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籌謀驟然被說中，南笙不控制地呼吸微窒。

原本打算留個緩沖期。先冷淡他，然后再找個安全合適的地點和時機提出分手。這男人張狂又驕傲，想必被冷落幾次后，也會心里堵著氣，那兩人分開便回更容易更順理章。

但現在聽見霍霄的質問，有那麼一瞬間是想直接把話挑明的，最后卻又生生地將沖遏制住。

這絕對不是個好時機。深更半夜，此刻就在他的車上。怕霍霄憤怒之下又來一場極速飆車將帶去荒郊野外，又或者是做些其它傷害的事。

南笙張了張：“我……”

“你竟然真想跟我分手。”男人用的是陳述句。

南笙一瞬間握了拳頭，沒有說話。

霍霄看著眼前的人，目深沉黑暗，像是隨時能卷起巨浪的海。不會錯的……即便車線很暗，即便剛才的表十分不明顯，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南笙是真的想離開他！這他媽……他不過是說了句氣話，結果竟歪打正著地中了靶心。

他絞盡腦想著做什麼事能讓開心，讓，卻已經醞釀著甩開他了。他知道不喜歡自己。沒關系，他可以多喜歡一點。天長日久，總能一點點在心里占據位置。可人家不給他機會！

憤怒席卷過心底，霍霄只覺得陣陣齒冷。

從來都是他擺弄著別人，然后高高在上冷眼旁觀。而現在……他就是個笑話。

“呵……”男人怒極反笑，“南笙，你他媽真是好樣的！”說著，他猛地抬起手重重拍在方向盤上。

汽車喇叭摁鍵被拍中，頃刻間鳴笛聲響起，連車都覺得刺耳。

南笙狠狠打了個激靈。剛剛他抬手那刻，以為霍霄是要打他的。男人上冷暴的氣息人膽寒，求生的本能讓比平時敏捷了許多。南笙“唰——”地一下解開安全帶，以最快的速度轉推門。逃下車的那一瞬間，不慶幸車門沒鎖。

后很快有靜響起。

霍霄長腳塊，幾步便追上來一把扯住南笙胳膊。

盛怒中的男人力氣很大。南笙趔趄著險些摔倒，被他抓住的地方更是骨頭生疼。

咬牙忍住痛，沒有出聲。然后努力穩住，強撐著同他對峙。

男人那張英俊的面容上不滿寒霜，再不見往日同嬉鬧調笑時的溫和。路燈的燈下，能看見他因為極度憤怒而微微泛紅的眼尾。

原來被惹怒的野是這樣可怕。

南笙聽見自己的心臟擂鼓一樣在跳。恐懼讓汗倒豎，頭皮陣陣發麻。

“霍霄……你冷靜一點。”

霍霄很冷靜，甚至看著的眼神逐漸從憤怒轉變冷漠：“南笙，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你都在想著怎麼分手？”

不是的。的確不喜歡霍霄，也沒覺得兩人一定會有結果。但一開始答應做他朋友的時候，也不是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不管是從小到的教養，還是本的格，都做不出這樣的事。

其實霍霄對算是寵的，他那樣一個自負又肆意的男人，愿意為了花心思，不是覺不到。可那又如何呢？他對再好，但只要違背他的意愿，就會有無數或或的手段來就范。

沒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以后……也不相信他會改變。

所以寧愿不要他的好，也不想被他強迫，做個只能順他心意的木偶。

“好。”霍霄冷笑著點了點頭。南笙長久的沉默，讓他整顆心徹底冷了下去，“南笙，你真厲害。你贏了。”

“霍霄……”南笙下心頭的恐懼，試探著開口，“里從來就沒有輸贏和對錯，只有是否合適。我們兩個……的確不太合適。”

怎麼會沒有輸贏呢？先在乎的那個人，永遠都輸家啊。而他就是輸的那個。

霍霄忽然松手放開了，薄彎個嘲諷的弧度：“真他媽當老子非你不可！”說完再也沒多看一眼，轉大步回了車上。

夜幕下響起引擎啟的聲音，黑轎車離弦的箭一樣在面前揚長而去。

南笙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許久，終于漸漸回神，卻著男人離開的方向仍舊有些發懵。

這是……分手功了？

不用去承霍霄暴怒下的疾風驟雨，也沒被他糾纏威脅？就這麼容易？

南笙不可置信地捂住，心中涌起一驚喜的同時，又有種空落落不踏實的覺。

反復做了幾個深呼吸，轉往單元門走去。然后邁出沒兩步又突然頓住……完了！的小背包落霍霄車上了，錢包手機鑰匙統統都在里面。

這男人指定不會給送回來了。所以要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