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隨風翻湧，空氣中滿是馥鬱甜香。

還有馬卡龍係的氣球係在花葉枝條之上，在風中晃。

「我真的要暈倒了，裴聞檀好用心嗚嗚嗚」

「眼睛尿尿了[嚎啕大哭]今天早上起來看到網上的事，就特別擔心告白日會不會到影響，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什麽話都能拿出來罵，舉報都點不過來，還給我氣哭了。但是裴聞檀給了虞繚一條完全由祝福鋪滿的路QAQ」

「草，堅強的雌鷹人緩緩倒下」

「其實最重要的不是儀式，而是那個人對你的用心程度吧[淚][淚]」

彈幕嗚嗚嗚哭一片。

更別說一路隨的跟拍組了，木木從口袋裏掏出的一包紙巾，幾秒就被分完了。

攝像師一個一米九的北方壯漢，都忍不住找木木要了紙巾，悄悄抹淚。

吸鼻子的聲音響一片。

裴聞檀就站在花海之中。

他今天特意打扮過，額發盡數起，隻有兩縷碎發低低垂落在眉梢。

見虞繚紅了眼眶，他低眸輕笑一聲，邁開長，三兩步走到了虞繚麵前。

長指屈起，溫過虞繚的眼尾。

裴聞檀啞聲低歎，“哭什麽？”

虞繚出一隻手，揪住他的袖口。

“你什麽時候安排的？”

清冷聲線中裹挾了一點兒綿鼻音。

仰起頭看他時，烏瞳浸在淚水中，格外清明澈。

裴聞檀歪頭，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什麽時候啊……”

他倏地笑了起來，“當然是從上綜藝的第一天起。”

冷白長指在緋紅眼尾流連徘徊。

裴聞檀認真問道，“看到他們，你覺得驚喜嗎？”

虞繚用力點頭，“很驚喜。”

踏上這條充滿了玫瑰花香的路，聽到了從陌生人到悉朋友的殷殷祝福。

像是被浸泡在了一汪暖融融的溫水之中。

眼淚止不住的落。

可角卻始終上揚著。

裴聞檀便舒了口氣。

“那就好。”

他收回手，深褐眼瞳無比專注地凝視了虞繚幾秒，才牽住，帶著人往花海中間而去。

“我曾經在腦海中無數次設想過今天。”

裴聞檀低聲道，“直到現在，握住了你的手，懸在半空的心才終於踏踏實實落了下來。”

“——不是夢。”

他們在花海中央停住腳步。

裴聞檀轉麵向，昳麗眉眼略略低，影之下，那雙眸深黯又虔誠。

“你之前問過我，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

虞繚的心跳開始加速。

下意識收了手臂，抱住懷中那捧花，烏瞳眨也不眨地注視著裴聞檀。

男人微微揚，笑了下。

“從很早之前。”

“虞繚，這是我認識你的第三千五百零九天。”

“也是我喜歡你的第三千五百天。”

“……”

即便在之前有了一點兒猜測，可真的聽到裴聞檀親口說出的這一瞬，虞繚還是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近乎茫然地看著裴聞檀，聲音很輕地重複，“三千天……？”

裴聞檀滾了滾結，啞聲應道，“在京都一高的便利店，那是我第一次見你。”

“在思政園，你放飛了一隻蝴蝶，那是我對你心的開始。”

虞繚隻覺得自己像是被誰施展了什麽定。

連腦袋都陷一陣無言的空白。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一高的春季遊學，去海洋博館那次……”

裴聞檀坦然點頭，“那天我請了假，想試試能不能在博館裏遇到你。”

“問答環節是我找人加的，獎箱是我換的，裏麵有、也隻有專屬於你的錦鯉。”

虞繚頓了下，在自己糟糟的思緒中勉強翻到一個問題。

“你大四那年突然簽約了天昱出道，是因為什麽？”

“……”裴聞檀目微微偏移，又轉了回來，耳泛起一點兒不明顯的紅，“因為你。”

虞繚眨了眨眼，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福至心靈。

輕聲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秋梧是誰，對嗎？”

裴聞檀嗯了聲，“我去天昱找人，正好到一位歌王前輩在討論專輯製作的事，我看到了你的手稿，認出了你的字，所以……”

他屈指在邊，低咳一聲。

“我想唱你寫的歌，就、和前輩打了個商量，買過來了。”

舒月那時似笑非笑盯著他，問，你又不是歌手，買首詞算什麽意思？

“……那我就當歌手。”

思緒回轉。

裴聞檀看著虞繚，濃眼睫眨，語調輕緩。

“虞繚。”

“我是因為想唱你寫的歌，想拍你寫的劇本，才進娛樂圈的。”

“到了後來，我又想，如果我再有名一點……是不是你也會多看我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