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茵叮囑過這些孩子別吃冰，顧野也強調過，所以他接著道：“吃壞了肚子，我家也不會賠錢。”

“我腸胃好，不會吃壞的。”小胖子小聲爭辯。

其實他一開始真的沒想吃，就是有客人要酸梅湯的時候，非好奇他的小木箱，進去了底下的冰格，他手里的酸梅湯也傾倒在了上面一些。

他聞著那個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水直流，知道箱子里其他的飲料都好幾文錢，他沒敢，只是手拿了塊冰放到里……然后不知不覺就只顧著吃冰，連賣完飲料要回攤子上補貨的事都忘了。

“你明天不用來了。”顧野最后補充道。

顧茵定做了那麼些杯子和小箱子，肯定不是只賣端午這一天，而是要在以后雇用小孩接著幫自己走街串巷的。

那小胖子一聽就憋不住哭了，求饒道：“野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別不讓我來嗚嗚嗚嗚……”

小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幾個孩子里也有和他關系不錯的，見了就說：“野哥，小胖他就是貪吃了點，其實還是靠得住的……”

顧野抬眼看過去，那孩子立刻把閉上了。

不過最后顧野還是道：“還好你知道，不能吃冰飲。那就原諒你一次。”

那小胖子如蒙大赦，眼淚鼻涕都還在臉上，卻是已經笑起來了。

“工錢還是不給，”顧野從自己的工錢里數了兩個銅板給他，“辛苦費。”

小胖子拿著那屬于顧野的兩文錢臉更紅了，立刻保證道：“謝謝野哥，我下次絕對不這樣了！”

顧野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他們都散了，讓他們第二天早上再過來。

顧茵目瞪口呆地看完了全程，等到只剩自家人了，才出來道：“小野，為什麼他們都喊你野哥？”

幾個孩子里最小的那個十號小胖子都有七八歲大了！

顧野有些得意地昂了昂下，說：“都是我的，部下。”

他日常就是在外頭玩的，自然也會到不孩子。

別以為只有大人之間才有爭斗，孩子們的爭斗也厲害。

就像文街街尾的空地，孩子們都喜歡在那里蹴鞠、摔跤的。

孩子多，地方，那肯定就有的斗。

顧野是食為天開業以后，才在文街附近活的。

他個子小，又是新來的，這里本來的孩子王一開始不待見他，非讓他喊大哥，才允許他在這里玩。

顧野哪里能忍得住這個？就約架了。

孩子王十歲，他四歲，還因為早先營養不良個頭小，想也知道力量懸殊。

但顧野也不跟他，就遛著他玩兒。

他還沒學吐納功夫的時候就能把李捕頭溜得團團轉，那會兒已經學上了，溜個十歲的孩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那孩子王追了他一個時辰，人都跑傻了都沒到他一片角。

他一下子了新晉的孩子王，當然還是有不服氣他的，說他只會跑，沒有別的本事。

但是那會兒顧野已經學會一些拳腳了，再憑借靈活的形，就算是和比自己大的孩子真拳實腳的對上，也不會落于下風。

再后來就是他娘說要雇幾個孩子幫忙，顧野就自告勇攬下了這個活計。

這個時代的孩子哪有零花錢的說法？逢年過節家里大人能給幾文錢都是很大方的了。

一聽說能掙錢，顧野的地位那更不得了了，連原先的孩子王都被他收編了，了隊伍里的四號。

其他幾個人都是之前就和他玩的不錯的，格老實且機靈的。

分隊的時候，顧野把武安和原來的孩子王分一隊，確保他不會在自己眼皮底下生事兒，其他人兩兩組隊互相監督——像十號小胖吃冰的事兒，其實他一開始吃，九號就來悄悄和他說了。他故意沒吱聲，等到最后結算的時候才在人前說出來。

他說話還是慢，慢慢悠悠地說完，顧茵又是吃驚道：“我只和你說讓你找幾個玩得好的小伙伴，再讓他們兩兩組隊互相監督，其余的那些你哪里學的？”

那一手按兵不等到結算的時候和十號小胖子算賬，算完賬再分自己的工錢給他，可以稱得上是恩威并施了！

在面前，顧野不裝小大人了，歪頭疑道：“這還用學？自己想唄。”

“這小腦袋瓜怎麼長得？”顧茵驚喜地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他乖乖任顧茵，完他說：“十號的五文錢，得給我。”

他知道他和周掌柜作為前堂和后廚的管事，工錢比別人高，所以他覺得自己也應該要比別人多一些銀錢。

“給你給你。”顧茵之前是想把小孩組的外賣部給年紀最大的宋石榴管理的，但宋石榴和他真的沒法比，眼下看著自家這小崽子比大人還能頂事兒，顧茵真覺得往后自己能輕松不。

顧野多分到了五文錢，嘿嘿笑了一下，又分了兩文錢給武安，“辛苦費。”

當然是說他剛幫著數銅錢和看單子的事兒，武安對銀錢沒什麼執念，他日常就是不花錢的，所以立刻搖頭說：“我不要了，今天分到了二十文錢了。”

“拿著吧，”顧野很大方的塞到他手里，“等我會認字，會數數，就沒有了。”

武安這才收下，拉著他的手說：“那我今天回去接著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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