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最近子有些虛弱，困乏了些，我這就通知兄長。煩請公公花廳喝茶，稍等片刻。”

秦念之被醒時整個人都是懵的，上思隔著屏風提醒道，“李湘禾故意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我瞧江公公臉不好，怕是要出子。”

盡管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可秦念之不是傻子，宣和帝那日未曾說出口的慕，著實令人心慌意，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今後該如何自。

“江公公可說為何事而來？”

過屏風瞧見哥哥慢條斯理地披著外袍，手上的傷還未好全，行有些笨拙。

“哥哥，我幫你。”

上思說著便繞過屏風，靈巧修長的手指麻利地替他整理好袍，半蹲在地上替他係上玉佩，香囊。

手指微微一頓，語氣有些苦，“我送哥哥的玉佩怎麽從沒見哥哥帶過。哥哥若是帶了，當時淪落東都的時候，也好拿著信去有蘇州商行徽記的鋪子尋求幫助。”

秦念之一愣，“你沒接到我的傳信？

我被元寶帶走後，上的信早早丟失了，便畫了個玉佩請人送到蘇氏雲錦大掌櫃的手中。”

上思猛地抬頭，“你竟給我傳過信？”

“或許那雪兒是騙我的，不曾幫我帶信？”

上思拳頭握，臉鐵青，腦海浮現花有容在自己府上居住時，明顯有段時間不太對勁，可那時自己沒心搭理，沒想到竟讓人鑽了空子。

“哥哥放心，此事我定當查個水落石出，若是有人故意阻截你的消息，我一定讓付出慘痛代價！”

“你那信我不慎丟失，不會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吧。”

“無礙，離了哥哥那不過就是一塊普通玉佩罷了，回頭我再替哥哥尋一塊更好的。”

上思整理好他的袍的下擺，又將他推到梳妝臺前坐好，拿過木梳，仔仔細細地替他梳理一頭烏黑的秀發。

殷勤的模樣，讓秦念之微微有些不適，“你不必做這些，我自己可以。”

上思垂下眼瞼，語氣落寞傷，“哥哥，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你可以不喜歡我，打我罵我，可別總想著推開我，可以嗎？”

秦念之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轉頭出手挑起他的下，湊近了幾分，致耀眼的麵容，帶著幾分惡劣的嘲笑。

上思下意識的結滾，心髒驟停，鼻尖縈繞著哥哥特有的淡淡的冷梅香氣，耳畔是哥哥低了嗓音的譏諷。

“你在蘇州的那段日子，究竟是去了書院學習，還是去了南曲班子學藝，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是仗著爹爹姨娘的寵，趾高氣揚的日日找我麻煩。

怎麽的大了之後，總是做出這幅任我欺淩，要死要活的模樣？爹爹姨娘要是知道你如今這般奴，隻怕棺材板子都要不住了！

想想倒是有些痛快，你可是爹爹生前最看重最寶貝的孩子，雖不知你圖什麽，不過你現在這樣子倒是還討人喜歡的。”

這話說得赤，更帶著踐踏的意味。

上思輕笑，好似無知無覺，側頭親昵地蹭了蹭秦念之的手背，掩下眸底的依，“哥哥喜歡就好，我會一直這麽討人喜歡的。”

秦念之默不作聲地回手，潤細膩的讓他不適。

這個弟弟，自己真是越發的看不懂了，索也不在搭理他。

“快些吧，別讓江公公等久了。”

……

南書房

“可見著人了？瞧著氣可好些了？”

江德福弓著腰，思索一番，如實回道，“奴才去時，不巧正趕上秦大人小憩，等了一會兒，才見著人。

瞧著麵不似往日那般蒼白，看著也比之前更有氣神些，胃口也不錯，和奴聊天時，用了三塊糕。

上大人怕影響秦大人用晚膳，將糕端走時，秦大人瞧著還有些不太高興。”

“嗬。”宣和帝嗤笑。

“離了朕，倒是能吃又能睡。

你沒跟他說朕病了，罷朝三日？”

江德福將頭埋得更低，心苦連天。

怎麽沒說，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可秦大人呢，就是裝傻充愣，不肯隨咱家回來看陛下。

可這話怎麽說？怎麽說都是錯啊！

“秦大人自然是張陛下的，一聽說陛下龍抱恙，便追著奴才問東問西對陛下十分關心。

可秦大人實在是聰慧，很快便猜到了這是陛下對付老國公的計策，生怕自己貿然進宮，惹得別人懷疑，反倒壞了陛下大計。”

宣和帝半瞇著眼，眸中帶著幾分考究，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江德福神自若，反正咱家隻撿陛下聽的說，又不是憑空造謠，問心無愧的咧。

“江德福，你同念之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倒是說說看，念之為何這般迫不及待的遠離朝堂，究竟是為了什麽？

為不過五載，辭呈卻寫了七八封。

他若嫌累，朕大可免了他的早朝，給掛個閑職，安心休養便是，又可常常宮伴駕。

可他分明抗拒的厲害，好似有什麽猛虎野追著他一般，避之不及。

你說他是不是與朕生了嫌隙，才想要盡早離開。”

江德福垂下眼眸，他也算看著這對君臣一步步相互扶持，從冷宮走到現在，語氣中帶著一緬懷。

“陛下，秦大人向來淡泊名利，還記得秦大人剛被欽點探花那年，不過十六歲，二皇子和前太子幾乎殺紅了眼，想方設法地想將秦大人收於麾下。

可無論他們許出什麽高厚祿，財寶，秦大人始終不為所，一心一意跟著陛下。

致使後來被二皇子瘋狂報複，也不曾搖。那時況那般艱險，秦大人都不曾生出離開陛下的心，如今又怎會與陛下生了嫌隙。

不過是陛下真流，秦大人一時接不了，不願意麵對陛下罷了。

陛下應多些耐心，再給秦大人一些時間才是。”

宣和帝像是被這話安，臉上帶著幾分懷念的笑意，“你這閹人，說得倒有幾分道理。

既然他不願意來見朕，那朕隻能想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