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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油娘與豆腐郎》 第 134 章 下聘禮省城探親

等到冬月底,李先生再次來了。

李先生先去了韓家,與葉氏商議,“太太,我去下聘,總不好住在方家裏。我本想租個地方住,但就幾天的功夫,不說合算不合算,這一租一退也費勁。”

葉氏熱的招待了李先生,“先生這樣想才是對的,先生來榮定縣,哪裏還需要租房子。別說三五天,三五年都行。我在家正好閑得無事,兩個媳婦雖說孝順,但家事忙碌,又要帶孩子,我幫不上什麽忙,不能總是拖著們陪我說閑話。”

李先生開玩笑,“再過幾年,我要是能過上太太這樣的日子,這輩子也滿足了。”

葉氏立刻接口,“必定會有的,長俊有出息。不是我自誇,青蓮是個好姑娘。先生把教導的又懂禮儀又通文墨,到哪裏都不丟人。”

李先生哈哈笑了,“太太這還不是自誇!”

葉氏也跟著笑了起來,“先生既然住到我家裏,我先不管青蓮是我外孫,我隻把自己當先生家裏人。敢問先生,既然是來下聘,怎地行李卻單薄得很?”

李先生笑瞇瞇的看向葉氏,“不瞞太太,我隻帶了一些傳家的東西,其餘的準備在榮定縣買。那些古玩字畫,平常人又不懂。我多置辦些金銀,這樣才有臉麵呢!”

葉氏恍然大悟,“先生家裏的古玩字畫,畢竟都是值錢的好東西。可我們都不懂,那字畫對鄉下老農來說,還不如一把柴火呢。”

李先生點頭,“可不就是,聘禮嘛,熱熱鬧鬧的就好。”

葉氏讓人通知了梅香,梅香連忙趕了過來。

“姐姐來了,怎麽不去我家裏?”㊣ωWW.メ伍2⓪メS.С○м҈

李先生又解釋了一遍。

梅香覺得有道理,“那就勞煩阿娘和弟妹照顧先生幾天,等下過了聘,再住到我家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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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氏嗔怪兒,“什麽勞煩我,我跟李先生的分,比你們厚多了。”

梅香仔細對李先生說了長俊這幾個月的日子,李先生始終笑瞇瞇的,“妹妹是個細心人,比我照顧得妥帖。長俊跟我在一起,連飯都吃不好。”

梅香忽然聽得一陣心酸,“姐姐是辦大事的人,做飯洗這種小事,倒不必親自手。不是我自誇,我們青蓮也會做幾樣小菜,姐姐以後隻管福就是。”

李先生又哈哈笑了,“才剛太太誇過青蓮,妹妹又來誇讚一番。”

三個人一起都笑了起來。

李先生住下之後,帶著長俊在榮定縣買了不東西。

主要還是金銀首飾和綢緞布匹,另外再加一些活禽牲口。

葉氏想著李先生在榮定縣沒有其他親眷,索自己充當起了男方長輩。

有葉氏持,聘禮下得熱熱鬧鬧。

李先生大手筆,直接從銀樓裏訂了四套金頭麵,兩套赤金的,兩套鑲嵌碧玉寶石的。就這四套首飾,得值好幾百兩銀子。另外還有兩套銀首飾,一套純銀,一套鑲嵌紅寶石的。

另外有聘銀一百兩整。

綢緞布匹買了整整四大箱子,青蓮一個人十年也穿不完。

又有兩頭豬,兩頭羊,八隻活,八隻活鴨,外加喜餅、幹果無數。

最重要的是,還有一擔古玩字畫。

這東西一般人看不懂,隻有個別讀書人知道這是好東西。裏麵有幾樣孤本,還有幾件上百年的玉製品。

這一份聘禮,在榮定縣都能排得上號。

李先生當日作為三品侍郎家的小姐,嫁到孟家時帶了厚的嫁妝。長俊的父親去世後,家裏的田產鋪麵也仍舊在李先生手中

這回這份聘禮,隻是明麵上的。符合榮定縣的上層標準,不打眼,也做足了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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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份明麵上的聘禮,李先生私底下送了青蓮許多東西。

