似乎看出秦念之的想法,宣和帝正道,“念之聽話,朕已經不再是當初在冷宮中無權無勢的落魄皇子。
如今的朕,可以保護自己,更要保護好你,你留在這,朕會分心的,你乖一些,朕保證絕對毫發無傷,很快和你匯合……”
秦念之斂下眸子,顯然放心不下,“陛下,臣沒你想的那般脆弱,我可以……”
“那念之想以什麽份留下來?”
冷不丁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秦念之微微發怔,“陛下?”
“你若隻想做個忠君民的臣子,便要遵從朕的指令,乖乖前往西戎,這是聖旨。
你若是想留下來決定和朕同生共死,那麽便隻能以朕皇後的份。”
宣和帝微微一笑,眸底簇起一團幽火,“因為朕是耙耳朵啊,普天之下,朕隻聽皇後的話。”
似乎沒想到這這麽嚴肅的場合,突然聽到這麽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語,秦念之震驚瞪大雙眸,紅微啟,看上去有幾分憨傻。
宣和帝忍不住腔震,低沉的笑聲響起,秦念之惱地回過神來,頗為不滿地瞪了宣和帝一眼。
明明是在表達不滿,可在宣和帝眼中,眼前的人渾上下無一不可,心中一,忍不住拽過的手腕,下意識地挲著白皙手腕上的金鏈。
“芝芝,你好好想想吧。
若是你執意留下來,便是同意了朕求,要和朕雙宿雙棲,永不分離。”
見眼前人不滿,似要反駁,宣和帝立刻補充道,“君無戲言!朕說到做到。”
……
回到別院時秦念之依舊心不在焉,眼神飄忽,麵頰緋紅。
耳畔是宣和帝的殷殷叮囑,曾經自己最期待的便是放下一切和李湘禾一起,浪跡天涯。
可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自己反倒是遲疑了……
李湘禾看出秦念之的煩悶,“可是放不下宣和帝。”
“也不是放不下,隻是覺得我現在離開有些不夠義氣。可他偏偏說出那樣的話來激我……”
李湘禾輕笑,“是覺得不夠義氣,還是對宣和帝另有誼?”
秦念之有些驚恐地看向巧笑嫣兮的李湘禾,“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對他哪有什麽誼?”
“我還沒說是哪種誼,你這麽著急反駁做什麽?君臣誼、兄弟誼、知己好友,不都有誼嗎?”
李湘禾一臉壞笑,打趣道,“念之,你怎麽會單單想到男誼上?”
秦念之一時語塞,“還不是你最近給我塞的話本子太多了,搞得我都有些不太正常。”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秦大人就原諒小的吧。”
李湘禾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哄著。
“湘禾你覺得我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嗎?”
秦念之向來是個有決斷的人,可這次卻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湘禾寬道,“作為你的好友,自然希你立刻起程去西戎,畢竟你的最重要。
可我也知道你和陛下相識十幾年,深厚,一路相互扶持,你放不下他,我能理解。
雖然我討厭他,但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好皇帝。你若想留下來幫他,我也支持你。
你不需要有力,隻需要問問你自己的,遵從自己心意便好。”
……
上思已經接到陛下的旨意,有些意外之餘,又有幾分竹在。
“陛下放心,臣一定安全護送兄長,平安到達西戎。”
四目相對,兩人皆在對方眼中看到猜忌和試探……
宣和帝嗤笑,“上大人無端端的便丟了新娘子,怎麽也不見著急?”
上思角微勾,“緣聚緣散皆有天定,臣著急也沒用啊,許是我和這位姑娘沒有緣分吧。
一聲不響地便在秦府老宅消失了,下也頗意外。”
宣和帝垂眸不語,“上倒是看得開,可惜有些事注定強求不得。”
上思意有所指,反相譏,“陛下說的是,一事確實太過縹緲,遠不及親可靠。
就像哥哥哪怕再生我的氣,也不會棄我於不顧。可比那華而不實又虛妄的可靠多了。”
宣和帝瞬間沉了臉,“可你兄長不會陪你過一輩子。”
上思輕笑,“可這輩子我們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任憑誰也拆不散,分不開的緣至親,他心裏有我這個弟弟就足夠了。”
眼見宣和帝落了下風,周暴怒要製不住,一旁的江德福忍不住開口幫腔。
“秦大人深義重,冷宮相伴,多年扶持,幾次為陛下出生死。
危險來臨之際更是一為盾,擋在陛下前,這樣誼,令人容。
想來在秦大人心裏,陛下才是最重要的人。”
一句話瞬間將宣和帝的火氣了下去,瞧著上思鐵青的臉,心頓時大好。
“你這老奴,看問題倒是通。”
說著又略帶憾道,“誒,念之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心太了,太重了,什麽阿貓阿狗都想賴著。”
宣和帝這話說得難聽,就差指著鼻子罵上思厚臉皮賴著秦念之了。
上思冷難看得厲害,卻也無法反駁。畢竟在哥哥心中,自己的地位遠不及宣和帝。
一時鬱憤,隻能強忍著這一口氣,“陛下若是沒有其他的旨意,臣便先行告退了。”
上思離開後,沈嶠上前一步,眼底帶著憂慮,“陛下,上思若真是天朝聖教的員……”
宣和帝抬起手,製止沈嶠繼續說下去,“不必多言,朕意已決,上思份存疑,但待念之確是真心,自會全力護念之周全。
再者將他調離開皇城,也更方便我們行事。”
沈嶠垂眸,陛下算計無,等到上思回城後,便會發現天朝聖教已經被陛下連拔起,不管他在天朝聖教是什麽地位,都孤掌難鳴,獨木難支,再也構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