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朕了這麽重的傷，朕若不去看看他，他定會生氣，沒準還會在暗地裏罵朕沒有良心呢。”

秦府別院

屋燭火搖曳，映襯著綉榻上那張致慘白，泛著病態紅暈的臉頰。

肩上的傷口還在作痛，又昏睡了一日一夜，秦念之並無睡意。

可瞧見李湘禾與景明眼下烏青，便假意托詞，自己力不濟，要在睡會兒，將兩人趕去休息。

察覺到門扉開合，他側著子輕笑，“不去休息，怎麽又回來了，莫不是舍不得我？”

後之人並未搭話，隻是緩緩坐在床榻側，打量著秦念之略帶蒼白的側。

年睫羽濃卷翹，微微抖，瓣有些泛白。雪白瑩潤的大半個肩頭在外，雪白的紗布，著。

宣和帝眼眸中的狠厲如冰雪消融，看著年的神，也帶著罕見的寬縱。

年依舊自說自話，“湘禾，快去睡吧，都守了我一天了。”

直到那略帶薄繭的手掌上自己的額頭。

秦念之才猛然睜開眼。

“別，小心傷口？”

宣和帝及時出聲，製止秦念之的，細心將他扶起。

卻瞧見年眼底的慌，甚至不顧肩上的傷口，便想將自己裹一團。臉瞬間一黑，“怕什麽，朕還沒有那麽禽！”

秦念之作一滯，麵上紅暈更甚，閃過一尷尬。

自己如今形有了變化，又隻著了輕薄的裏，著實害怕被宣和帝發現端倪。將被子牢牢抱在前，“不是，我就是覺得有些冷，想裹著被子。”

宣和帝麵這才和緩了幾分，語氣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寵溺，“小心傷口，還疼嗎？”

秦念之慌地點點頭，又搖搖頭。獨一室的張和窘迫，難免想起上次在書房兩人獨時……

張地攥手中的被子，低垂著腦袋，不敢去瞧宣和帝的臉，囁嚅道，“五哥……”

宣和帝自然看出年的窘迫與不自在，嗤笑道，“被拒絕的是朕，被人扇掌的也是朕，朕都沒有不好意思，你害個什麽勁兒？

毆打真龍天子，秦大人，你可是頭一份！”

“五哥！明明是你……在先，我才一時失手……”

年像隻炸的貓崽子，瞬間張牙舞爪，很快又在宣和帝戲謔寵溺的目中敗下陣來。

頹喪道，“五哥，我們不提那日的事了，好不好。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宣和帝本就比年高了一整個頭，如今年將自己一團，宣和帝便隻能瞧見他蓬鬆的發頂，一時怔怔。夜影曾將念之與上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複述給自己。

想起年從小生活在那般的境地下，麵對而不得逐漸癲狂的秦母，難怪對男歡嗤之以鼻。

想到相伴多年，年那漉漉的眸子，對自己曾滿是的信賴與孺慕，想到那日，年不顧，跌跌撞撞擋在自己前……

終是歎息一聲，下心底的瘋狂囂的野，重重地著年的腦袋，“好，就當那日不曾發生。”

年先是一怔，接著驚喜抬頭，“當真？”

宣和帝嗤笑，“前朝都吵翻天了，之前朝臣在宮門跪諫，說朕後宮虛置，膝下無子，基不穩，這都是他們攻訐朕的利，朕……要選秀了。”

秦念之心下大定，卻不敢表現得過於開心，隻是眉眼間流出的喜悅還是刺痛了眼前的宣和帝。

他沒好氣地拽著他的烏發，“朕要選妃了，你就這麽開心？嗯？”

秦念之吃痛，幹笑著，從宣和帝手中扯過自己的那截青，討好道，“五哥開心，我就開心。”

“那念之可別開心得太早了，朕接下來的話，你可要聽仔細了。

傷好之後，重回朝堂，助朕一臂之力。”

“什麽？為何？”年杏眸睜圓，滿是錯愕。

宣和帝低笑時，如冰雪消融，春風拂麵，可說出的話卻惡劣異常，“朝堂，或後宮，念之總要選一個的。

總不能什麽苦，都讓朕一人吃了吧。”

年瞪著星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見宣和帝言之鑿鑿沒有毫商量的餘地，頗有幾分破罐破摔的無賴樣。

“世人皆知我已經死了！”

“無妨，朕早就想好說辭，秦大學士奉朕的命令，假死，潛伏在東都，九死一生拿到賬冊，這可是大功一件。”

“我子不好，命不久……”

“朕免你早朝，免你當值！”

“我傷之後，腦子也不太行，無法為陛下分憂。”

“無礙，你長得不錯，就乖乖呆在朕邊，做個吉祥擺件便可。”

“我……我……”

秦念之還在絞盡腦想著推之詞。

宣和帝又從腰間掏出一小塊金燦燦的令牌，扔到他麵前，陷於的錦被中。

秦念之疑地拾起，看清上麵的刻字，陡然一驚，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的看向麵前帶笑的年輕帝王，“免死……九次？當……當真？”

“自然，如何，可還滿意?”

說不上是什麽覺，秦念之甚至有些恍惚，免死金牌倒是聽說過，前朝曾頒給於社稷百姓大功的朝臣。

可免死九次，可循環利用的金牌，卻從未聽過，更別說此刻還沉甸甸地握在自己手中。

“滿意，可太滿意了！”

一時竟喜不自勝，眉眼間盡是歡愉，像是腥功的貓崽，若不是沒有尾，隻怕此刻要搖到天上去了。

“這麽容易滿足？你救了朕一命，朕便還你九命。”

宣和帝暗自腹誹，這樣你就不用再怕朕了吧，想到年總是沉甸甸的，明明有壯誌，卻總想遠離朝堂，遠離皇城，遠離自己。

如今得了自己的保證，隻希能早日解開心結，活得輕鬆自在些。

“陛下，那這金牌，能……保住別人的命嗎？”

年眸子像是綴滿星子，滿是希冀，小心翼翼地抬頭問道。

宣和帝手掐住他的小臉，了，語氣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縱容，“得寸進尺。”

見宣和帝沒有拒絕，秦念之立刻順桿往上爬，抱著被子跪在床榻上，一副狗的小模樣。

“臣秦念之，謝陛下隆恩，定當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宣和帝嗤笑，眸子晦暗不明，心下卻鬆了口氣，總算將人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