有一些陪嫁中的首飾,還有省城附近一個田莊的地契和兩家鋪麵的契約書,還有五百兩銀票。

青蓮收到東西時死活不要,隻說這太貴重了。

李先生當著黃茂林夫婦的麵,把契約書又塞進手裏,“我就長俊這一個兒子,以後的東西還不都是給你們。這回聘禮下的,也是怕你們在榮定縣太顯眼。你不曉得,孟家雖是大族,一堆的勢利眼。我把東西都給你,回頭你再帶過去,算你的嫁妝,誰也不敢盤算。”

黃茂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前還覺得自己在榮定縣算富裕的,原來以為李先生母子是出來討生活的,如今跟婿家裏一比,自己就跟個窮蛋一樣。

梅香笑瞇瞇的被青蓮說,“先生給你的,你就接著吧。你們不曉得,當初我嫁人的時候,嫁妝裏麵好多東西都是你阿爹提前給我的。”

李先生忍不住笑了,“還是妹妹實誠,就是,婆家給的,為甚不要。多一些嫁妝難道不好,這有就要往臉上。”

青蓮紅著臉接下了東西。

等夜裏睡覺時,黃茂林止不住歎氣,“咱們家真窮。”

梅香知道他的小心思,“哪裏窮了,又不缺吃又不缺穿,丫頭婆子下人都有,田產鋪麵作坊,你這還窮。”

黃茂林翻看向梅香,“咱們家一樣字畫都沒有,也沒有上百年的玉。別說百年了,十年的都沒有。”

梅香聲安他,“字畫也好,古玉也罷,東西是給人用的。我不需要那些東西,有沒有不打。你往前看一百年,孟家的老祖宗們在幹什麽?說不定還不如你呢。咱們好生慢慢的置辦家業,慧哥兒兄弟慢慢改換門庭,沒有個三五代,這上的泥都洗不幹淨。兒能嫁個這樣好的人家,我高興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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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茂林笑了,“我也高興,除了那些吃的,其餘全部陪送給,咱們再添置一些,必定不讓丟人。”

梅香點頭,“自然都要陪送給,不怕,婿和親家母對好,旁的人好不好又不相幹。”

下過了聘禮之後,李先生就要帶著長俊回府城。

黃家一家人非常舍不得,長俊自己也不想走。這些日子以來,他和青蓮越發親。兩個人時常一起出去玩,背著人的時候,還能拉拉手。

青蓮給他做裳鞋,專門煲湯給他喝,連黃茂林都整日酸溜溜的。

長俊覺自己每日像泡在罐裏一樣,忽然間說要走,他萬分舍不得。

李先生再三考慮之後,與黃茂林夫婦商議,想把慧哥兒帶走。

“親家,妹妹,慧哥兒已經中了秀才,你們以後對他有什麽安排?”

這話把黃茂林問住了,他想了想,“不瞞親家母,自然是想讓他繼續讀書的。”

李先生又問,“要送他去府城嗎?”

黃茂林又被問住了,半晌後回答,“縣城裏肯定是不行的,至也得去府城。”

李先生直接看向他們夫婦,“親家和妹妹若是信得過我,把慧哥兒給我吧。我準備把長俊送到省城學裏去,若是慧哥兒跟著,他們郎舅二人一起,豈不更好。”

黃茂林和梅香反應過來之後,都有些心,但又舍不得孩子。

梅香先開口,“姐姐,他們是住在學裏麵?”

李先生笑了,“願意做學也行,住我家裏也行,我家離學近的很。”

梅香看向黃茂林,黃茂林卻看向慧哥兒,“你想不想去?”

