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被黃媽媽扶走後，霍時玄止了笑，莊綰開始笑。

剛才跑過去扶宋氏，憋笑憋的很辛苦，現在人走遠了，實在憋不住了，因為宋氏摔倒的姿勢很稽，臉都著了地，簪子掉落，頭發都散了。

笑彎了腰，霍時玄走過來牽著往屋裏走，“行了，趕告訴我，來做什麽，有沒有欺負你？”

莊綰笑夠了，沒先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朝同樣在笑的春喜道：

“你把剛才宋氏喝的茶盞扔了......啊，不對，把桌上那一套全扔了，留著晦氣”

春喜忍俊不，“是，奴婢再順便把坐的椅子拿去洗了，把窗戶開了氣，然後再拿個火盆燒一燒”

莊綰笑著朝擺擺手，然後跟著霍時玄進了屋，把剛才與宋氏的談完完整整的告訴了他，霍時玄聽完，眉心微蹙。

“長壽堂那邊的事我會想辦法，不是不讓你心嗎？”

莊綰道：“你要心的事太多了，我能幫你分擔一些我會覺得很高興，而且這是後宅的事，祖母年紀大了，得顧及的緒，我出麵比你出麵更合適”

霍時玄握著的手腕把拉到自己上坐下，右手輕輕著的小腹，俊臉上依舊帶著不讚同。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執掌中饋可不是簡單的事，你現在懷有孕，出了事怎麽辦？”

莊綰把腦袋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輕聲道：

“其實掌家的事，我娘教過我的，娘親說以後我嫁到勤王府，就是勤王妃，總要掌家的，說當家主母不會掌家會被人笑話，所以自我和趙子被賜婚後，娘就開始教我”

這事霍時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完倒也不覺得奇怪，是相府嫡二小姐，生來就是做當家主母的，家中自然會教這些。

嫁到勤王府......嗯，這話聽著很不順心。

莊綰不知他的心思，繼續道：“可惜我那會不用心，看見賬本就煩，所以賬本沒學會”

那時總覺得時間還早，也是被寵壞了，有些鬧騰的玩心，每次娘親教賬本的時候，就拉著趙子去學，說以後讓趙子掌家。

趙子倒是學的極快，一遍就會，他那時自然是向著的，說還小，心還沒定下來，等及笄後了婚就有興趣學了，到時候他來教，可惜......

莊綰抬頭，笑著霍時玄道：“所以，還是你厲害，當年我大哥也總說我子弱需要多跑多鍛煉，我太懶不肯，結果你把我的子練好了，還有賬本，我娘都教不會我，也是你把我教會了”

霍時玄低頭在額頭親了親，哼哧道：

“雖然你的甜，但是掌家的事還得容我想想，現在任何事，都沒你和你腹中的孩子重要”

莊綰微微起，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乖巧道：

“相公，我有分寸的，我比你還在乎這個孩子，你放心吧，有媽媽和春喜幫我呢，我保證，解決完長壽堂的事我就裝病把掌家權還給宋氏”

見霍時玄還有遲疑，湊過去主送上香，親了一下就離開。

“我現在已經被相公調教的皮子很厲害了，剛才宋氏的臉都被我氣猙獰了，所以在言語上我吃不了虧，我不生氣孩子就沒事”

“再者，以後隻要出了玄安堂，我就帶著阿戒，安全不會出現問題，我也不會吃外麵的任何東西，相公你瞧瞧，我是做足了準備才答應的”

這番話下來，霍時玄是很的，他知道其實是個很怕麻煩的人，若非是想幫他，便是宋氏再能言善辯也不會答應。

見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霍時玄雙手捧著臉，在上狠狠親了兩口。

“行吧，有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別撐著，出門一定帶著阿戒”

莊綰笑盈盈的答應著，霍時玄又道：“宋閔玉沒那麽好心，肯定是存了壞心思的”

莊綰點頭，“我知道，我會時時防著的”

霍時玄喜歡掐的臉，圓潤潤的手極好。

“用在崔氏上的是賬本和毒人參，當日鬧出這麽大的事，應該不會再用這兩招”

“不過霍府的人多，事比較繁瑣，賬本還是容易出現問題，你把需要看的賬本都放在書房，我每天晚上看一遍，以防萬一”

莊綰也不逞能，乖巧的點頭，霍時玄稍稍斟酌了一下，又道：

“知道你的份，不敢明著坑你，你小心借刀殺人，老四老五自府中傳出分家產開始，就一直拍馬屁，回頭我讓人去留意著他兩，你也要小心他們”

莊綰把他的話記在心裏，兩人聊了幾句後，莊綰就問他今天去幹什麽了，霍時玄嗤笑道：

“以前宋閔玉敗壞我，我從未在意過，我反正不在意名聲，名聲越壞越沒人敢惹我，所以我就放縱”

“我以為最多讓幾個下人去街上散散謠言，不想竟是小瞧了，派去的是黃媽媽的兒子王勝”

那王勝到街上找了幾個乞丐，給了幾錠銀子，讓那乞丐發他那些乞丐兄弟把消息散出去。

這法子可真是妙，揚州城的乞丐不多，卻也不，消息經他們的口一傳，不需一日便滿城皆知，三人虎，再虛假的謠言傳的多了也真了。

阿戒說看那王勝和乞丐的稔程度，應該是早就認識了，怕是以前關於他的那些謠言都是那些乞丐傳的。

“造我的謠，再惡劣我也不在乎，可是宋閔玉那個老人，這次竟然造我娘的謠！”

霍時玄的聲音有些抖，他抱莊綰，把腦袋放在的肩頭，低沉的聲音含著徹骨的恨意。

“說我目無尊長，著向我娘的牌位下跪，說我自小就沒心，說當年我娘死的時候我都沒哭，說霍家的人都是熱心腸，都是重的人，偏我是個異類”

“說我之所以不像霍家的人，是因為我是我娘男人生的野種，說霍勇早就懷疑我的世，所以才自小就冷落我，說我娘當年不是病死，是心虛自戕”

莊綰這個旁外人聽著這話都氣的渾發抖，不能想象今日霍時玄聽到這話時，該是多麽憤怒。

跟著霍時玄這些年，看的很清楚，霍時玄真的很他娘，每年他娘的忌日，他都會去墳前呆上一整天，誰也不讓靠近，一個人坐在那喝酒。

莊綰心疼的很，像以前生病時娘親的腦袋一樣，輕輕著他的後腦勺，無聲的安。

霍時玄在肩膀趴了一會，像是很平靜，但微微淩的呼吸卻泄了他躁難安的緒。

“我今兒把王勝和那乞丐都打了，打去了半條命，若非阿戒攔著我，我真會把他們打死，剛才見到那宋閔玉，若非你在場，我無法冷靜”

他的呼吸很重，帶著自己未曾發現的脆弱和懊惱。

“媳婦，我怕有一天我會拿刀砍了宋閔玉，你要看著我，我要是衝了，你就一掌把我打醒，我現在還不能犯命案，萬一我出事，就沒人護著你和孩子了”

莊綰心頭一，著牆上那幅人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那幅人圖上畫的是，霍時玄畫的，他說那是他最用心的一幅畫，這些年都是他保護著，這一次，該做些什麽了。

霍時玄說過，他會用當年宋氏對付他娘的手段對付宋氏，那就是用毒。

毒......這個會......

無無味，無聲無息的毒......可以製......

若是宋氏真的借刀殺人，那也可以啊，現在，要找把鋒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