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學校都六點了。

兩人打車去了京市很出名的一條食街吃晚飯。

隨著夜幕的降臨，氣溫也逐漸降了下來，街上活的遊客變多了，吃飽喝足之後，薑見月又起了遊興。

謝星闌帶去市區裏的一個風景區逛。

風景是真的好，人也是真的多。

薑見月在攘攘的人流裏艱難前行，最初的興過去後，便隻想找個地方坐著。

“去前麵的茶店坐會兒吧。”

對著河麵拍了兩張照片後，薑見月提議道。

謝星闌將目從剛拍的照片上收回，問道：“累了？”

薑見月：“現在人太多了，歇會兒再走。”

謝星闌把手機揣進兜，“那你跟著我。”

兩人慢悠悠到了茶店門口。

門口排著隊的遊客很多，外麵隻剩兩個空位了。

剛準備過去，其中一個空位就被一個小朋友占住，謝星闌趕催薑見月去坐最後一個座位。

他說：“你喝什麽，我去買。”

“檸檬水吧。”

謝星闌轉去了點單的地方。

薑見月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神專注的點單，店燈照在他臉上，側清雋，在人群裏，簡直是鶴立群的存在。

認真看了他幾秒，轉回頭，又向街道。

對麵的酒吧裏影旖旎，有歌手抱著吉他彈唱著悉的民謠。

旁邊的遊客起離開，空出兩個座位。

幾乎是眨眼間，就有兩個打扮得跟社會英一樣的男人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距離很近，其中戴眼鏡的男人扭頭看見薑見月，眼睛一亮。

“妹妹，來旅遊的啊？”

有陌生人搭話，薑見月下意識生出一戒備。

轉過頭，看向冠楚楚的兩個男人，扯了扯角，很淡地“嗯”了聲。

“哪兒人啊，長得真漂亮。”

薑見月把臉別回去，不再搭理。

雖然以前不乏有許多男生堵著表白，但第一次被年男搭訕，心其實是有些慌的。

所以即使周圍都是人，還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剛站起，男人見要走，直接用攔住了過道：“妹妹，加個微信？”

薑見月還是沒開口，木著一張臉朝男人擺擺手。

男人擺明了是故意的，薑見月穿著子，不可能從他上過去，左右看了看，打算拜托旁邊一對起讓一讓。

前方忽然傳來一道沉冷的聲音——

“怎麽了？”

薑見月抬頭，隻覺一顆心瞬間落了地。

謝星闌提著兩杯茶，視線在兩個男人上掠過，眉宇深深一擰。

“這是什麽意思？”

兩個男人看看他，又看看薑見月，神有些尷尬地一笑，把收了回去。

薑見月立刻從過道那頭過來，悄悄說：“這男攔著不讓我過，要我微信。”

“給了沒？”

薑見月搖頭。

謝星闌再次看了兩個男人一眼，慢慢握住了薑見月的手。

薑見月：……

謝星闌的手心很熱，甚至比還熱，薑見月仿佛被燙到，那熱意一瞬間順著手指竄進心底。

第一次被男生牽住，下意識想往回收，但謝星闌握得很，還將往自己邊帶了帶。

“咱們走吧，去前邊。”

薑見月腦海裏的，隻能被他帶著走。

離開的時候，聽見那兩個男人小聲吐槽的話——

“原來有男朋友。”

“這麽漂亮，有男朋友才正常。”

“那你剛才怎麽不阻止我？”

“萬一呢，這一看就是學生妹，長得那麽純，說不定……”

