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湘禾依舊麵鬱,連忙安道,“邊境開設的茶馬司,意義重大,李大人此去,功在社稷,利在萬民,是個難得的辦實事,立大功的好機會。”
李湘禾嗤笑,“不用安我,他是生是死,龍蟲又與我何幹,我隻是覺得有些唏噓罷了。
當年我父親母親不願他發配到邊疆,幾乎是傾盡全族之力,才將他摘了出來,可兜兜轉轉,他竟還是躲不過,難道這就是命嗎?”
一向驕傲明的此刻看上去竟有些茫然落寞。
秦念之摟了,“那不一樣,如今他負皇命,外調做,短則半年,多則兩三年,便可調回京中,到時有這麽大的政績加持,未來定能路亨通,早日恢複李家百年榮耀。
對了,過了中秋,宣和帝便要出巡西戎,你不是一直想去瞧瞧,不如我去和陛下說說,讓你一起隨行。”
“嗬,陛下能肯?”
李湘禾秀眉微皺,一提起宣和帝便十分不耐的模樣,很快又冷笑道,“長在我上,本姑娘想去哪他也管不了。西戎之行,本姑娘去定了。”
上思輕嗤一聲,“你去不去都不打,哥哥一定要去。之前提到的神醫,哥哥可還記得?他現在就在西戎境。”
秦念之眉頭一跳,“落雲珠?”
“正是!此人傳聞能醫死人白骨,但為人古怪刻薄,行蹤詭譎不定。隻要能找到他,不論什麽代價,我都要請出山,定能治好哥哥。”
上思眸懇切,滿含擔憂,哥哥的一日比一日嗜睡,也更加容易疲乏,雖他不說,可畏寒怕冷的癥狀也越發明顯……
見秦念之有心逃避,李湘禾搶先一步,開口道,“我陪你去,不論結果是好是壞,我都陪著你!
還有臨近中元節,最近街上熱鬧得很,我要出府,你陪我。”
街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李湘禾拉著秦念之在人群中閑逛,上思始終牢牢護在秦念之側,為他隔開熙攘的人群。
三人容貌絕佳,氣質天,又著華貴,在人群中很是打眼。
很快便遇上人,張英傑一華麗錦袍像是開了屏的孔雀,在客棧的二樓的窗邊,探出了大半個子,大力招呼著。
“秦大人!上大人!李姑娘!快上來!世子殿下也在這兒!”
三人尋聲去,秦念之對這個上躥下跳,活潑異常的張公子很有印象。後立著高大消瘦的人影,赫然是半月不曾瞧見的趙允。
趙允一月牙白的錦袍,臨窗而立,形高挑,容貌俊逸,惹得不小姑娘芳心萌含帶怯地去。
可他隻是淺淺一笑,冷漠疏離的模樣,瞬間惹得小娘們心泛濫。
“這個世子殿下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從前最是沾花惹草,出了名的紈絝。”李湘禾並不清楚,隻當世子殿下家逢巨變,才有此一遭,不免心生歎。
秦念之逆著人流走上了雅間,趙允這才有了幾分緒,“陛下終於舍得放你出來了?我還以為在我臨走前都瞧不見你了。”
“你要去哪?”
“邊境。”趙允眸底熠熠生輝。
秦念之也忍不住淺笑起來,“那恭喜世子殿下,得償所願了。”
趙允定定看了他許久忽然出長臂將他摟了滿懷,埋在他的頸窩裏,深深嗅了一口,語氣喑啞脆弱,“念之別,我就要走了,你不會這麽吝嗇連一個離別擁抱都不給我。”
秦念之僵了片刻,出手安拍了拍他的後背,便要將他推開。
趙允卻加了幾分力道,掐著的細腰,低頭在他耳邊說道,溫熱的呼吸噴在頸肩,說出的話卻讓人心中猛地一,“你家舊宅裏藏著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很重要,或許跟前朝有關。
這東西很危險,多方人都在探查,你自己當心些,你那個早死的父親份有些古怪。”
在外人看來兩人耳鬢廝磨,極為親。
張英傑吃驚的長大了,一臉蠢相,“你……你倆……”
上思皺著眉頭,上前拉開趙允,看向秦念之的眸滿含控訴,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太招人了些。
“還世子爺世子爺自重。我家哥哥可不是你在外頭隨便撥的鶯鶯燕燕。”
趙允劍眉微挑,“你怎麽可以將那些庸脂俗和念之作比較。在本世子心中念唯有念之一人而已。”
秦念之這才回過神來,語帶不滿,“你故意的。”
真想傳消息,什麽時候不行,偏偏找了個人多的時候,還要故意做出這幅狎玩的姿態,明亮的星眸滿是惱怒。
剛剛還頹然清貴世子殿下好像恢複了本,笑得肆意張揚,“誒呀,別氣別氣,本世子還給你準備了些臨別禮,過幾日便差人送到你府上,你定要好好研習,免得將來苦。”
張英傑一臉好奇,探過頭來,“秦大人才高八鬥,還需要研習什麽?”
趙允毫不留,頗為嫌棄地推開他的頭,“走開,沒你的事兒。”
張英傑毫無被嫌棄的自覺,咋咋呼呼地高聲囂著,“快看,哪裏有人放孔明燈,好大一片,好漂亮啊。”
幾人尋聲去,果然河畔對岸,飄飄悠悠地升起七八個巨大的孔明燈,還正順著風向越過湖畔,朝著這邊的天空飛來。
秦念之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排的各式花燈,以及連一排的木質商鋪,酒肆茶樓,心中泛起不安。
街道上的人卻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正仰頭眺欣賞著。
“天幹燥,人擁,不行,這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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