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大，雖聽不清里頭文老爺子在罵什麼，但還是能到文老太爺那滔天的怒火。

文瑯一臉尷尬地看著顧茵，“我剛剛說的是真的，老太爺平素都是好脾。”

顧茵彎了彎，安地笑了笑。

文老太爺還在里頭接著指著文二老爺罵，“我和你娘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玩意兒？你娘的嫁妝鋪子你別妄想，我就是給豬給狗，給門口那個大狗熊……”

文老太爺努力瞇著昏花的老眼，借著屋外沉的天，還是只能看清門口一個黑黢黢的龐大影，“哪里來的大狗熊？”

文二老爺正是愁著怎麼的時候，聞言立刻出了去，呵斥道：“哪里來的怪人，做什麼奇怪打扮？沒得嚇到老太爺！還不速速離開！”

文沛正要出言解釋，文二老爺見了是他越發厭惡，一揮手，丫鬟小廝齊齊手，把兩人直接驅離了書房。

離了書房，文沛立刻拱手致歉，“小娘子對不住，是我牽累你。”

若是旁人帶顧茵來，自然不是這般待遇，只是沒想到恰逢遇到文二老也在老太爺面前吃掛落，又不待見他是大房的人，所以才導致連老太爺的面都沒見著，就被趕出來的結果。

顧茵搖頭，“文掌柜肯帶引薦我已經是一番好意，事不也不能怪你。”

是真的不怪他，顧茵已經聽出屋里的罵人的就是那天戲臺前的老爺子了。

那天老爺子被王氏和許氏架下戲臺，還吵了，從緇巷離開的時候又生了好大的氣，不拘是誰領著來的，終歸這份工是見不上的。

文沛把顧茵送出文家，讓車夫把送回去。

臨上車的時候，顧茵把手里的食盒遞給了他，“我無長，這是中午現熬的臘八粥，給您當是謝禮，希您不要嫌棄。”

文掌柜自然道不會，兩人說好隔天在米鋪歸還食盒后就此分別。

天越發昏暗，沒過多久就到了掌燈時分。

此時文老太爺的氣也消下去了，喚來下人方才來的是誰。

得知方才是文沛是來給他引薦廚娘的，文老太爺面上一臊，嘟囔著：“沛這孩子也是，我沖著老二發火的，又不是沖他，怎麼就那麼走了？”

下人也不敢說是文二老爺把氣撒到了文沛上，只能道：“那小的去把他請過來？”

文老太爺點了頭，小廝便很快去尋文沛。

彼時文沛剛熱好顧茵送他的臘八粥，雖還沒嘗，卻已經聞到那格外勾人的香味。

他心中越發惋惜沒把顧茵引薦到文老太爺跟前，聽說文老太爺尋他，他便又把那碗粥放食盒，提著食盒去了老太爺的書房。

第26章

顧茵回到緇巷的時候不過是黃昏時分, 但因為天氣差，暮提早到來。

巷子口細窄，馬車并不能通行。

顧茵在謝過車夫后, 便下了車步行回家。

剛走到巷子口, 他就看到了一個黑影迅速地從眼前劃過，轉到另一個巷子口不見了蹤影。

顧茵站住腳瞇了瞇眼睛, 再仔細看去的時候看到帶著個小兜帽的武安從巷子口探出半邊腦袋。

“娘！嫂嫂回來啦！”小家伙一邊喊一邊上來牽顧茵的手。

顧茵閃避開，“我上冷。”

小武安便乖乖地上的角。

一大一小在巷子里慢慢往家走, 顧茵好笑道：“剛我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躥過去, 我還當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你著個小不點。”

小武安連忙搖頭, “我沒有跑啊, 我一直站在墻后頭等著。”

兩人正說著話，王氏已經大馬金刀地快步迎出來催促道：“有話進了家門再說, 咋在外頭喝風呢？！”

說完不等顧茵和小武安應答，王氏一手抓一個，把兩人拖進了家門。

屋子里燒了火盆, 甫一進門，顧茵便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王氏把的傘收了放到門口, 把堂屋大門合上, 進來給把對襟的大棉袍子給下, 然后把按到條凳上, 塞了個簇新的湯婆子給暖著, 又進了灶房。

顧茵看小武安也凍得鼻頭發紅, 就讓那湯婆子讓出一點位置, 兩個人一道捂著。

“嫂嫂的手好紅啊。”小武安手輕輕了顧茵的手指，又怕疼了，立刻把小手了回去。

顧茵低頭一瞧, 在外頭時還不覺得手上有異，如今暖和起來，才發現到手指和手背都又紅又腫，了一圈。

打趣道：“嫂嫂的手指像不像腌蘿卜條？晚上等你了，給你磨牙好不好？”

小武安被逗得咯咯直笑。

王氏端著熱水從灶房出來，聞言板著臉罵道：“都這樣了還有心說笑？早知道下午風雪那麼大，說啥都不該讓你出門！”

顧茵立刻止住了笑，老老實實地在凳子上做好。

王氏把裝了熱水的木盆往顧茵面前一放，人也跟著蹲了下來。

顧茵連忙收回自己的腳，不好意思道：“娘，我自己來！”

王氏瞪一眼，“咋的你還不好意思？你剛來咱家的時候晚上還嚇得尿炕呢，還不是老娘給你……”

“娘！”顧茵滿臉通紅，那雖然是原小時候的事，但現在已經完全融合了原的記憶，等于是在聽人自己小時候的糗事。

小武安捂著笑，王氏也止住話頭，把武安子一擰，讓他背對著兩人，而后再掀開的擺，幫了被雪浸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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