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一時噎住。
謝酒若只是需要替打理生意的人,并不是只有陸家一個選擇。
這流放地有的是缺機會想走回京城的人,謝酒敢孤一人與刺客博命救下陸家,定也有法子收服其他人為所用。
的志向不止于此。
陸卓道,“母親,孩兒明白了自己的路,也會扛起陸家未來,但孩兒也想看看謝酒究竟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他從前沒什麼志向,覺得眼下的日子好,直到那晚他才意識到自己連保護家人的能力都沒有。
晃晃二十載,他還不及一個子有本事。
陸母沉默半晌后,才道,“是個好姑娘,母親很喜歡,但你需得答應母親不可再有其他想法。”
陸卓早知母親不會反對,否則飯桌上本就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
對于母親的提醒,他忍不住發笑,“母親想哪里去了,謝酒雖沒了丈夫,卻也是有婆家的,我怎會對有什麼想法。”
陸母抿不語。
男人對子的傾心往往從好奇開始。
拋開謝酒份不談,與夫君奉謝酒為主,有父母在前,陸卓便很難越過謝酒。
陸卓將來走仕途,他的妻子是陸家未來當家主母,是幫他打理宅輔助他的人,而謝酒從一開始就凌駕于陸卓之上,這種尊男卑的姻緣是很難和諧穩固。
作為母親,私心里希兒子能娶一個事事以他為重的妻子。
這是一個母親的多思,希永遠不會發生,故而是不可能主與兒子談論這些的。
謝酒不知道陸母的心思,此時正對著兩包點心若有所思。
點心是胡氏送來的,說是謝林舒和謝酒幫楊老大調了差事。
胡氏一走,謝酒便將點心拿給林舒查看。
楊家手上雖還有從上搜去的幾兩銀
子,可楊家那些人都不是干活的料,每日賺的工錢不夠一大家人填飽肚子,每日都吃老本補。
胡氏恨不得吸干的,怎麼會舍得送禮。
謝酒大概知道他們想干嘛,但猜不到他們會如何下手,總歸是沒憋什麼好水,謹慎些總沒錯。
林舒也覺得胡氏行為反常,可仔細檢查過后,點心沒任何問題。
“先放著吧,別吃。”謝酒道,“看看他們還會做什麼。”
以不變應萬變。
到晚上的時候,胡氏又上門了,“林大夫,麻煩你去看看我兒子,晚飯過后一直腹痛得厲害。”
林舒想說晚上不出診,讓他們把人送過來,便見謝酒已經提著的藥箱,“林大夫,我幫你提藥箱,去給我侄兒瞧瞧吧。”
林舒略一思忖,便同意了,也想知道楊家搞什麼鬼。
兩人跟著胡氏到了楊家,胡氏的小兒子楊齊正抱著肚子哎呀哎呀地喊著,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
一番診斷下來,是吃壞了東西,林舒給開了藥,胡氏很爽快的付了銀錢將兩人送出了屋。
回去的路上,謝酒握了林舒的手,點心沒問題,病也是真的,他們的坑會挖在哪里呢?
家里?
兩人回到家,將屋子里外檢查了個遍,一切如常。
“睡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謝酒看著有些困頓的林舒道。
林舒點了點頭,遲疑道,“你一個人怕不怕?”
謝酒微笑,“嗯,有些怕的,你晚上能跟我做個伴嗎
?你有手能給我壯膽,我心里踏實些。”
“那你晚上睡覺老實點,否則我就不給你壯膽了。”林舒神自傲看著謝酒。
心里卻悄然松了口氣,忙去自己房間將枕頭搬到了謝酒的床上。
謝酒有些心酸,林醫去世后,家里就林舒一個姑娘家,起初晚上總有些不安分的,雖然都被打了出去,但次數多了,就落下夜里害怕的病。
冷傲持穩只是的保護,仔細算起來林舒今年才十六,比還小一歲。
許是剛檢查屋子的舉,又勾起那些不好的回憶,讓害怕今晚一個人睡。
前世林舒為了說服來家里住,告訴了這個,可惜那時擔心連累林舒的名聲拒絕了。
也不知有無真正睡過一個安穩覺。
兩人并排躺著,沒多久林舒便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謝酒睜眼想著心事。
楊家赦免后會暫時離開玉幽關,若是林舒愿意跟走,會想辦法解決的流犯份,可林舒未必愿意離開這里。
得想個法子,不能讓連個安穩覺都不敢睡。
一夜無事。
翌日大早,林舒睡得正酣就被謝酒從被窩拖了出來,“你要帶我去哪?”
難得睡一個好覺,被謝酒破壞了,有些抗拒,耍賴似的靠在謝酒上由扶著往前走。
謝酒縱著扶著往前,林舒反而不好意思,站直了子,“我們到底要去哪啊?”
謝酒道,“過兩日我要進山一趟,尋找新的煤山,大概要在山里呆幾天,我想找個幫手,你幫我把把關。”
兩人走了一刻鐘的樣子,在一個破敗的土屋前停下。
謝酒將
手中提著的包裹掛在林舒肩上,拉著走了進去。
“有人在嗎?”謝酒朝屋里喊道。
伴隨著鐵鏈聲響,屋里傳來一道略有些稚的聲,“阿姐,阿姐……”
一個扎著雙丸髻的腦袋從門后探出來,十一二歲的樣子,臉上一派天真,見是不認識的人,小臉一沉兇道,“不是阿姐,你們是壞人嗎?”
謝酒拉著林舒走近了,笑道,“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找你阿姐的,你知道阿姐去哪里了嗎?”
姑娘捂著,拼命搖頭,“不能說阿姐進山找吃的了。”
謝酒莞爾,拉著林舒又走近了些。
那姑娘見他們靠近,眼珠咕嚕一轉,雙手呈爪,搖頭晃腦學著野兇狠張大的樣子,“嗷嗚,再過來我就吃了你們。”
“你要找的人是姐姐?”林舒拉著,神有些擔憂。
這戶人家姓封,原是武將之家,封將軍因敵時急功冒進導致戰敗而被滿門流放。
封夫人懷六甲,原本按照大夏律法,有孕眷可網開一面不列為流放名單,可不知為何封夫人被一起流放了。
還半路早產,孩子雖生下來了,自己卻丟了命。
那孩子便是眼前的姑娘,封無心,是個癡兒。
封將軍在流放和喪妻的雙重打擊下,子漸漸敗落,到玉幽關的第五年便去世了。
封無心便由長姐封芷蘭養長大,封芷蘭自小習武,手不凡,本可謀得好差事,但因有封無心這個癡兒拖累,兩人的日子越過越難。
謝酒如果要用封芷蘭,就必須得把封無心也帶上,可封無心不僅癡傻,還天生神力,時常會無故打人。
擔心謝酒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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