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秦月涼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呃……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想了想，撓頭，“也對，他是你們南景國的英雄，是我不該在你麵前說他的壞話，你別難過，我不說就是了。”

秦月涼沒太在意，正要起去撿柴火回來，就聽到無塵忽然開口了。

“你恨他嗎？”

秦月涼一時間有點兒沒反應過來，“誰？”

頓了頓才意識到，“燕紅塵？”

無塵抬眼著，“嗯，你恨他嗎？”

秦月涼本來不怎麽在意的，但是看無塵的神好像還認真，便也認真的思考了一番。

片刻之後，搖了搖頭，“應該也談不上恨吧，他也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已。”

“隻是……”垂眸，“我也無法坦然的說我半點不曾怨他，畢竟北國十幾萬將士的，是真真切切流過的。”

說完，又輕輕笑了一下，“其實我對他的態度如何也無所謂吧？畢竟我就要離開南景國了，這輩子大概也不會與他有什麽集，是恨是怨，都沒那麽重要了。”

不，其實已經有集了。

無塵垂著眼眸沒有說話，心卻是沉重又複雜。

良久，他才再次開口，“如果給你一個機會殺他，你會殺了他嗎？”

這次秦月涼回答的很快，“不會。”

無塵愣了一下，有些驚訝於的回答，倏然抬起頭看著，“……為什麽？”

秦月涼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我為什麽要殺他？”

“你不是說，他手中殺孽太多……”

秦月涼輕嗤一聲，“世界上的壞人多了去了，我若要殺，幾輩子都殺不完。”

淡淡道，“我並無救濟蒼生那麽大的雄心壯誌，更無普度眾生的慈悲心腸，我隻想為我的親人朋友報仇，若手刃了仇人之後能僥幸逃出，往後隨心逍遙的過好這一生，便不負來人間走這一場。”

說完，看向無塵，出一個灑的笑，“總結一下：我隻管得了我自己。”

無塵怔然，許久，忽而笑了……

“我竟然有點羨慕你。”

秦月涼雖然有時候看著不太靠譜，但心豁達，可以說是難得灑之人。

就連子最難堪破的之一事，其實也一直屬於隨緣的一種心境。

不曾為了讓他喜歡他而做出什麽改變，更不曾討好或是勉強，隻是順其自然……甚至他覺得，若是他後來沒有主找上門去，大概真的會放下這一切，瀟灑轉。

或許……他不該再出現在麵前的。

秦月涼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也沒了再跟無塵閑聊的心思，隻囑咐了一句，“你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

在附近撿了一些幹柴，又打了一隻野兔，裝了一些水，秦月涼才拿著東西回來。

“看我打了一隻的兔子，今天有口福了哦！”

一麵說，一麵朝無塵看去，才發現無塵已經靠在那小小的山窩裏睡著了。

怔了怔，秦月涼沒再出聲打擾，還將外套了蓋在他的上。

畢竟了傷的人，很容易發熱，注意保暖準沒錯。

給他蓋上外套，秦月涼看著他沉睡的臉，沒有立即起，而是就那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想起之前他不顧自己危險，徑自撲過來救的那一幕……

雖然沒有說，但是心裏都明白，他這傷完全是為的。

嘖……不喜歡，為什麽還要對那麽好呢？

明明都想要轉了，卻總是被撥的更加心。

不過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往後想來再沒了什麽見麵的機會吧？

半晌，忽而抬手，輕輕親吻了一下自己的食指，然後按在了無塵的額頭上，語調極輕的說了一句，“沒什麽能還你的，那就祝你……早日如願，在佛門修正果吧。”

說完，才轉忙活去了。

在轉的時候，無塵悄無聲息的睜開眼睛，看著的背影，心緒有些複雜起來……

片刻之後，又重新閉上眼睛，好似從未醒過。

秦月涼這一年多來，各種風餐宿，理兔子這種事完全手到擒來。

等無塵一覺睡醒，的兔子已經差不多烤好了，還是噴香的那種。

“沒想到你的手藝還好的。”

無塵忽然出聲，秦月涼回頭朝他笑了一下，“你醒了啊？快起來，正是時候哦，兔子馬上就好了！”

無塵自力更生的坐了起來，“讓一個和尚吃，你倒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秦月涼一臉莫名其妙看他，“你一個和尚吃，都沒有一點心理負擔，我為什麽要有？”

頓了頓，突然指了指扔在地上的一些野果和蘑菇，“要不你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你能吃的，有的話吃這個也可以。”

無塵瞄了一眼，然後誠懇道，“答應我，以後一個人在山林裏，千萬別吃東西，好嗎？”

秦月涼：“……”

總覺得被嘲諷了。

果然，無塵下一句就是，“我其實也佩服你的，山林裏東西那麽多，你卻總是能準的找到最毒的那種，你弄了這麽多奇怪的東西，居然一個無毒的都沒有，也是一種本事。”

秦月涼：“……”

就知道！

不過還是有點不服氣，“你是不是騙我呢？真的一個無毒的都沒有？”

無塵挑了挑眉，“要不你自己試試？”

秦月涼訕訕一笑，“那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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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一麵起朝走過來，一麵繼續道，“你這也算一種本事，往後若是遇到有人欺負你，隨便去山林走一圈，就能搜羅出來十幾種弄死他的毒藥，多省錢啊。”

秦月涼氣的一腳踹過去，“我也不指你這狗裏能吐出象牙，但是你能不能閉會兒？！”

無塵輕鬆躲過，卻偏要虛弱的咳嗽幾聲，“你就是這麽報答你救命恩人的？”

秦月涼嗬嗬一笑，“沒有打死你，就已經是我對你最好的報答了！”

說歸說，隨後卻還是在無塵坐在之後，將兩隻兔子最的後都撕下來遞給了他。

冷著臉道，“多吃點兒，免得夜裏太冷撐不過去，你的命我可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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