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用虞繚他們解釋。

中年男人走過青石板，被壯樹幹遮擋的視野變得清晰，看到了兩人旁的攝像機，愣了下。

又將視線落在裴聞檀和虞繚的臉上。

原本繃的神驀地緩和下來。

“是來錄節目的嗎？”

裴聞檀站直，一秒鍾從撒大狗切換沉穩矜貴模樣，彬彬有禮地和對方打了招呼。

對方自我介紹是桐城九中的政教主任，杜仰。

杜仰簡單寒暄了一下，目總忍不住往裴聞檀臉上落，疑問道，“裴先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裴聞檀神微，淡聲笑道，“杜老師是不是在電視裏或者影院見過我？”

杜仰一想也是。

畢竟是名氣極高的大明星，說不準就是什麽時候見過他拍的廣告。

他下了心中那點兒奇怪，發出了邀請。

“等會兒就是我們高三學生的高考誓師大會，兩位要一起去看看嗎？”

裴聞檀看向虞繚。

虞繚猶豫詢問，“方便嗎？”

《心跳共振》的節目組劃定的活範圍隻在桐城九中的東南角，這片是純粹的風景點，唯一一棟古樸小樓還是學校的教師宿舍。

他們錄節目是不會影響學校的正常教學的。

杜仰爽朗笑了下，“兩位可以在樓上觀看，不影響我們的活。”

“正好也借著節目的熱度，讓大家看看我們桐城九中嘛！”

既然杜仰這麽說了，兩人就沒再推辭。

杜仰帶著他們走小路去了場邊的政教樓，登上三樓走廊，已經能看到陸陸續續出現在場上的學生們。

隻不過，他們上穿的，竟然是古典形製的廣袖大袍，玄黑底暗紅紋。

等學生們按照班級排列好，就有領導上臺發言。

簡要的鼓勵話語說完，另有人去敲響了主席臺邊架設的青銅古鍾。

厚重鍾聲如水般，悠悠開。

在鍾聲中，尚帶幾分青的學生們抬手作揖，齊聲誦讀誓師詞。

杜仰滿眼笑意，轉向裴聞檀和虞繚，解釋道，“我們桐城九中是在古址上建立的，傳承百年，有大集會時，學生們會統一穿上古製校服。”

他示意了下兩人上的校服，“平日裏，還是穿這種方便日常的。”

虞繚對桐城的曆史略知一二，頗興趣地和杜仰聊了起來。

“……是，我們現在仍有傳統技藝課，任由學生們挑選。”杜仰笑道，“花費肯定是大的，但很多傳統的東西不能丟，哪怕隻是讓一個學生生出興趣，願意去學，也是好的。”

直播間有桐城九中的學生冒頭。

「是的是的，我就是九中的，看到節目組選的地點特別驚喜，我的母校超級好，值得大家了解！」

「在九中被啟蒙了雲繡針法，結果迷上了打，現在都是自己織的hhh」

「你們可能很難想象，九中甚至有專門的舞獅團，校運會上就是學生自己的舞獅團開場，還能加分」

「而且九中的教學質量也很好！每年都能出好幾個上京大的，歡迎桐城的弟弟妹妹們報考~」

杜仰還在說，“前幾年是有段時間差點兒堅持不下去，好在有京都來的大老板無償投資，還在學校裏設立了助學基金……”

他突然一頓。

視線落在裴聞檀上。

底下場邊，有老師最後撞了下古鍾，宣布今天的誓師環節結束。

嗡一聲轟鳴。

杜仰口而出，“你不就是當時來的……”

虞繚：“？”

裴聞檀默了下，無奈揚了揚，沒否認，“杜老師怎麽認出我的？”

杜仰呼吸都有些急促，恨不得現在就掏出手機給校長發個消息。

他勉強冷靜下來，笑道，“裴先生你們來簽約投資的時候，學校方麵拍了照，現在還掛在學校政教樓的大廳裏，我每天經過都要看到，就記住了。”

“我那時候還不是學校的政教主任，裴先生戴了口罩，又站在後麵，所以第一眼隻覺得悉，沒認出來。”

裴聞檀懶散扯了扯，重新和激不已的杜仰握了手。

注意到虞繚好奇視線，他微微偏頭，在杜仰去打電話時，輕聲和虞繚解釋了。

“我爸牽頭的項目，順手帶上我而已。”

虞繚想起裴聞檀之前說的。

他父親是裴廷風教授。

不由得了然點頭，“裴老師確實很關心這方麵，上課的時候還給我們看過他投資的山區小學。”

杜仰打完電話回來，紅滿麵，連聲說著要請裴聞檀他們一起吃飯，謝這些年的投資。

“對了，校長讓我問一下，”杜仰笑嗬嗬道，“裴先生拿走的那幾本書還夠用嗎？我們這兩年又收了一批古籍，您需要的話，可以去圖書館看看。”

虞繚本來隻是隨口詢問，“什麽書？”

竟然會讓裴聞檀從桐城帶往京都。

杜仰想了想，報出了幾個書名，“當初沒想到裴先生對古人詩歌興趣盎然，這些年我們著重收了這些方向的書。”

“……”

虞繚聽到了格外悉的書名。

——現在還放在書架上的那種悉。

明明是從天昱寄來的。

起眼，烏瞳盈水，無聲看了裴聞檀一眼。

男人低斂長睫，若無其事道，“嗯，學習一下詩歌詞韻。”

虞繚蜷了下指尖，小聲咕噥了一句，“學著學著就跑我書架上了？”

的語調又輕又快。

杜仰聽了一耳朵，沒聽清，還以為虞繚說自己書架上也有，笑道，“裴先生拿走的可是孤本，虞小姐是不是買了影印本？”

虞繚沒解釋，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直播間早有人去搜書了，想要購裴聞檀同款，這會兒發出了疑。

「不對啊，我查了半天，都是古籍，本就沒有什麽影印本」

「可能渠道小眾吧，不過這些書名怎麽有些耳啊，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等會兒！這不是秋梧老師書架上的那些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