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里一瞬間便沒了聲音。

霍霄維持著那個舉手機的姿勢，臉有些不太好。

他能覺到南笙的冷淡。不是鬧別扭那種賭氣，而是真真正正的有了距離。看不見，不到，卻怎麼都不過去。他倒寧愿完全不搭理自己，或是發發脾氣。反正怎麼都比這種模式強。

“喲呵，嫂子又不待見你了？”見他黑著臉半天不說話，病床上的周澤浩忍不住賤了一句。

說來也是倒霉。前天晚上他們在零點會所High半夜沒盡興。不知道哪個傻提了一：“去擼串兒啊，天天不是泡吧就泡會所，有什麼意思？”

然后一群穿著名牌的公子哥兒們，浩浩去了老城區的大排檔一條街。再然后……就集食中毒，被送進了醫院。有幾個輕癥的昨天凌晨輸完便回家了。像周澤浩這樣嚴重水的，門診醫生給轉到了住院。現在這層樓的病房里，住了好幾個他的小伙伴兒。

昨天霍霄過來這邊，就是探病號的。結果住院樓大門還沒著，就看見南笙跟前男友站在一起，鬧了那麼一場。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有一星期沒？”霍霄不吭聲，周澤浩就用沒扎針那只手擺弄著輸管子，在那里自說自話，“我知道的，就已經鬧兩次別扭了吧。”

因為個人憋屈這樣。真他媽一降一啊！誰能想到呢，一不高興連天都敢捅個窟窿的霍三也有這麼一天。

“你是水把腦子也給萎了是嗎？”霍霄語氣平淡，但冷沉的目落在他上，帶著沉重的迫。

周澤知道他應該是真不高興了。于是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補救道：“我跟你說，別管你們兩個是因為什麼鬧得別扭，你趕哄就是了。男人嘛，在外頭要面子，回家跟自己人低頭不丟人。”

“呵……”霍霄挑了下眉，“怎麼哄？拿錢砸？”

愁的不就是想不出辦法嗎？雖然和南笙相不久，但他總覺得那些送花送珠寶燭晚餐之類的常規作，用在上不會有作用。那人既現實又清高，該的分毫不讓，不該的絕不索取。看似平和但卻渾都帶著刺，你只要稍用力一就會被扎痛。扎得他罷不能。

“這個嗎……”周澤浩了下，“人都是，你做點讓的事。”

讓的事？霍霄若有所思。

“什麼事……能讓？”

“這得問你啊！你是男朋友，難道你都不了解嗎？”

霍霄心底一聲“臥槽”，抬手指了指病床上的人道：“我明天人來給你看腦袋！”說完撈起車鑰匙走人了。

怎談個就這麼難呢？邊全是二隊友，沒一個人能給點有用的意見。

算了，他還是先去朋友公司門口死等，接下班吧！

…………

南笙在公司里一直加班到將近晚上10點鐘。

整個設計部的大辦公室里，就剩下還有一組的一個男同事。

男同事這會兒也正在關電腦。他好心地提醒南笙一句：“南笙，我也要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南笙眼睛仍舊不離屏幕，快速地點了幾下鼠標：“你稍等我一會兒，我把文檔保存一下。”

男同事爽快應道：“你慢慢弄，不著急。”

公司其他人都已經下班，整個樓層都靜悄悄地。

兩人鎖好門進了電梯。走過寫字樓大堂時，男同事順問了一句：“你開車了嗎？用不用我送你去地鐵口？”

南笙笑著道謝，然后拒絕道：“不用，我直接打車回去。”的車之前暴雨時直接泡水報廢了。保險理賠的錢下周能到賬，準備到時候先把剩下的貸款還完，再考慮要不要買新車。

男同事也沒強求。出門后和道了聲再見，往馬路對面的停車位去了。

南笙邊走下臺階，邊拿著手機準備轎車。

這邊件上剛確定好位置，就聽見悉的男聲響起，明顯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我說南笙，你男朋友就杵在你眼前，你都看不見嗎？”

南笙立刻抬起頭，果然就看見了霍霄。

高大的男人站在路邊，后是一輛外形中規中矩的黑轎車。距離還不到兩米遠。

南笙忍不住眨了眨酸的眼：“你怎麼來了啊？”還……真就沒看見他。長時間對著電腦屏幕，讓的視覺疲勞，眼神不太夠用。

霍霄看著那茫然的表，無奈地嘆口氣：“當然是接你下班。”

“你等很久了嗎？”

霍霄抬手出腕表，用指尖輕點了點表盤：“六點半到的。”

“我不是說了，不一定幾點才能結束。”南笙摁了摁脹痛的眉心，“抱歉，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