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城怕不是有毒?還是燙手?北狄王可不是什麽善茬,這麽迫不及待、想方設法地往外送,隻怕有詐。”
“念之猜對了,確實有毒。”
宣和帝嗤笑,“北狄想要割讓的固北、安北、寧北三座城池,本就荒涼貧瘠,以山脈為主。
其中固北城在半年前便出現疫癥,隻是當時北狄王並未積極救援,導致臨近的安北和寧北兩城也發生了大規模的疫癥。
北狄王這才重視起來,可為時晚矣,染者眾多,每日都有數十人死去。
北狄王無法隻能下令封鎖三城,又恐引起民變,便每隔一段時間送一大筆補給和藥材,這才將將控製住。
可這疫癥來得古怪,尋常疫癥,染者十不存一。可這疫癥,傳染極強,除了老弱病殘者抗不過去,其他人倒是都能活下來。
隻是痊愈之後,有一部分人變得子孱弱,十八壯漢也變得像八十老人般虛弱無力,一步三。
趙允奉命前往北疆,其中路過此地時,覺得蹊蹺,便留了個心眼,暗中派人查探。
發現安北城,已經被焚燒殆盡,十室九空,街上偶爾有一兩個行人,個個以白布敷麵,神驚恐萎靡……
跟隨趙允的一個親兵,當即懷疑這座城池恐有疫病,便帶著暗哨退了出來……”
秦念之一怔,“那北狄而不報,甚至封鎖城池,怕是打算讓裏麵的百姓自生自滅。
不僅如此,若是我們沒有得知消息,貿然接手這三城,裏麵的百姓一旦得到解封,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的心思未免太過歹毒!”
秦念之在憤恨之際,不免憂心忡忡,“趙允他們在不知的況下進邊城,可有人染?”
“念之放心,趙允雖然平日吊兒郎當,可實際上心思縝,機警得很。
他發現城中古怪後,當即將進城的幾個士兵召集起來,和行軍的部隊分隔開來。
如今大部隊已經繞過三城,抵達邊境,趙允和那幾個士兵就駐紮在安北城外的近郊,遠離人群。
至在趙允給我的信中,暫時未有人染。”
秦念之鬆了一口氣,眼眸中滿是憤怒,“豈有此理,陛下,此事不能再拖了。北狄狼子野心,先是用和親一事,想將患有疫癥的城池劃歸到大啟的版圖。
見陛下不答應,又提出用三城換北狄大皇子阿裏罕,得陛下不得不答應。
陛下若是不答應,便是故意扣押質子,挑起兩國紛爭,他們便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出兵大啟。
就算陛下放了大皇子,不要城池,可按照北狄王的惡毒瘋狂,隻怕也會找準時機,將疫癥傳給大啟邊境的軍民。”
“這正是朕的所擔憂的,因此,這三座城池,必須接手,還要盡快!”
宣和帝神清明,眼神銳利,“朕已經派了太醫院裏通疫癥的太醫們,日夜兼程趕往邊境,同時也在民間遍尋擅長治療疫癥的大夫,籌集藥材。
務必將三城的疫癥心最短的時間控製住,萬不可讓疫癥擴散。
這安北、固北、寧北三城,北狄王不要,朕要了!
這三城百姓,北狄王棄之,朕偏要救之!”
秦念之看著眼前威儀萬千的宣和帝,心中慨萬千,曾經那個冷宮中的鬱年,似乎一轉眼就變了造福天下的仁德君王,自己果真沒有看錯人……
忽然想到陛下的打算,眉頭一皺,“所以陛下在這個節骨眼是想將我送走,自己麵對?”
“念之不要任,也別拿自己的子骨冒險,從北狄王對染了疫癥的城池理方法,足以見得他對人命的漠視,朕怕他……”
秦念之杏眸微抬,神坦然,“陛下說的是,可正如你所猜測的那般,若北狄王喪心病狂,將這疫癥作為攻擊大啟的利。
那您如何確定我離開便是安全的,西戎便是安全的?
若是我不幸死在路上……”陛下當真不會後悔。
秦念之被猛地捂住,宣和帝麵沉,“不準胡說八道!自己咒自己!”
“嗚嗚嗚。”他的力氣大得嚇人,臉也難看得,秦念掙紮不開,隻能瞪著杏眸,嗚嗚。
宣和帝這才鬆開了手,扶住秦念之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念之,朕不想讓你冒一丁點風險。
你聽話些,北狄狼子野心,朕猜測他們已經清了這疫癥的規律,強壯者並不懼怕此疫癥。
北狄的祖先是遊牧民族,自小便在馬背上長大,更講究優勝略汰,朕怕他們瘋起來,會不顧敵我,散播疫癥。
你子孱弱,不如先去避一避,朕已經修書給西戎王桑卓,他會照顧好你,請落雲珠為你診治。有在,朕也放心些。”
年輕帝王一片拳拳看顧之心,確實靈人容。
秦念之一時拿不準主意,並不是任之人,可多年相伴,讓在此刻留下宣和帝孤軍戰,實在做不到。
似乎看出秦念之的想法,宣和帝正道,“念之聽話,朕已經不是當初在冷宮中無權無勢的落魄皇子。
如今的朕,可以保護自己,更要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