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雪。

藍鯨大廈樓下已經鋪滿了白。

瑪瑙湖上結了冰，有孩在上麵玩耍，也有人在冰麵上鑿出了，握著桿子釣魚。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愜意。

自從藍鯨大廈對外出租以後，樓下的商鋪生意顯然沒有以前那麽好做了。

韓友民和夏祈雪父兩人除了經營煙酒水果和一些小零食外，從藍鯨業公司裏又把商鋪前麵的一塊空地租了下來。

上麵蓋上鐵棚，四周搭上深的油布，裏麵架上些鍋灶爐和桌椅板凳，就算是個讓員工除了食堂外換口味的好地方了。

主要是價廉。

當初父倆能在這裏有個自己的營生，全部是因為江洋的照顧。

商鋪是給他們管理的，每個月隻能領些工資。

平日裏，夏祈雪幾乎是不花錢的。

甚至大多數時候每個月一分錢都不花。

這跟的習慣有關。

除了這藍鯨大廈和宿舍之間，夏祈雪基本不會去別的地方。

每個月的工資，也都會到父親韓友民的手裏。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好轉，韓友民的手裏也存了些錢。

生活總要奔著好的方向去。

於是韓友民便打算把藍鯨大廈的這個商鋪買下來。

這樣一來，父兩人也算是在京都徹底紮了。

至有個自己的營生在這裏，心裏也會踏實很多。

好在藍鯨大廈的高層們都知道這對父是被江總“特殊照顧”的。

當韓友民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藍鯨大廈的業部便直接給予了配合，並且一路綠燈，價格也是按照市場最低價給的。

商鋪總共23平米，單價每平米7500元，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和裝修費用，算在一起給出了21萬的價格。

在如今的京都和藍鯨大廈的地段來說，這算是公道價了。

韓友民也沒有任何猶豫，事很爽快的定了下來。

於是在第二天就了6萬塊錢上去，表示以後每個月都會還一部分。

這個想法把藍鯨大廈業部的經理弄的哭笑不得。

經理告訴韓友民，藍鯨大廈的業部是業部，不是辦理貸款的地方。

想要分期購房，需要銀行進行擔保才行。

為了這件事，韓友民沒跑。

當初他從外地到京都來，是以打工的名義過來的。

不僅戶口沒在京都，就連暫住證都是藍鯨集團以在冊員工的名義給辦理的，就更不要說房產車產了。

一個曾經的流浪漢，一個啞。

僅憑公司給開的一些收證明，暫時還達不到銀行為其擔保十餘萬貸款的需求。

這件事，可算是把韓友民難住了。

以前窮的時候，煩惱的是下個月房租怎麽，去哪裏多弄幾十元，從什麽地方能省個幾塊錢。

現在日子雖然比以前好過了一點，但是更多的煩惱也隨之而來了。

商鋪門口的小吃鋪也投資了不錢。

雖說是租的，但是鐵皮房和油布以及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那些東西也花了兩三萬。

如果不是藍鯨大廈把淘汰的舊家送給了他們，這點錢恐怕本無法正常營業。

於是父兩人的生活陷了這樣一種困境中。

白天，韓友民和夏祈雪兩人經營商鋪和小吃店，到生意不忙的時候，韓友民便把兩個店鋪給兒看著，自己則一趟趟的往銀行跑。

運氣還算不錯，韓友民接到了某支行的一個主任，於是便想辦法跟他拉近關係。

這年頭，沒有關係本辦不事。

哪行哪也哪個單位都有領導。

這些個領導忙的很，平頭小老百姓想跟他們套近乎不容易。

送禮。

香煙白酒，水果零食。

韓友民這段時間沒送。

每天早上去買菜的時候，看到新宰的牛羊豬類，也會經常割個大給那個主任送到家裏去。

小人，有小人去跟領導套近乎的方法。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個主任終於答應了幫韓友民貸款的事。

但是當韓友民想要和他落實事的時候，心都涼到了嗓子眼。

這京都還真的就那麽巧。

支行主任有個外甥孫賀。

孫賀好死不死就是韓友民以前的房東，跟江洋有些許過節的那個人。

以前租房的地方在瑪瑙湖對岸，銀行的支行就在藍鯨大廈背後的一條街，直線距離不超過兩公裏。

而韓友民到那位領導家裏送羊的時候，剛好上了串門見親戚的孫賀。

一番打聽後，那孫賀得知現在韓友民父有事“求到”自己舅舅門前的時候，那心裏瞬間就覺得痛快多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霎時間，孫賀心裏麵腦子裏麵全是這些關於“報仇”的東西。

往事曆曆在目，這孫賀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終於落到自己手裏了。

當那位銀行的呂主任知道自己的外甥跟韓友民有過節的時候，態度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呂主任說了，銀行有銀行的規定，他作為辦公室主任，不能壞了規矩。

十幾萬的貸款不是小數，以他韓友民每個月不到兩千塊錢的收，想要還上這些錢不吃不喝也得七八年。

萬一藍鯨公司要是把他們開除了，他找誰去要這筆錢？

而孫賀也立刻“提醒”了自己的舅舅。

他當著韓友民的麵告訴呂主任，說這對婦以前是以管理者的份幫藍鯨大廈經營商鋪，算是藍鯨大廈的員工，每個月有工資拿。

但是把這商鋪買下來就不一樣了。

相當於他們自己當老板，藍鯨集團是不會再給他們發工資的。

萬一那商鋪要是經營不妥善，錢肯定就還不上了。

裏裏外外的意思很明確，這對父沒資格貸十幾萬的款。

為此，韓友民也是陣陣腦殼痛。

六萬塊錢的訂金已經了，那可是夏祈雪他們爺倆所有的積蓄。

眼下貸款下不來，尾款又拿不起，商鋪的事可全部都泡湯了。

最主要是好不容易爺倆的人生有了盼頭，可以有機會在京都紮下來，但是隨著一些事出現變化，所有的所有都朝著最糟糕的方向走去。

夜，大雪。

小吃部的棚子下。

韓友民倒了一杯二鍋頭，麵前是個隻煮了些豆芽和白菜的砂鍋。

看著油布外的大雪，破舊的電視機裏放著新聞，由於信號的原因，不雪花和不清晰的畫麵看著很是別扭，帶著些許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裏麵的主持人聲音聽的清楚，語氣很是自豪。

“在這九十六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到充滿了希……”

容，是介紹某某城市快速崛起，到生機的畫麵。

“九十六萬。”

“平方公裏。”

韓友民仰頭把酒杯底朝天，熱辣，眉頭蹙起。

拿起酒杯又倒上，無奈的笑了笑。

“這麽大的地方，我爺倆想要個容之地，怎麽就那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