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了個低馬尾，有那麼一兩簇頭發散出來，在雪白的后脖頸掃來掃去。而且在家和在廣州是不同樣子，都一副笑模樣，但跟家里人就算平常說話也有種天然的。

不久原路返回，蘇婷不時瞟章雪揚一眼，被他逮住：“看什麼？”

“看你不像好人。”蘇婷憋不住笑，手了他的眉和鼻子，又想起父親說他復雜的話：“你怎麼不跟我爸說，是我主提的不愿意公開？”

“有什麼區別？”章雪揚抓住的手，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蘇婷覺得是有的：“我爸可能因為這個，會對你打個問號？”

“那也正常，可能是覺得我來跟他搶兒了，痛痛快快的才奇怪。”章雪揚頭發，忽然涌起一點小學男生式的惡趣味，手指一勾，把頭發散下來。

蘇婷頭發扎得好好的，一后腦勺正想發作，章雪揚攬著避過一個水坑：“你父母人很好，對你尤其好。”

蘇婷卡了下殼，但很快點頭：“他們是很好。”好到可以很確定地說：“我爸爸媽媽很我。”從來沒有質疑過。

曾經也覺得自己很不優秀，因為這個跟爸媽小小地聊過一場，爸媽跟也說了很多，大概意思蘇婷也聽出來了：做父母的，不需要兒的功來金。

這份認知已經超越很多人，也就是蘇家這樣的家庭，能養出格這麼好的兒，心思細膩但不矯，章雪揚拉著的手接了兩個電話，拉完忽然名字：“蘇婷。”

“嗯？”

“生老病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的，不過是早和晚的區別而已。”他在手背握兩下：“作為朋友你可以替人難，但不要太影響自己緒。”

他在開導，蘇婷聽出來了，點點頭：“好。”確實有被薛茵茵的事影響到，替茵茵難，有時候代進去還會覺得痛苦，尤其在薛茵茵正經歷這種事的時候，更會覺得自己當下的幸福有罪。

兩人往前走一段，章雪揚問：“跟我回廣州？”

“我再陪茵茵幾天吧，一個人我不放心。”

“好，你自己決定。”章雪揚手一塞，把發圈收進兜。

他走后，蘇婷每天都陪著薛茵茵，也更看到薛家真實的樣子。

薛茵茵媽媽鐘芝是沒什麼主見的，雖然心里覺得對不起兒也想兒，但更怕兒子，心理上也更依賴兒子。

那幾天里，蘇婷陪著薛茵茵經歷家里沖突，看被哥嫂指著罵沒良心，還找要醫院花的錢，尤其是ICU，長長的流水單子金額很大。

蘇婷都覺得難，薛茵茵卻連表都沒變過，態度也很堅決，可以為亡父披麻戴孝，但不會出一分錢。

陳司來的那天，薛茵茵正蘇婷回去，蘇婷不放心：“我還有假的，我可以多調幾天，你不用擔心我。”

“不用，你回去吧，別因為我的事耽誤你工作，別讓我覺得……自己在耽誤所有人。”薛茵茵聲音很冷靜，沒有半點起伏。

格要強，越是難越不愿讓人看見，即使自己已經有一種撕開式的顛倒。

于是在薛茵茵的堅持下，蘇婷還是坐車回了廣州。

離崗好多天，有些工作是章茹在替，到辦公室的時候章茹正張著在滴眼藥水，見進來，眼珠子到下面：“回來啦？”

蘇婷好好笑容地走過去：“要幫忙嗎？”

章茹矜持地看一眼，但還是把瓶子遞過去，扯著自己上下眼皮，又忍不住數落：“你這個二五，你傷了我的心。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左麟右李[1]的，結果你瞎了眼去談，還是跟章雪揚那個黑面神……”

作為一名廣州靚，五湖四海的流氓事章茹聽多了，離自己這麼近還息息相關的是頭一回，但又能說什麼呢，總不能一腳鏟出去，這里畢竟還是雪揚仔的地盤，雖然他出差不在。

發過牢眼藥水也滴完，章茹很記仇地眨了好多下眼：“事沒完啊，我氣沒消的。”

蘇婷本來也理虧，點點頭：“好，知道。”馬上幫把杯子給洗了，回來放點枸杞，接好水放桌上，周到伺候。

轉頭進工作，還是以理校招工作為主，蘇婷把資料分類，群也有幾個，和其它店助一起跟進。

事太多沒空想其它的，返崗的前兩天，蘇婷空理了盧琪的調店，又把舊工服清點一遍，送布草公司清洗再庫存。

工服量太大，蹲著點了好久，起來都覺得腰痛，回辦公室途中到出差回來的章雪揚，江娜跟他邊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應該是講工作上的事。

看見蘇婷，章雪揚停下腳步，蘇婷禮節聲雪揚總，徑直走了。

章雪揚跟著背影看好久，久到江娜都發現了：“雪揚總？”

“瑞福回款什麼況？”章雪揚收回目，繼續走。

“瑞福開新店，說是資金上有點周轉不過來，讓我們寬限一兩個月，還有新，問選品是否能再多樣化一些……”他步子邁得大，江娜在他后面小跑一樣，又不敢落下。

午市沒多久，蘇婷給發信息：『江娜姐，V88試菜，你記得通知一下雪揚總。』

『哦好。』正在開會，江娜回復一句就趕坐正，畢竟章雪揚正聽匯報，隨時可能說點什麼，不能掉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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