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二樓的臺上,盛安然和鬱南城站在一塊兒。
“看樣子是沒事了,”盛安然看著遠高湛被談書靜揪著耳朵往沙灘上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鬱南城眼角的餘瞥過禮服後麵大片背的位置,下西裝給披上了,“海風還是有點冷的,著涼了不好。”
盛安然並未多想,攏了攏外套,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了,接過服務生送來的酒。
倆人的杯子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對了南城,還沒問你呢,剛剛我去找書靜的時候,杜小姐跟你說什麽了?”
“說了青檬的事。”
“青檬?”盛安然坐直了子,“要幹什麽?”
難道還真是猜對了,這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用張,”鬱南城將杜若說的大秀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說的未必都是真的,即便是真的,剛回國,秦波在金陵這麽多年了,青檬的發展也是有基的,並不是不堪一擊。”
盛安然若有所思,“不行,我得跟秦波說一聲。”
“我已經說過了。”
盛安然一愣,抬頭看到對麵的男人沉穩的麵,端著酒杯抿了一口酒,波瀾不驚的樣子和當初剛認識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
看著鬱南城,盛安然心裏忽然很安穩,笑了笑,“不管什麽事,你總是比我想的更長遠,跟在你後,好像我真的什麽都不用心。”
“我看你心的事可不,”鬱南城朝著遠沙灘上打鬧的那兩個影抬了一下下,語氣稍稍有些發酸,“我還以為今天晚上你又要全程去幫著解決高湛的家務事了呢。”
打量著鬱南城的麵,盛安然微微俯,示好道,“我錯啦,讓你等了這麽久。”
晚風吹拂下,盛安然額間的碎發被吹,出明亮的一雙眼睛,溫而又不失力道,像是黑夜裏的星辰,照著前方的路。
鬱南城心裏微微一。
和盛安然在一起這麽多年,依然心如初。
“那個杜若,跟高湛是怎麽回事啊?談書靜氣的發瘋,說的顛三倒四的也沒說清楚,我也就聽了個大概。”
鬱南城回過神。
他皺了皺眉,顯然並不願意在風景這麽好的時候跟盛安然談別人家的家務事,所以回答的十分簡短敷衍,“阿湛小時候喜歡過杜若。”
盛安然喝著酒,還等著聽下文呢,結果半天都沒等到。
“沒了?”衝著鬱南城眨了眨眼,“這個杜若什麽來曆啊?”
“爺爺故的外孫。”
聽到這話,盛安然直接語塞。
這話已經聽杜若本人親自說過了,還用他來說?
算了,問了也白問,估計鬱南城這個子也不可能過問太多這種事,他能知道高湛當年暗過杜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本來是沒多大興趣的,但是既然這個杜若涉及到青檬,那還是得查查。
夜幕落下,海平麵上一圓月將海水照的波粼粼。
談書靜揪著高湛的耳朵跟他算賬,等回過神的時候忽然怔住。
“歡歡呢?”
高湛吃痛的捂著耳朵,半隻腳還踩在沙坑裏,聞言朝著遠去,也愣了一下。
剛剛盛小星還帶著幾個孩子都在海邊玩,高小寶,小蘋果,秦波家的小月亮、舒歡還有阮阮都在,再加上其他賓客帶來的孩子們,海灘上熱鬧不已,可這會兒卻了兩個人。
“歡歡呢?”談書靜有些著急了,“阮阮怎麽也不在?”
“別急,小星星不是在那兒麽,我去問問,”說著,高湛忙把自己的腳從沙子裏拔出來,鞋子都顧不上穿,小跑著進了孩子堆兒裏麵拉住了盛小星。
“阿湛叔?”盛小星正玩兒沙灘排球,冷不丁被拉住,嚇了一跳,“怎麽了?”
“歡歡和阮阮呢?”
“不是在這兒麽?”盛小星朝著遠看了一眼,登時一愣,“剛剛還在的啊?”
阮阮和歡歡兩個孩子脾氣相合,都是喜歡安靜的,其他孩子們鬧作一團的時候,他們倆就安安靜靜的待在海灘上堆沙子。
但此刻,沙灘上隻剩下一堆堆完了的城堡,兩個人的蹤影全無。
想到自家小妹那個木訥的腦袋瓜子,盛小星的臉忽然有些發白,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我去找。”
“……”
沿著熱鬧非凡的海岸線遠去,逐漸淹沒到無人角落的黑暗中,是巨大的礁石,掩映著一些見不得的生。
小男孩牽著小孩的手,有些擔心,“歡歡,那裏沒有燈了,我們先回去吧。”
“不行,我要找到月亮貝殼。”
“明天早上再找吧。”
“月亮貝殼隻有在晚上才找得到,白天很難看到的,剛剛看到那一顆,說明附近肯定還有別的。”
舒歡年紀不大,子卻很倔強,膽子也大,眼眸裏的冷靜超越了同齡人。
“為什麽非要找月亮貝啊?別的貝殼做風鈴也很好看的。”
“不行,一定要月亮貝殼,”舒歡很執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聲音小了些,“我姐姐的月亮貝風鈴被我不小磕壞了兩顆,姐姐要過生日了,我想給修好。”
“這樣啊,那我陪你找。”
“嗯。”
兩個小孩站起來還沒礁石高,牽著手歪歪扭扭的在沙灘上走,阮阮忍不住問道,“可是星星姐姐平時蠻兇的,我看小寶很怕,歡歡你平時會被欺負麽?”
“當然不會,”舒歡抬起頭,一雙眼睛十分明亮,篤定道,“我姐姐是個很好的姐姐,你不可以這樣說。”
阮阮愣了一下,語氣抱歉,“對不起。”
舒歡向來不記仇,立馬搖頭道,“沒關係,我們去那邊找吧,”舒歡指著遠的礁石,“那邊應該有的。”
埋頭在礁石堆裏找了半天,兩個人都是一無所獲,沒找到月亮貝,倒是翻出來不躲在下麵的小螃蟹,還差點被夾到腳。
“你們在找什麽?”
一道聲從後傳來,阮阮嚇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將舒歡護在了後,警惕的看著來人。
夜幕下,來人的影並不十分清晰,隻能從聲音分辨出是個人,年紀不輕了,影稍有幾分佝僂,在月的映照下,莫名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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