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格外正式的西裝，口掛著一個金懷表——今止越曾經拿出來給郁驚畫看過，懷表放著喻晝的一張小小照片，永遠掛在心口。

他語帶哽咽，臉上卻帶著無比滿足的笑容。

「囡囡，今年這是爸爸媽媽陪你過的第一個生日。」

「希此生有幸，還能陪你過第二個、第三個……第無數個。」

郁驚畫眼睫輕，也紅了眼眶，目在他前的懷表上落了落。

「當然會了。」

頓了頓，小姑娘揚起緋紅眼尾，語調很。

「有爸爸媽媽陪著過生日，我覺得很幸福。」

……

蛋糕很小，掌大的四寸油蛋糕，是今止越找了廚房的廚師幫忙做的。

餐廳靠里位置的桌上，也已經擺好了他提前點的菜。

隨著燈亮起，今止越所託來給郁驚畫過生日的廚房員工笑瞇瞇走上前，每個人都真心實意說了聲「生日快樂」，就陸續回到了原本的崗位上。

廚師笑呵呵的，還端了盤洗好切好的水果過來，「畫畫生日快樂！你們慢慢吃，還想吃什麼就和我說！」

還格外順手將宅宅抱走了。

走出去好幾步，還能聽見那平板的機械音，「……我不吃飯，為什麼不可以待在那兒？」

廚師：「別問那麼多，你只是只柯基。」

周圍安靜下來。

郁驚畫給今止越遞了張紙，看著擺在桌子中間的水果油蛋糕。

上面了兩個數字蠟燭，21。

今止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紙巾著漉眼眶，去眼角淚意。

低聲道，「畫畫了嗎，先吃吧，等會兒再吃蛋糕。」

郁驚畫不住翹起的，聲詢問，「爸爸怎麼會想到這樣給我過生日？」

「我以為，最多就是我們晚上一起吃個小蛋糕。」

今止越攥著指尖，神態帶了點窘迫，「畫畫不喜歡嗎？我問了朋友，他們都說你們年輕小姑娘喜歡驚喜。」

說著，今止越有些不安，「是不是讓你覺得有力了？我、我只是想在儘可能的範圍，讓畫畫過的生日熱鬧一些……」

「很好，我很喜歡。」

郁驚畫打斷了今止越的話，笑得眉眼彎彎，重複道，「爸爸媽媽給我過生日，怎麼樣，我都很喜歡。」

今止越啞然片刻。

半晌，他用力點了點頭。

「好，畫畫喜歡就好。」

-

蛋糕很好吃。

在軍工所的日子也很愜意。

郁驚畫住了兩天，等到離開那天拎著行李箱出門，就看到今止越用一種格外不捨的眼神看著。

儘管被投注視線後，立刻揚起笑容。

但眼中的失落還是遮掩不住。

郁驚畫也有些無奈。

主上前，和今止越短促擁抱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面呀~」

今止越下頜繃，艱難點頭。

「好，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小代守在一旁，接過了郁驚畫手中的行李箱。

便彎對著今止越揮了揮手，「爸爸再見。」

一直到目送兩人上了車、車輛又緩慢開遠，今止越還站在原地。

耳旁好似還迴著脆甜笑音。

轉眸時，卻只看到冰冷機械。

這三天過得實在太過滿足，讓他能陪著兒、和說話聊天、給過生日，等到分別，那點兒眷始終徘徊在心頭，久久不散。

「這下可以安心了？」一道沉厚男聲從後傳來，今止越轉頭，看到了陳鎮那張冷肅的臉龐。

他嘆息般笑道，「安心了，卻又生出了更多的。」

想陪著兒長大。

陳鎮看著即將消失在道路盡頭的那輛車，難得笑了，「現在知道，我以前為什麼總是叮囑要你養好了吧？」

今止越抬手，握拳捶了陳鎮一下。

他們並肩站在軍工所的門，迎面刮來乾燥寒風，挾著冰涼冷意，讓人被迫清醒。

今止越問，「我提上去的申請怎麼樣了？」

陳鎮：「通過了。」

「你的貢獻巨大，國家不會虧待任何一名為國奉獻的人，再加上你個人意願強烈，」陳鎮了煙出來，也不點燃，只是咬在齒間，沉聲道，「如你所願，你的兒會得到相應的資源傾斜和保護。」

今止越點頭。

他張口，嗆了口西北宣市過於乾冷的風，咳嗽半天，眼眶都泛起了生理的淚水。

又被他毫不在意地隨手抹去。

仍是笑得溫文模樣，「好，那我就放心了。」

謝與居高位手握權柄。

他現在說郁驚畫，可難保以後。

萬一他不了呢。

今止越早在去年剛回軍工所時，就反反覆覆往上打著申請，以他和烈士喻晝僅有郁驚畫這唯一親的名義，申請將對自己的權利和優待讓渡到郁驚畫上。

被駁回了多次，今止越已經記不清了。

但在他鐵了心磨了大半年、又自願簽署放棄優待的文件後，上面終於是鬆了口。

西北的風實在太兇。

陳鎮隨意將煙塞回口袋，拉了今止越一把，「行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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