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九中本部是知名設計師心布置的庭院風格。

亭臺樓榭，曲徑通幽。

看得出校方花大心思維護住了這片清幽風景。

虞繚踏上一回廊，頭頂垂落如雲似霧的夢幻紫藤瀑布。

尤其在回廊盡頭，茂盛的紫藤花大朵大朵在一塊，甚至能屏蔽視野。

虞繚手撥開這片花瀑。

剛往外走了一步。

抬起的手腕驟然被從旁捉住，微微用力，帶著虞繚往旁跌跌撞撞走了好幾步。

直接撞進了一個悉的懷抱。

在嗅到那清冽苦橘香的瞬間，虞繚就放鬆了，站穩後，微微抬眼，“裴聞檀……”

裴聞檀低眸看來，深褐眼瞳漾著笑意。

“這是哪個班的小學妹，上課時間不在教室，怎麽在外麵晃？”

說著，長指勾住什麽東西，輕輕往虞繚頭上一放。

尾音愉悅上揚，“被我捉到了，可就是我的了。”

虞繚：“？”

手往頭上索，指尖到韌枝條和小片花瓣。

虞繚順勢拿下來看了眼。

是個巧編織的花環，紫小花隨著作撲簌晃，逸散淡淡清香。

“你編的？”

裴聞檀挑眉，拿過那花環，重新放回虞繚頭上。

漫不經心道，“當然了，好看嗎？”

虞繚點頭，“好看。”

裴聞檀勾起，欣然道，“我也覺得你戴上很好看。”

說著，還將手攤開給虞繚看。

理直氣壯撒，“你看，我手指都編紅了。”

虞繚頭上頂著個花環，作難免小心翼翼，垂下眼，將裴聞檀的手捧在手心。

那雙手手指骨節分明，冷白修長，指腹和掌心泛。

“那怎麽辦？”虞繚問。

裴聞檀了手指，慢悠悠拉長了尾音，“我聽說需要消毒……要不，你親一口？”

虞繚：“？”

一點兒傷口沒有，消什麽毒。

起眼看去，果然見裴聞檀邊掛著促狹笑意，還歪了歪頭，眼眸半彎，有些憾的模樣，“不親啊？不親就算了——”

虞繚抿了下，低頭飛快在他的指腹上親了一口。

烏瞳漾水，還要維持住鎮定表。

“還疼嗎？”

“……”

裴聞檀眉梢微，悶笑出聲，反手牽住了虞繚的手，“嗯，繚繚親了一口，果然就不疼了。”

“我剛剛一路逛過來，發現那邊有個小花園，這會兒氣溫合適，開的花多漂亮，我帶你去看看。”

說著，他牽著虞繚的手往前走去。

虞繚跟上裴聞檀的腳步。

行走在古韻十足的長廊中，仿佛連時間都緩慢靜謐下去。

虞繚看著旁的裴聞檀。

白襯衫領口解了顆扣子，靛青領帶隨意扯開一點兒，鬆鬆垮垮掛在領口，頗有些浪不羈的做派。

不像什麽三好學生、學生會主席。

像是年漫中驕傲恣意的校霸。

“——小心，這兒有個臺階。”

裴聞檀拉了一把，懶洋洋側頭，輕笑打趣道，“怎麽了，看我迷了？”

虞繚一手護住頭上的花環，聞言，認認真真點頭。

“是的。”

裴聞檀：“……？”

裴聞檀微微瞇眼，“虞繚繚，哄我呢？”

虞繚疑看他，“你對自己的魅力沒有自知之明嗎？”

“……”

裴聞檀啞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

他懷疑虞繚學壞了，在故意逗他。

他們剛下了個小臺階，正好是長廊回轉，一旁牆上有個菱花花窗，影影綽綽著裏頭小花園的景致。

影隨風浮。

得像是一幅畫卷。

虞繚收回視線，抬起頭，眉眼輕彎，“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聞言，裴聞檀垂斂眉眼，長睫半攏，解開領口上，結微微滾。

“……有的。”

短暫的沉默後，裴聞檀低聲開口。

對上虞繚認真的注視，他屈指蹭了下鼻尖，笑意慵懶。

“我想問你，最喜歡什麽花？要是這兒有的話，我再摘點兒，給你編個花環手鏈。”

虞繚想了想，搖頭道，“我沒有特別喜歡的花。”

“不過，”慢吞吞了下頭頂的紫藤花花環，烏瞳澄澈亮，“從現在起，這就是我最喜歡的花了。”

裴聞檀緩慢眨眼。

不知道從哪兒飛出來了一隻藍的蝴蝶。

扇翅膀，在周圍晃晃悠悠。

竟然停滯蝶翼，降落在了那紫藤花環之上。

“……有蝴蝶。”

裴聞檀低聲開口。

低磁聲線輕漾開，如同在繾綣什麽語。

大約真是隻笨蝴蝶，在裴聞檀手過去攏住時也不飛不。

虞繚了眼睫，看著裴聞檀將合攏的手放到自己眼前。

手掌打開。

藍蝴蝶撲棱棱扇蝶翼，一飛而起，在眼角餘中留下驚鴻掠影。

“……好吧，那我覺得有一點生氣。”

男人的嗓音繞過耳畔，低低啞啞，背著攝像頭落下。

像是什麽委屈哼唧的大型犬隻。

耳朵都耷拉了。

兀自碎碎念著。

“他肯定說我壞話了。”

“你別信。”

“反正他說什麽你都別管，你知道嗎，失敗者總是會將緣由怪到旁人上。”

“尤其他還是個小氣鬼。”

裴聞檀說著，還俯用腦袋很輕撞了下的額頭，悶聲重複，“總之，你別管他說的任何話，就對了。”

像是什麽稚園的小朋友。

可虞繚覺得，蝴蝶沒飛走，而是沒了心口，將那點兒笑意曲折了酸。

裴聞檀字字句句說著自己，卻分明是怕難過傷心。

他從來不是在乎旁人看法的子。

他是怕，岑池墨說了什麽詆毀的話。

“好，我不聽他的話。”

虞繚翹起瓣，嗓音清冽，淡聲道，“他沒說什麽，就是問我，知不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裴聞檀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