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徐千嶼便自顧自道：“我昨天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們一起一盞金的球，然后球裂開，里面飛出好多信碟。在場每個人都被迫拿到一封信，不看也得看，上面就寫：我們兩個日后是道啦。”

說到此，忍不住笑了笑。

徐千嶼喜歡誰，果然高調，迫不及待要昭告世界。

沈溯微心撼，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等睡了，他輕手輕腳走到桌前。燭下殘余的紙灰捻在指尖，亮一閃，在“復蘇”的神通下，重新生長完好無損的紙張。

沈溯微掃一眼，便知道不是寫的。但見其中有謝妄真，便一目十行將容讀完，付之一笑，把文字出，招來紙鶴送回大陣，又將紙重新燒了。

徐千嶼先前神識進大陣，路過三千世界，很有可能因此能與其他世界建立聯絡。這些文字來源于其他世界。

但這些文字勾起早已模糊的回憶。他看向床帳的廓，徐千嶼伏在那里，睡得很安穩。即便知道這一切早已改變，心仍然在腔沉悶地跳，無法止息，他攥住筆。

窗向兩邊開，近百只信蝶一窩蜂涌，化作信箋，落一沓。

沈溯微拿起一張，懸筆勾勒，靜靜地寫了很多張，才慢慢平息。

*

“啊，稿子沒丟！”浮舟的鼠向下一滾，驚喜地發現先前變碼的番外3恢復了正常。

但這一查看，不免讓讓一些評論映眼簾。

“打分：-2 都斷更半年了，呵呵，現在更一章，你還記得自己有篇文啊？”

“打分：-2 快來人啊，浮舟詐尸了！”

“打分：-2 作者是不是被奪舍了，大姐，你還記得自己前面寫的什麼東西嗎？你自己看看番外寫了些什麼？”

“打分：0 這是發錯稿了？”

“打分：-2 我堅持看到最后就是想看看作者怎麼圓回來，結果匆匆完結，然后番外發瘋？”

“打分：-2 笑死我，前四分之一就把唯一正常的配弄死了，白蓮花智障兒從頭跳到尾，現在突然寫個番外給配哭喪。看來作者也知道自己在恰爛錢，良心發現了。”

“打分：2 弱弱地說，只有我覺得這章文筆還好嗎？覺回到了《捉妖》的狀態，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浮舟堅持要寫小白文？”

“打分：-2 我cao，番外告訴我小謝的真不是陸呦，是千嶼！第一次看到作者手拆配的。服，渣男賤，我看了個寂寞。”

“打分：-2 番外喂毒，你真行！”

浮舟的心重重一跳，關掉網頁，不爭氣地掉了幾滴眼淚，拎起垃圾迅速出門。

夏夜的溽暑和蟬鳴迅速將包裹，巨大的梧桐木落下影，令人覺得自己格外渺小。

決定還是先幫徐千嶼找無真。

正這樣想著，腳下差點踩到什麼東西，看清那是什麼，浮舟大一聲。

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橫亙地上，老式的灰的棉布舊襯衫與夜融為一。通過這件裳，認出這正是小區里那位每天在樓下練八段錦的老頭。

“大爺，大爺您沒事兒吧？”浮舟慌張地出手機救護車，便見老人眼睛瞇一條，翕，仿佛在說些什麼。

他說：“我與天借壽，已經太久了。”

浮舟覺得自己想像過于富，他說的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救護車的藍很快亮起，保安帶著居委會的工作人員匆匆趕來，眾人合力將老人抬上救護車。

浮舟聽見他們議論道：“……哎呀，可憐的。不是有老年癡呆嗎？一直是老伴照顧著，前兩天老伴也走了，剛辦好喪事。”

“會不會是想出來找老伴，然后摔倒了？”

“不會，上個月他突然清醒了，子還來謝過居委照顧，沒想到是回返照。”

等救護車遠去，浮舟嘆了口氣，見證人世辛酸，總覺得心里也跟著酸。

老人躺過的地上，卻落下一樣東西，亮亮的，以為是隨聽之類的東西，蹲下卻發現，那是一團如水中波一樣的，看上去不像平常之。

但側眼窺探其他人時，他們聊得投，似乎全然沒有看見。

這，這不會是要找的東西吧？

不管了，先發過去看看。

出雙手，誠惶誠恐地將這團“捧”起來，然后在眾人異樣的目中，快步捧回家去。

夜里，札記無風自翻頁，一縷蜷的神魂陡然出現在沈溯微眼前。

沈溯微抬眼，在金芒的映照下，向前翻了兩頁資訊，方猜出怎麼回事。他將無真的魂魄收好，一筆一劃地寫一句多謝，又拈一只信蝶平整地夾進札記中，才妥帖合上。

另一世界的人，看來是徐千嶼的朋友。

*

茫茫靈海下，忽而開始飄出氣泡，數個混沌的漩渦滌起來，平靜的海面波翻浪涌，似風暴來臨。

又有一陣風拂過。這風極輕，卻很有力，似一只大手將波濤平。

空海面上，沒有清衡道君的影，山河湖海卻傳來他的旨意：“昔日你的大婚驚他人，如今別人的婚事驚你，一來一往豈不公平？你在鬧什麼？”

“如今已有人以魔道，你若想出來，不如潛心修煉，早日道。”

水面在掌下波不息，亦傳遞著一種氣急敗壞的訊息：“你以為我愿為人嗎？人算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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