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自玄安堂回去後,發了好一通火氣。
因摔倒的時候整個臉著了地,額頭有一明顯的紅痕,冒了點,黃媽媽讓人去請了大夫過來,大夫保證不會留疤後宋氏才放鬆下來。
霍褚良和孟箏聽到消息來探,聽說把掌家權給了莊綰,霍褚良倒是還能接,因為他相信宋氏定然有自己的用意。
其實孟箏也知道宋氏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這一番作,是狠狠打了的臉。
上次崔姨娘掌家,是因為臉上被皇帝砸出傷,對外還有個說法,如今好好的,掌家權卻落在了莊綰手裏,這豈不是讓所有人看的笑話嗎!
孟箏心裏堵得慌,隻待了一會便借口不舒服先回去了。
黃媽媽把今天的事挑著重要的跟霍褚良說了一遍,霍褚良怒氣衝衝的擼起袖子要去玄安堂,宋氏忙拉住他。
“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娘今日又聽莊綰提起了高僧”
把莊綰口中關於高僧的事說了,最後道:
“莊綰說的在理,不傻,換做誰都知道跟著皇帝走比較好,若非真有那高僧告訴,怎會選擇留下跟著霍時玄那個不的東西”
霍褚良的臉很難看,他覺得被人討論不能生兒子的事很丟麵子。
“娘,那高僧是不是小六胡編造騙您的還不一定,您別總是到說這事”
宋氏著臉道:“我自然知道小六沒那麽好心,但我心裏總有膈應,反正你祖母也知道了,先等兩天吧,若是他尋不來人,我便去你祖母那裏說,小六還是很聽你祖母話的”
說完又朝霍褚良囑咐道:“這兩日你多去你祖母哪裏走走,多提提這事,你祖母會幫你的”
霍褚良想起這事就煩躁,隨口應了一句就走了,等他離開後,宋氏又問黃媽媽。
“王勝回來沒?事辦好了嗎?”
黃媽媽扶著去床榻躺下,“奴婢差點把這事忘了,您先休息,王勝應該是回來了,奴婢過去問問”
宋氏又住,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寞和不甘,“我真的老了嗎?”
黃媽媽忙安道:“夫人可莫要信了六的話,是故意說的,您還是大好的年華,還有不完的福氣呢,哪裏老了”
黃媽媽哄著睡,“您今天太累了,我去把那安神香點上吧”
宋氏疲憊的擺擺手,“去吧”,近來總覺得心浮氣躁,是越發離不開安神香了。
黃媽媽點了香,又喊來今夜值班的丫鬟,好好囑咐了一番,才去了兒子的住。
推門而時,王勝已經洗去臉上的,正著胳膊疼的齜牙咧,黃媽媽見他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嚇得幾乎昏厥。
“兒啊,誰把你打這樣的!誰幹的!”
黃媽媽二十歲時才被宋氏指了婚,男人原是廚房管事的,好的人,就是嗜酒,命薄,黃媽媽才有了孕,男人就出事了。
大半夜的,喝的爛醉如泥從外麵回來,掉進了荷花池裏,因為當時四周無人,所以出事的時候沒人看見,第二天發現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黃媽媽對王勝這個兒子十分寵,甚至溺,舍不得打罵,要什麽給什麽,終是把他養了嗜賭,嗜酒,頑劣不堪的子。
一年前欠了賭坊的債被他打一頓,本是要去找賭坊的人拚命,不曾想王勝那次像是被打醒了,大病初愈後,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賭了也不喝酒了,又聽話又懂事,黃媽媽覺得是他們家祖上冒青煙了,又高興又欣,後來求了宋氏,把他留下來做些輕巧的雜事。
捧在手心的兒子被打這樣,自是心疼的不行,含著淚幫他理傷口。
“你告訴娘,這是誰打的,娘饒不了他!”
王勝臉上閃過短暫的不耐,哼了一聲,“六爺打的,你敢去找他嗎?”
黃媽媽的臉更難看了,王勝不等細問,直接道:
“今兒六爺發現我了,聽見我與那乞丐說的話了,我才剛說他忤逆長輩,大夫人下跪磕頭,他就撲上來把我暴揍一頓”
“娘,我瞧著這次,大夫人和六爺是要明著鬥了,您年紀也大了,您去跟大夫人說,您子不好想回老家看看,咱們走吧”
黃媽媽近一年來經常聽他說這話,歎道:“勝兒啊,大夫人對咱們有恩,現在是最需要幫忙的時候,娘不能......”
