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謝策來了, 讓容慧扶自己起，換了裳出去相見。

呂氏打量過兒子的眉眼, 抿出一個溫婉的笑，“你有日子沒回來了，可是衙門事太忙。”

以往謝策會覺得這話聽來譏諷, 如今許是因為有了讓他愉悅的事，倒也寬容許多，頷首道：“是有些忙，母親子可還好。”

謝策要替呂氏診脈, 呂氏擺擺手拒絕了，“一直都是這樣, 好的。”

謝策沒有強求 ，母子兩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了會兒話, 呂氏看著兒子嘆聲道：“你別怨母親老生常談, 你大哥如今這樣母親也勸不, 但你總要家是不是，你對三公主無意，那旁的子呢，可有相中的？”

經過這些事，呂氏已經不敢著兩個兒子照自己的心意娶親，只求別斷了香火就夠了。

謝策一反常態沒有直接回絕，而是道：“若是有合眼的，我一定會和母親說。”

他低下眉眼飲了口茶，半遮的長睫下有緩緩在眼中輕淌而過。

呂氏難得心里生出些寬，又對著謝策道：“你兄長經過那樁事之后一直走不出來，你們是親兄弟，你多勸勸他。”

未等謝策去找謝珩，謝珩倒是先找了過來。

兄弟兩似尋常一般并肩而行，謝珩除去周的溫和氣度較以往淡薄許多，卻也不像呂氏口中說得那般低沉消極。

“二弟這段時間始終住在外面，可是與我有關。”謝珩略停下步子看著謝策。

謝策笑笑，“大哥何出此言。”

謝珩卻不拐彎抹角，“雪嫣的事已經過去，我們是兄弟，你是侯府世子，這樣長久不回家住，恐遭外人非議。”

謝策略收起笑意，聲音平穩，“大哥多慮了，四姑娘的事我早已經當作過去。”

謝珩始終看著他，看似隨意的問：“既然如此，二弟又為何不回府上來住。”

謝珩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什麼，但自從那日從雪嫣墳上回來，他心中就一直有疑慮。

謝策淡道：“不過是因為瀾庭小筑離府衙更近，我來去方便也省時罷了。”他背在后的手緩緩捻，眸不，“大哥多心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謝珩說。

“對了。”謝珩忽然看著他上的傷口問：“你怎麼了？”

謝策拿指腹輕輕了上的口子，不甚在意道：“新養了只小貓，沒分寸，被抓著了。”

謝珩看了他半晌，才頷首而笑。

謝策在府上用過午膳，又被謝語纏著留了好一會兒才得以離開。

謝語送了謝策出府，往回走的路上和喜寶兩人咬著耳嘀咕，連謝珩何事走到的面前也沒發現。

聽到一聲輕咳，謝語忙打住話頭抬眸，見是謝珩松出口氣道：“大哥。”

謝珩頷首，微笑看著，“在說什麼那麼專注，路都不知道看。”

謝語見自己差點就撞到了大哥，臊的吐吐舌頭，又努著嘀咕：“還不是二哥的事。”

謝珩目微，“你二哥怎麼了？”

謝語素來有什麼心事都會對謝珩講，朝喜寶揮揮手示意別跟著，自己挽著謝珩的手臂邊走邊低了聲音說：“我是在想，二哥日日宿在外頭不回來，會不會是養了外室。”

“不可胡說。”謝珩微皺眉斥，未家卻養外室，這樣的事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然而他心里那不得論證的疑慮卻又升了起來，他慢聲問謝語，“你為何這麼以為。”

“我也是自己猜的，但真的很可疑。”謝語用手掩著，有理有據的說著，“昨日我去衙門接二哥，他先還跟我說要忙回不來，可轉眼我就見他離開府衙往自己的私院去了，還有他上的傷，昨天還沒有呢。”

謝珩驀然就想起當初與雪嫣在船上，被碎瓷割破流的角，心臟被急促的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荒唐，但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謝珩側目看著謝語，“與其你胡瞎猜，倒不如我陪你看一眼。”

*

紫芙坐在榻邊替雪嫣涂抹著白玉膏，在謝策的心呵護之下，雪嫣已然沒有了病態，致極的芙蓉雪面不用涂抹胭脂也帶著自然的。

段仍然纖細，卻不是瘦骨嶙峋的虛弱之態，該細的地方不見一點贅，細腰勾出的線條又至極，加上日日拿白玉膏養著，渾上下，連到腳趾，沒一不是吹彈可破。

紫芙只覺自己手下著的就是塊水豆腐。

紫芙力道掌握的極好，雪嫣瞇著眼眸，臉頰浮著薄薄的紅暈，舒適慵懶的輕哼出聲，好像能掐出水的聲音，讓紫芙聽了也不由得臉上發燙。

謝策從樓下上來看到了就是這活生香的一幕。

紫芙看到謝策回來起行禮，謝策只抬手示意退下。

紫芙朝著尚還豪無察覺的雪嫣看了一眼，紅著臉輕手輕腳的起離開。

謝策無聲走到雪嫣側坐下，接替紫芙沒做完的事，在掌心里倒了藥膏，化后細細涂抹到雪嫣細膩如玉的背脊之上。

雪嫣原本還迷蒙著睡眼，謝策的手掌一到上便醒了神，稍稍從臂彎里偏過一點臉，果不其然看到謝策的一截擺與黑靴。

雪嫣雀躍道：“你回來了。”

謝策在蝴蝶骨上手微頓，笑問：“囡兒怎麼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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