聲音漸漸淹沒在人裏，謝星闌一直拉著走到一顆柳樹下。

這裏也在河邊，能看見河對岸的商鋪，流溢彩的燈影映在水中，再進遊人的眼眸裏。

大部分遊客會在前麵的石橋拐彎，去到河的另一邊逛，而他們所在的位置在橋的側麵，沒什麽人經過，連路燈都暗淡不。

謝星闌牽著走到堤岸，然後鬆了手。

薑見月著水麵沒敢抬頭。

河水輕拍著堤岸，微小的浪仿佛是的心跳。

對眼前的境有些茫然，但無比確定的是，氣氛很不對勁。

謝星闌不對勁，也不對勁。

漫長的沉默之後，終於聽見邊的男生輕輕開了口：“剛才那種事，以後很可能會經常出現。”

薑見月抬眸，“為什麽？”

“因為這就是年人的世界，”謝星闌目追著的臉，“骨、直白，不可能再像學校裏的男生那樣小清新。”

薑見月靠著後的樹幹，抿著。

謝星闌定定地看，看廓姣好的臉，看輕的眼睫，最後是垂在側，因為張而微微攥起的手。

他想，或許已經看出來了。

“薑見月。”

謝星闌忽然開口。

他一喊名字，不知為何，薑見月心裏便是一抖。

謝星闌：“我們也年了。”

喧囂離他們很遠，薑見月卻聽見某種節奏正在加快。

是心慌，慌得說不出話，隻能傻傻的低著頭，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年了，可以談了。”

悶熱的夏夜，熱如夜般濃稠，薑見月覺自己整個人都快冒煙了。

很想趕拿到檸檬水緩解一下燥熱的緒，可水在謝星闌手中提著，居然不敢。

“薑見月。”

他又靠近了一步，影籠罩下來，讓沒有毫退路，“我很喜歡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在年人的世界保護你吧。”

薑見月垂著頭，張得手心冒汗。

堤岸下的水麵被經過的遊船推起高高的水浪，一下子衝到腳邊，帶起的悸，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被表白過很多次，但從沒有哪一次，帶給的是這種。

失控的緒逐漸擴散，逃避般地說：“我、我還沒考慮過談的問題。”

謝星闌笑了下，看著道：“我知道，所以高考之前，一直沒敢告訴你。”

薑見月有些錯愕：“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謝星闌：“高一就喜歡你了。”

這個回答，令薑見月震驚了好半天。

“……沒看出來。”

他笑笑，“被你看出來就不暗了。”

薑見月嚨發幹：“為什麽會暗我？”

謝星闌：“不知道，就是覺得你特別好，特別吸引我。”

薑見月指尖發麻。

“我以為你借我筆記，就是單純想幫我。”小聲說。

謝星闌笑了起來：“現在還這麽以為嗎？”

都說到這份上了，薑見月就是再傻，也不可能還覺得那時的謝星闌單純。

往另一邊偏了偏臉，輕輕咬著。

謝星闌轉過來，強勢進的視野，用認真的語氣再次問：“所以呢？薑見月，能做我朋友嗎？”

他始終占據著的視線，隔著半步距離，留給一思考的空間，又不讓退。

薑見月沉默了好一會兒。

前麵的十八年，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考大學。

從沒冒出過早的打算，如今高考結束，也沒思考過問題。

大部分時候，都遵循著在什麽時候做什麽事的原則。並不是天賦異稟之人，高考能取得好績，完全是因為一門心思的努力學習。

但人生總是被一個又一個意外所撞擊。

而心、，更是沒有規律可言。

薑見月低著頭，回想起以前和謝星闌相的許多細節。

分不大清或者不，以前是無暇他顧，現在是迷惘。

但對來說，謝星闌確實是特別的。

在班級大部分男生都隻是個模糊印象時，謝星闌已經在心裏擁有了一個不可或缺的位置，會因為他的失意而擔憂，也會因為他取得好績而欣喜。

甚至高考出績的信息會第一個發給謝星闌，畢業旅行也會第一個邀請他。

好像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他變了許多計劃裏的第一人選。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薑見月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他確實很好，學習好，值好，對也好。

如果年後一定會經曆一次的話，謝星闌，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嗯。”

在對岸投來的影裏，輕輕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