“行了,我知道了”
王勝見又是苦口婆心的開始勸,不耐的打斷的話,抓起外就往外走。
“我還有事,您趕回去吧”
黃媽媽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雖說兒子一年前變好了,但有時候總是怪怪的。好似有什麽......
霍府,是非苑。
霍南青見到王勝的時候,他鼻青臉腫,模樣稽,正十分不安的抹著汗。
“二......二爺”
看見霍南青進來,王勝連忙起行禮,霍南青的目在他上掃視一遍,關切道:“沒事吧”
王勝訕訕笑道:“沒事沒事”
霍南青朝婁懷擺擺手,婁懷便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的瓷瓶遞王勝,“這是爺特意讓人尋大夫配的,對你上的傷還有用”
王勝一聽這話,愧更甚,不敢接婁懷手裏的瓶子,慚愧道:
“二爺,奴才壞了您的事,實在不敢再要東西了”
他詳詳細細把今天的事說了,霍南青閉目,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椅扶手,兀自沉思。
王勝見他遲遲不開口,以為他生氣了,惶恐不已,忙急聲補充道:
“二爺放心,明日我再去,一定把這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霍南青睜開眼,和悅道:“不用,這事你已經辦了”
王勝一愣,辦了?哪裏辦了?他手撓著頭回憶,今日他娘找到他,說大夫人要傳些謠言。
近一年裏,但凡大夫人那邊有什麽靜,他都會第一時間先告訴二爺,以前大夫人敗壞六爺的名聲,二爺是不問的,隻讓他按著他娘的吩咐辦事即可。
這次不同,二爺聽了他的匯報後,兀自沉默了許久,然後讓他添上幾句話,便是關於六爺世的謠言,說六爺非老爺親生。
二爺代了,這些謠言鬧得越大越好,所以今日他多付了那乞丐銀子,誰能想到會上六爺,若非婁懷把他從巷口帶回來,他得死在那裏。
霍南青笑笑未言,婁懷替他朝王勝解釋道:“那些話本就是要說給六爺聽的,既然六爺知道了,你的事自然是辦了”
爺的目的就是讓宋氏和六爺的矛盾再激化些,那些話六爺是從哪聽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六爺知道宋氏造謠他母親了。
王勝很機靈,聽了婁懷這一句便明白了,他鬆了口氣,用袖子抹去滿腦門的汗,討好的朝霍南青笑道:
“沒耽擱二爺的事就好”
霍南青指著婁懷手裏的瓷瓶,溫和道:“辛苦你了,收下吧”
王勝聽他親自說,也不敢再推辭,寵若驚的接過婁懷遞來的瓷瓶,一番激後,霍南青讓他先回去休息。
“那奴才就不打擾二爺了,二爺有事隻管吩咐”
霍時玄點頭,頗深意道:“倒是沒有其他事,就是你娘那邊......”
他直直盯著王勝,王勝忙道:“二爺放心,奴才知道什麽話能說,更知道什麽話不能說”
霍南青微微頷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婁懷,婁懷走進王勝,“安神香點完了嗎?”
王勝一愣,突然拍著腦門哎呦一聲,“您瞧我,差點把這事忘了,昨天我才去我娘那看了,還夠明天的,來之前我還說跟您再要一點呢”
婁懷拍拍他的肩膀,“你跟我來”
王勝忙朝霍南青點頭告辭,然後跟著婁懷往外走,霍南青瞧著他一瘸一拐的,忽而開口道:
“小六就是這樣的子,莫說是他,便是我聽到有人誹謗我娘,我也是不了的,所以,你莫要記恨他”
王勝足下一頓,忙回頭朝他恭恭敬敬的彎腰表態,“奴才知道,二爺放心,奴才不敢找六爺的麻煩的”
王勝出了門腦子還是懵的,他試探著問婁懷,“婁哥,你說二爺這是什麽意思啊?”
雖說他跟著二爺也一年了,但從未看過二爺,就如今天這事,明明二爺讓他說了那些惡毒的謠言,偏偏方才又替六爺說了話。
神神,太讓人捉不,他以前總覺得六爺是霍府最惹不起的人,後來發現,其實二爺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婁懷看他一眼,提醒道:“在這裏,知道的越,命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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