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盛汐被頤溟帶走后，淵羨瘋狂修煉到靈力耗盡、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會不自然地去想跟盛汐重逢的場景。

他想過自己去魔界找盛汐，也想過盛汐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功回到東南靈界。

他不敢想太多，怕力耗費在這上面，反倒拖累了修煉。

可大腦仿佛有自己的想法，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盛汐。

一幕幕與盛汐重逢的模糊畫面不斷閃現，可從沒有一幕是盛汐以這樣的姿態回歸。

隨著火的不斷靠近，不只是淵羨，其余人也從中到了悉的氣息。

蕭離不是很確定地問：“那是不是小師妹？”

溫哲明若有所思：“看著像是小師妹，只是不知道為何沒有實。”

章魚哥神沉沉，到眾人向他的探究目，才緩緩道：“那應該只是小汐的一道意識。”

“那小師妹人呢？”言澈不解地問。

誰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眾人一時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直到天空翱翔的火注意到了他們，發出一聲清脆的啼鳴，好似在與他們打招呼。

著這道鳴聲中的喜悅，淵羨的腦海中甚至都能浮現出盛汐開心沖他們揮舞小手的模樣。

他下意識地想要飛上去找盛汐，被歸長老謹慎地攔住：“現在況不明，你別沖。”

淵羨蹙眉：“那是小師妹。”

不等歸長老再說什麼，天空的火俯沖向他們，眨眼便來到他們面前。

火的速度很快，可眾人都沒有到半分威脅，淵羨更是出了手。

火停留在他手臂上，狡黠地沖他歪了歪腦袋。

豆大的眼睛閃著，就跟平時盛汐看他時一模一樣。

太多的緒醞釀在心口，堵住了淵羨的嚨，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蕭離湊過去問：“小師妹，你怎麼變這個樣子了？”

小凰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蕭離。

火焰從小凰頭頂上冒出，化作一個問號，仿佛在反問蕭離：我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對嗎？

言澈同樣過來哇哇大：“小師妹，你這個人現在怎麼鳥里鳥氣的？”

呂想使勁點頭表示贊同，并把盤龍石拿了出來。

盤龍室的金龍曾經問盛汐這只鳥怎麼人里人氣的，現在他要讓金龍看看小師妹的鳥模鳥樣！

金龍被喚醒，從盤龍石中鉆出。

它滿臉不高興，正想沖呂想抱怨，忽然察覺到盛汐的涅槃氣息，不可思議地轉過娶，就見渾是火的凰居高臨下地盯著自己。

金龍差點被嚇得神魂俱散，直接化作一縷煙，迅速鉆回盤龍石。

呂想一頭霧水：“前輩你躲什麼？”

“這有凰涅槃，你喊我出來干什麼？我不想被涅槃火燒死！”

金龍氣得要罵人，但礙于旁邊就有一只熊熊燃燒的涅槃火，它怕怒對方，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章魚哥總算明白為何他能從這只火上到澎湃的生命力，更加困：

“我在古籍上見到過一些有關凰涅槃的記載，似乎不是像小汐這樣的。”

古籍記載，凰會在生命耗盡之時，找一無人之地自行涅盤。

不會像盛汐這樣拖著滿涅槃火到溜達。

這丫頭很明顯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聽聞章魚哥的話，盤龍石中冒出半個半明的金龍腦袋，悄咪咪地打量起停留在淵羨胳膊上的那只火。

“咦？怎麼沒有實？”金龍發出真誠地困，“你比我還虛呢？”

小凰覺尊嚴到了挑戰，拍打著翅膀從淵羨手臂上跳起來，氣勢洶洶地反駁金龍：“啾啾啾啾啾！”

金龍聽不懂在啾什麼，無所畏懼：“只剩下一道殘念了，你就省點力氣，別跳腳了。”

淵羨心口一痛，手抱住想去啄金龍的小凰，不可置信地著懷中掙扎的火：“怎麼會只剩下一道殘念？”

金龍細細打量著小凰，忽然意識到什麼，兩側卷起的胡須一下得筆直：“你與眾生意志融合了？！”

眾人詫異。

聽到“眾生意志”四個字，原本還在不斷撲棱的小凰像是想起了正事，漸漸不再掙扎。

昂首地沖淵羨啾了一聲，頭頂的火焰輕輕飄，好似將頭發梳了大人模樣。

一甩腦袋，一副要出去干番大事業的模樣。

淵羨抱著小凰的懷抱被迫松了些。

火撲棱著翅膀起想飛走，淵羨下意識往前追去：“小師妹！”

小凰應聲回頭，淵羨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知道盛汐在做正確的事，可他就是舍不得。

他就那麼著兩步之外的小凰，翠綠的眸子中倒映出盛汐從前沖他笑的模樣。

他想留下盛汐。

可他知道，如果能留下，盛汐就不會飛走。

淵羨的心底泛起強烈的不安，總覺得盛汐這次離開之后，再難有機會與相見。

他自私地希盛汐能夠留下來，又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能給盛汐拖后。

兩種完全相反的緒拉扯著他，讓淵羨無所適從。

小凰輕輕拍打翅膀帶起的熱浪不斷溫暖著他，淵羨忍住心底的所有緒，低聲問：“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小凰搖搖頭，仰起小腦袋，右邊翅膀輕輕拍了拍脯，好似在說一切給就好。

見淵羨的緒似乎有些低落，小凰湊過去蹭了蹭淵羨的臉頰。

淵羨一怔，垂在側的雙手下意識抬起，想要抱住小凰，又怕自己耽誤了盛汐的大事，只能生生停在空中。

懷中的溫暖漸漸消退，小凰斗志昂揚地啾了一聲，展翅高飛。

淵羨極速追去，可小凰的影漸漸消散，一下沒了蹤跡，好似融了蒼茫眾生之間。

淵羨的心也一下徹底空了。

他忽然有種自己以后再也見不到盛汐的惶恐。

化神期修士的直覺一向很準，淵羨知道這惶恐并非空來風。

是他太弱了，以至于沒法幫盛汐分擔半點。

自責與惶恐不斷在空的心間震、擴大，猶如巨錘重擊。

淵羨只覺得間一陣腥甜，“哇”地吐出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