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是在顧野的計劃施行了快半個月才知道的——而且不是顧野說的，他那的跟什麼似的，不想說的事兒半個字都不往外，是顧茵發現每天都有好些個孩子來找顧野還玩、拿玩，而家里顧野存銀錢的小匣子也以眼可見的速度變輕，覺出不對勁兒來了，用三碗茶收買了外送隊里的小胖，才知道了只言片語，然后自己猜出來的。

顧野既然不想告訴他，看他計劃的井井有條的，干脆還假裝不知道。

六月含香樓和月樓一起退出了外送市場，食為天一家獨大，七月里生意最火的時候，外送隊擴充到了二十人，也得虧馮木匠后頭送來的那批板車和木箱，讓顧茵在賺錢的同時還省下了一筆本錢。

轉眼到了八月，天氣漸漸涼爽，外送服務進尾聲，顧野已經儼然了全鎮的孩子王。在寒山鎮的孩子堆里，他們可能不知道當今皇帝什麼，卻沒人不知道顧野的，連之前被顧野坑了的李大春，現在也是顧野的堅實擁躉。

當時他丟了活計回家可傷心了，還被他叔叔罵了一頓，后來遇到顧野，他還罵顧野是壞人。

顧野也不和他生氣，和他道歉不說，還接著帶他玩，陀螺、皂水、沙包毽子……都是顧野出銀錢給大家買的，比他們的親兄弟對他們還好！

他們對顧野擁護到什麼程度呢？顧茵有時候遇上婦人打招呼，對方都稱呼作“野哥他娘”。顯然是們家的孩子只稱呼顧野為野哥，時常念叨，讓們都以為野哥是顧野的名字了。

顧茵也不好解釋，反正這個時代的大戶人家，或者普通講究一些的人家，也會稱呼自家小兒為某哥兒，就當自家提前發家了。

而開酒樓食肆的大人堆里，因為中秋佳節漸近，新一比拼也要開始了。

第51章

八月頭, 顧茵和王氏帶顧野去看了一次大夫。

倒不是他生病了，而是長個兒了，長得太多了。

尋常三四歲的孩子平均一年也就長兩三寸, 他小半年就長了兩寸。

因為日日在眼前看著, 顧野和武安服也經常混著穿，顧茵和王氏一開始都沒發現, 還是有一天武安突然驚道：“小野你怎麼快趕上我高了？！”

兩人這才注意到從前一高一矮、十分分明的兩孩子，如今都快差不多高了, 顧野只比武安矮一個指節。他現在穿著夏前顧茵給武安買的新裳正正好, 而他自己的新裳, 已經因為大小不合適, 很久不穿了。

武安四月過的生辰，馬上都快六歲半了。

顧茵剛穿過來的時候, 武安比同齡的孩子矮不，后頭自打家里開始做生意，營養上來了, 到如今他的高已經追上了同齡人。

去歲冬天，老大夫來給顧野看了過, 當時老大夫說他看牙齒和骨齡應該是四歲左右, 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五歲, 怎麼也不該長這麼快。

“長個兒本是好事, 但是他娘說長太快對也是負擔, 所以勞煩您再給看看。”

老大夫又給顧野檢查過, 說沒事兒, “孩子生長本就況不同，雖然確實是常見的都是一年長個兩三寸，但老夫也見過一年長三四寸的孩子。且這孩子子骨越來越壯實了, 從前那些不足現在是半點兒都看不出了，我他骨頭，他未來量肯定比一般人高不。至于為什麼最近長得厲害，是不是因為最近鍛煉的比較多，或者飯食上吃的好？”

經他一講還真是，顧野剛被收養那會兒，他每天在外頭瞎晃，午飯不回家吃，只吃小荷包里的點心和干，個子就長得慢。

后頭他開始學武了，夏天還開始送外賣，運量極大的同時，胃口也大了，三餐按時按點地吃，晚上和武安學習學累了，還要加餐一頓。

既知道他子骨好，顧茵和王氏便放下心來。

顧茵還想給顧野過生日，總不能因為不清楚他生辰，就一直算在四歲上頭。

其實早在武安過生辰的時候，王氏就想著把兩個孩子的生辰一道過了。

顧野當時不怎麼愿，顧茵以為他是不想當順道的那個，就勸著王氏別那樣。

如今再提，顧野還是不愿意，顧茵問他為什麼。

他絞著自己的手指，難得地出了自己靦腆的一面，小聲告訴說：“想在冬前，遇到娘的時候，過生辰。”

顧茵聽到這話心頭都快水了，王氏反應更大一些，眼睛都跟著紅了。

當即應道：“那行，到時候你挑個日子，提前告訴或者你娘，我們小野的第一個生辰，給你好好地辦！”

顧野滿臉通紅，應下一聲后就逃也似的跑了。

但是等他回到店里，他的模樣就沒了。

因為他的號召力，秋天店里的生意不僅恢復到了從前，甚至還更上一層樓——孩子們都知道食為天都他家的，家里要下館子的時候，也會問問孩子想吃啥。

他們的答案自然都是要去食為天。

因為這，顧茵又去求了馮木匠，把開業前想放在過道里的小巧雙人桌都做出來了。店里一口氣加了六張雙人桌，還是早中晚座無虛席。

孩子們看了他都和他打招呼，等到顧茵和王氏后腳回來，他又了那個小大人。

…………

中秋是個大節日，八月十二到十四，鎮上要連著舉辦三天花燈會，從天黑前一直熱鬧到第二天早上，當然還有最傳統的，家家戶戶都要吃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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