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的教學節奏很快。

虞繚之前一直接家庭教師的教導，最初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很快就調整好，跟上了老師的節奏。

專注於學習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在前後桌開始談論起新年舞會時，虞繚手中的筆停下，抬起頭問道，“舞會？”

前桌興道，“對啊對啊，繚繚你不知道嗎，一高每次元旦假前的晚上都會組織新年舞會。”

“往後這半個月，我們的自由活課會替換際舞課。”

虞繚頗興趣，“每個人都要跳嗎？”

“不會的，”後桌笑道，“總有些人對這種活沒興趣，際舞課用的是閑置教室，不想學的可以去後麵寫作業，老師不會管。”

三言兩語中，虞繚大約了解到了舞會的況。

學校方的說辭是，為了促進國際班和高考班的流通、緩解學生們的學習力、富素質教育，特地安排了新年舞會。

前期是元旦晚會的節目匯演，後期上二樓，空出中央位置，隨機音樂、隨意邀請舞伴。

舞伴可以自己提前邀請，也可以到時候在場上隨機邀請。

下雨不用去場的大課間，正是熱鬧時候。

周圍聽到細碎關鍵詞的同學加了討論，有消息來源的說起了往年的舞會趣事。

虞繚正托臉聽著，就聽到旁靠近走廊的窗戶被敲了敲。

愣了下，茫然轉頭看去。

裴聞檀竟然站在窗外，深褐桃花眸低垂，盈盈含笑，瀲灩多。

圍繞在附近的說笑聲突然停頓了下，十幾雙眼睛悄悄在窗外的男生和窗戶旁坐著的虞繚上打轉。

“……”

虞繚下意識站起。

裴聞檀也抬手，將窗戶推開了一條，長指鬆散拎著一個玻璃瓶，往裏遞。

矮矮胖胖的玻璃瓶，裏頭漾著淺褐的。

虞繚接到手裏。

瓶溫燙，像是剛從保溫箱裏拿出來。

正中著個小小的卡通標簽，上頭寫著：黑糖牛茶。

是便利店冬季推出的新品，意外的很歡迎，才剛推出幾天，每天的庫存都在大課間之前就被買完了。

“……你怎麽來了？”虞繚輕聲問道。

裴聞檀微揚下，示意了下手中的瓶子，懶聲笑道。

“昨天不是說想喝？”

又道，“順路給你送過來，先走了。”

他沒多說什麽，重新將窗戶關上，利落轉離開。

裴聞檀抗凍，大冬天的，穿得仍不算多，烏黑發尾搭在純黑棉服領口，步調悠懶散漫，很快轉過樓梯的拐角，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虞繚下意識低頭，看著手裏的牛茶。

剛剛沿著窗戶席卷過來的風，冰冷凜冽，隻短暫說兩句話的功夫，就將的手指吹得微涼。

接過牛茶時，到了裴聞檀的手。

隻有指尖是溫熱的，指骨往上，手背冰涼一片。

虞繚又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外仍是大風暴雨，樹梢在雨中不停擺，往日裏四蹦躂的小雀早已逃竄得不見蹤影。

……裴聞檀轉離開的時候，棉服下擺好像有被打的痕跡。

前桌這時湊了過來，手了下玻璃瓶。

嘖嘖出聲，“我靠，從便利店買過來還這麽燙，繚繚，裴學長是不是塞服裏捂著的啊？”

“給我……真的好燙，和我昨天八百裏加急跑去便利店，從保溫箱裏拿出來的溫度差不多！”

“虞繚繚，裴學長對你好好哦~”

“這麽大雨出去，就為了買個牛茶，再送到你手上。”

“……”

生們的語調帶著幾分促狹打趣。

虞繚驀地收手，隻覺得教室暖氣溫度太高了點兒，讓從脊背漫開幾分燥熱，連耳朵都染了紅。

突然把牛茶往桌上一放，急匆匆道，“我先出去一下。”

虞繚三兩步衝下樓梯時，裴聞檀剛撐起傘。

聽到後靜，他隨意往後睨了一眼，看清連蹦帶跳下來的人影後，眸微凝，手腕一轉，又把那把厚實的長柄傘給收了起來，順手搭在一旁柱子上。

雨珠順著傘麵撲簌簌往下，很快在那片地麵上積攢了小小水窪。

裴聞檀眼中帶著幾分驚訝，不確定的問道，“怎麽了，是有事找我？”

虞繚怕趕不上他，跑得略急了些，膛不住起伏，張口要說話時，卻嗆了口席卷而來的冷風。

連忙捂，抑著咳嗽聲。

裴聞檀擰眉，挪腳步，擋住了最大的那風。

“繚繚……”

話音未落，垂在側的手被虞繚拉住。

裴聞檀一頓。

他看著生抬起頭，因為剛剛的嗆咳，烏瞳漾著淺淺水潤，說話也帶著幾分鼻音，語調很。

“……你手好冷。”

有些沒頭沒尾。

裴聞檀微怔，眼睫緩慢眨兩下，含糊唔了聲，“下雨要撐傘，被吹冷了。”

他邊勾著慣常的懶散笑意，語調輕緩，像是往常那般，故意逗弄問道，“寶寶要給我捂捂嗎？”

空曠走廊，擋不住四麵八方吹來的冷風。

虞繚鬢角的碎發被風，小聲的啊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似是驚訝困。

連烏溜溜的眼睛都瞪圓了。

裴聞檀輕笑，想說逗你的。

可比他話語更快的，是虞繚的作。

生又低下了頭，認認真真，出自己溫暖的雙手，將裴聞檀冰涼的手掌在掌心。

“這樣，”虞繚聲音有些輕，尾音輕易被風拉扯卷開，“還會冷嗎？”

裴聞檀垂著長睫，指尖收攏，輕輕蹭過虞繚的手心。

回答時，嗓音微啞，“嗯，不冷了。”

走廊上的風還是太冷了些，裴聞檀的手指還沒捂熱，虞繚的鼻尖就已經被風吹紅了。

男生不著痕跡蹙眉，抬起另一隻手推著虞繚的肩，將人帶到柱子後，又靠近了些，用擋住後頭湧來的風。

“剛剛在聊什麽？”

裴聞檀問：“看你好像蠻開心的。”

虞繚唔了聲，“在說半個月後的新年舞會。”

“以前好像沒聽你說過。”

裴聞檀眉梢微揚，不不慢道，“沒什麽意思，就是看看表演，看看別人跳舞。”

虞繚輕輕著裴聞檀的手背，覺這隻手捂暖了，放開換了另外一隻在手心。

聞言，驚訝道，“可我聽他們說，老師都找你當開場領舞。”

話題剛說到這兒，就被站在窗外的裴聞檀打斷了。

那時周圍的安靜，也有幾分是說到當事人突然出現的心虛。

裴聞檀懶聲道，“那你應該也聽說，我都拒絕了。”

他起眼，眸底碎輕晃，睨向虞繚。

“不跟你跳，舞會有什麽意思。”

“……”

虞繚抿了下。

裴聞檀反手握住了的手，彬彬有禮開口，“所以，今年的新年舞會你打算參加嗎？”

“那你看我這個舞伴怎麽樣？”

他輕笑問道，“能不能……站在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