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嘗了一口就吐了, 周掌柜和徐廚子幾個也吃不下, 于味覺格外敏銳的他們來說, 這東西已經不單是不味，而是難吃了。

不過這對食為天來說況也不算壞，畢竟在他們的客戶群里, 吃的起大酒樓吃貴價麻辣坊燙的人還是不多，人雖了一些，但也只是大概了一兩的營業額，月樓現在搶的絕大多數都是含香樓的客戶。

還有個最主要的，王氏可以去找王大富要賬了！

眼瞅著馬上就是臘月，進了臘月就是年，王大富還欠著二百五十兩銀子沒還呢，王氏早就在嘀咕著不能讓這爛賬過年。

王氏之前去要找他要過幾次，但是王大富都推生意不好，他家酒樓也確實是生意一般，加上王氏也有自己的活計要做，沒空和他歪纏，就一直沒把后續的銀錢要回來。

現在自家生意回落一些，稍微能騰出空了，又聽說月樓生意火，自然得把這大筆銀錢要回來。

正好顧茵也想去查探一下月樓的況，婆媳倆得了空就直奔月樓。

月樓座無虛席，堂倌小二都忙的分乏。

顧茵和王氏站了快半刻鐘，總算是有個伙計能得空來招呼他們了。

來的還不是陌生人，正是那李。

“客往里面請……”李說著慣式的開場白，等看清來的是王氏和顧茵，他半弓的背立刻直了，沒好氣地道：“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王氏不和他啰嗦，當即就道：“王大富呢？讓他給我出來，姑來要賬了！”

顧茵也不應他的話，只把他從頭到腳一打量，眼神里滿滿都是揶揄的意味。

這人前不久還炫耀說自己當了月樓的小管事呢，如今做的也不過是跑堂的活計。雖然顧茵沒把這號人放在心上，但是看到他如今這樣還暢快的。

王氏的大嗓門一嚷，沒多會兒王大富就從后廚出來了。

見了是，王大富苦著臉揮退了李，道：“妹子這是又鬧啥呢？”

“太打西邊出來，你還會進后廚？”王氏抱著手冷笑一聲，“不鬧啥，你還錢！”

“唉，妹子也知道，你兩個侄子當時把我們月樓抵押了，銀錢還讓流匪截去了。后頭是掏空家底、抵押了老宅，這才把這酒樓給贖回來。我們酒樓經營也不容易，一邊是含香樓，一邊是妹子家的食為天，我們夾中求存……”

這種說辭王氏已經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過去王大富說的不算全是假話，如今卻是傻子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了。

“你扯那些有的沒的了，你管這個夾中求存？”王氏指著滿堂賓客，嗤笑道：“反正今天我必須看到銀錢，你要再不還，我去請衙門請大老爺和關捕頭來做主！”

王大富的臉上閃過一驚慌，連忙陪笑道：“哪里就要驚衙門里的人了？妹子不是不知道，我們這生意是最近這半個月才好起來的，賬面上實在是……”

他拿出個賬簿，假模假樣地看起來。

“看賬簿，我兒媳婦在行。”王氏一把把他手里的賬簿了出來，塞到顧茵手里。

顧茵這段時間已經跟周掌柜學會了看這個時代的賬簿和打算盤，剛翻過兩頁，王大富已經急忙把賬簿搶了回去。

“五十兩，我再還你五十兩不？”

這倒是比王氏預想得順利，但還是道：“不行，壞賬不過年，必須還清！”

“真沒有那麼多！你幾個侄孫還要讀書呢，你家小兒也讀書，該知道那個很費銀錢的。真要把銀錢全給你，別說你侄子、侄媳婦和侄孫過不好這個年，怕是來年全家都要吃糠咽菜，更念不起書了……”

一番討價還價，王氏要來了一百兩銀票，當即寫了收條給王大富。

婆媳兩相攜著出了月樓，王氏環顧依稀一下看沒人跟過來，這才笑出來，“一百兩誒，這王大富總算不是太壞。加上前頭的五十兩，一半的賬已經要回來了。”

多得一百兩，擱以前王氏得高興壞了。現在雖然眼界高了，但也可以稱得上是件喜事了。

顧茵兀自沉，王氏便止住笑，低聲問：“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他們的賬目有貓膩，稅了？”

顧茵被問得笑起來，“我一共看了兩眼，要是這就能看出他們賬目不對，我也太厲害了。不是有賬目本貓膩，而是其他不對勁。他們月樓的麻辣燙，價格是咱們的十倍。一份素菜就是十文錢。但是生意確實真的好，為了那麻辣燙存銀的貴賓名單，一眼都看不到頭。”

“乖乖，原來他家生意這麼好！早知道不該只要這一百兩的，就該全部要回來。”

月樓邯鄲學步不是頭一遭了，這次居然反倒是把食為天超過去了，實在太過反常。

絡繹不絕的客人上門，到了門口聽說已經沒位置了，還吸著鼻涕道：“這麼大個酒樓怎麼就還會沒位置？唉，算了算了，你家這麻辣燙是真的好吃，一天不吃想得慌。”

那李意有所指道：“我們那麻辣燙都是加麻加辣，滋味特別足！可不像有些小食肆，加調料還得多加銀錢呢！”

客人倒是沒接他的話，只是著脖子往里頭瞧，等著到自己。

“呸！”王氏重重地啐一口，“像你們家這樣幾倍的價格，我們家早就賺的盆滿缽滿，可不是調料隨便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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