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這次前往芝加哥，所謂是誠意滿滿。

他給塞恩總共帶了兩份大禮。

第一份大禮，是他利用給楊賀然提供大量資金助他死灰複燃，在湄港惡襲擊案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第二份大禮，就是湄港老大江洋的未婚妻，正派夫人——陳嵐。

當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想要不計一切代價展開報複的時候，其力量是恐怖的。當一群人不惜以生命為代價想要造某種恐慌的時候，那種打擊是毀滅的。

在楊老板的煽下，那些曾經黑龍幫和波剛的餘黨抱一團。那些因為“戰爭”而失去兒子、丈夫或父親的人們把仇恨全部轉移到了湄港及江洋的上。

那些老弱婦孺甚至不惜把自己做人炸彈混跡進湄港，然後化燦爛的煙火，與那些硝煙一起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最後一幅詩篇。

猩紅。

當威廉提出帶來了兩份大禮時，塞恩似乎已經早就知道了他要送來什麽。

“不急。”

塞恩淡定的道：“我的魚還沒有吃飽。”

他轉頭看向威廉：“在你的禮送來之前，我想先給你看個開胃小菜。”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

幾個全幅武裝的西方士兵推著一個材高大而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頭頂裹著黑布，像是套著一個不風的袋子。

從材上看，他的雙臂很長，如同一個猿人。

威廉瞇起眼睛，盯著這個悉的影，細細的打量著塞恩口裏所說的開胃菜。

直到他看見那隻手的時候，塞恩的記憶重新被喚醒。

那隻手很大，曾經就是它扇在過自己的臉上。

也是這輩子唯一被人打耳。

“嘿。”

威廉不由笑出了聲，角輕輕撇起，已經明白了塞恩的開胃小菜到底是一盤什麽菜。

塞恩一手指抬了抬。

士兵會意，摘下了板寸的頭套。

板寸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麵無表的看著周圍的環境，顯得有些冷漠。

“小人。”

板寸冷笑，顯然已經明白了自己被騙。

塞恩看向板寸，用手裏的巾幹魚上的腥臭味，一邊拭一邊走到板寸的對麵。

隻見板寸的有些幹裂，眼角畫著的重熏妝已經有些模糊，金屬搖滾風格的巨星此時看起來有些許的狼狽。

“你的那首《國際歌》我聽了。”

塞恩站直了子，盯著板寸：“竇建軍先生，很榮幸，我可以聽到你的佳作。”

板寸冷冷的看著塞恩，一言不發。

塞恩道：“起來，寒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苦的人。”

“滿腔的熱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鬥爭。”

塞恩的漢語很標準，一字一句的念出了歌詞。

板寸看著塞恩，冷聲道：“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說。”

塞恩微微一笑，繼續道：“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塞恩再次離板寸近了些，盯著他的眼睛：“歌詞裏，是這麽寫的吧。”

板寸盯著塞恩，輕蔑的道：“怎麽，有什麽問題麽。”

“沒什麽問題。”

塞恩急忙揮手，開口道：“我仰慕竇建軍先生很久了，對歌曲中的很多東西不太明白。我的夫人，孩子，都很喜歡聽您的歌，我們一家都把您當偶像，所以這次特意過來想要跟探討探討。”

板寸冷哼一聲：“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跟偶像見麵的嗎？”

說罷，看了一眼旁邊的威廉，稍微停頓了兩秒，心中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麵對板寸的態度，塞恩似乎一點也不生氣。

他抬頭看向板寸的頭頂，隻見他長長的髒辮已經落了一半，額頭後麵三指寬的地方全是寸發，看起來有些怪異。

“原來是假的。”

塞恩笑了，手去摘板寸頭上的假發。

板寸開始拚命的掙紮，巨大的力氣讓幾個士兵險些按不住。

突然——

“嘭！！”

一個壯碩的西方士兵猛然抬起拳頭，朝著板寸的腹部狠狠砸了下去。

板寸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上。

膝蓋接地麵的瞬間剛想起，又被幾個大漢死死的按了下去。

終於還是跪在了塞恩麵前。

塞恩依舊淡定的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看著板寸。

“呃……！”

板寸如同一隻野，嚨裏傳來低吼，上的暴起，脖子裏的青筋乍現，看起來很是恐怖。

塞恩笑出了聲，不費吹灰之力摘下了板寸的假發。

隻見他的頭發比以前更短了，隻有薄薄的一層在頭皮上。

“板寸。”

“全名竇建軍。”

塞恩把玩著板寸的假發，淡淡的道：“我了解過你的故事，你是一個很悲慘的人。”

板寸用力掙紮著抬起頭，卻不料額頭，脖子都被一隻大手抓著，由於那些手的力量很大，讓他的麵部都已經扭曲。

眼睛充，通紅之，如同厲鬼一樣看著塞恩。

塞恩依舊淡定：“1998年的時候，你還隻是華洲石山縣下的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小混混。”

“靠著打架鬥狠，在混混圈裏小有名氣。父親死的早，母親又弱多病。”

“你呢，眼高手低，高不低不就。”

“去做些髒活累活一天賺個三十塊錢，你看不上。想要做些麵的工作，卻又沒人要你。”

板寸惡狠狠的盯著塞恩。

塞恩嗤笑：“我說的沒錯吧，板寸先生。”

板寸的麵部扭曲，似乎要把塞恩吃下去一般。

塞恩手在板寸的臉上輕輕拍打，開口道：“既然跪著，就要有跪著的態度。”

“吐！”

一口唾沫朝著塞恩吐了過去。

塞恩似乎早有預防，閃躲過，臉上的笑意更加的燦爛。

“遇到江洋之後，你總算有了一份工作。”

“這份工作對你來說簡直是人生中的驚喜。”

“那就是……”

塞恩笑了：“做一名司機。”

板寸呼吸急促，眼睛裏似乎能噴出火來。

塞恩不以為然，繼續道：“你為了江洋邊的人，為了一個好奴才。”

“隨著江洋事業的前進，你的人生和社會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越來越好。”

“你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車子，終於，還娶到了自己的老婆。”

“喔對了。”

塞恩蹲下子，看著板寸，眼神中有些憐憫的看著他：“聽說，那個老婆還是因為江洋出麵，才答應嫁給你。後來，又拿著你的錢找了別的男人，你一怒之下回去打傷了人，險些這輩子都無法從監獄裏出來。”

“還是江洋出麵，才讓你不至於在監獄中過一輩子。”

“說到底……”

塞恩疑：“你的人生，跟你自己有什麽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