慧哥兒有些猶豫,“兒子想去,可是兒子走了,弟弟妹妹還小,阿爹阿娘邊沒人照顧。”

黃茂林笑了,“你隻管去你的,我與你阿娘子骨還好得很,暫時不需要你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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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又看向李先生,“親家母,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慧哥兒給了你,我想再請您幫個忙。”

李先生點頭,“親家隻管說。”

黃茂林把泰和了過來,“親家母大概也知道了,我這兒子天生神力。在這個小縣城,不免埋沒了他,先生看能不能幫忙找個懂拳腳的師傅來教導他。”

李先生把泰和了過去,問了許多問題,心裏大概清楚了泰和的水平。

“親家放心,我回去之後就辦此事,年後必定有回音。慧哥兒要是跟我走,過年就回不來了。”

黃茂林擺擺手,“親家母那裏也不是外人,就讓他留在省城過年。”

青蓮一直呆呆的坐在一邊,哥哥要走了,長俊哥也要走了。

梅香看見兒這副惆悵模樣,心裏十分心疼。李先生看見兒子呆呆的樣子,心裏也很難過。

小兒好了這幾個月,忽然間說要分開,豈不比刀割還難

李先生張了張,又閉上了。想說讓青蓮一起去,但兒媳婦沒過門,總不好住到婆家去。

說定了事之後,梅香火速給慧哥兒打包行李,又給了他一些錢,讓他跟著李先生走了。

青蓮萎靡了好幾天,整天食不振,神不好,做什麽都懶懶散散的。

黃茂林心疼兒,與梅香商議,“過完年咱們去一趟省城好不好?咱們還沒看過孟家到底什麽樣,不了解一番,怎麽敢把兒嫁過去。”

梅香點頭,“好,去看看孟家,再看看學。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去過省城呢,這回一定要去好生逛一逛。”

黃茂林摟過梅香,“咱家雖然沒有孟家富裕,去省城玩一玩的銀子還是有的。把青蓮和泰和都帶去,咱們一家子一起玩。”

夫妻二人說定了之後,梅香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兒。

青蓮高興得雙眼發亮,“阿娘,我也能去嗎?人家會不會說我不知規矩。”

梅香兒的頭發,“怎麽會,你是跟著父母去看哥哥,旁人說不上。”

青蓮又紅了臉,“那我要不要準備什麽?”

梅香想了想,“給你哥哥和長俊一人做一裳,配一個荷包,再做兩雙鞋子和兩雙。”

青蓮立刻高興的去準備東西。

看見兒忽然有了神,夫妻二人終於放心了。

既然決定要去省城,梅香給李先生去了信,請幫忙租幾間屋子。

時間一晃而過,年後剛過完正月,一家人就往省城去了。帶了許多東西,穿的都很樸素,假裝是去探親。

一路坐著馬車,路過府城的時候,黃茂林還帶著妻兒去拜訪了胡老爺。

一家子到省城時,剛進城門,慧哥兒老遠就看見了父母,狂奔過來。

“阿爹,阿娘,青蓮,泰和!”他一邊跑一邊喊。

等慧哥兒到了眼前,梅香拉住兒子的手,一邊哭一邊笑,“我兒好不好?阿爹阿娘來看你了,弟弟妹妹也來了!”

慧哥兒也紅了眼眶,他長這麽大第一次離開父母這麽久。李先生雖然待他溫和善,孟家也樣樣都好,但他心裏還是惦記自己的父母家人。

接到信之後,郎舅二人都非常高興。估著日子,慧哥兒和長俊請了三天假,一起蹲在城門口。眼見著最後一天就要過去了,郎舅二人心裏十分失,哪知忽然間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悉的人。

慧哥兒和梅香母子二人相見親熱,長俊給嶽父嶽母鞠躬行禮,又拿眼去看青蓮。

見過麵之後,黃茂林問長俊,“我們晚上住在什麽地方?”

長俊笑著回答,“阿娘說了,一定要讓嶽父嶽母住到我家裏去,我要是不能勸你們,就不用回家了!”

梅香眼淚又笑了起來,“你阿娘說話還是這麽風趣!去就去吧,我們遠道而來,住到親家家裏去也不過分,正好省些房錢,聽說這省城住房貴的很。”

長俊和慧哥兒帶著黃家人一起回了孟家。

到了家門口一看,謔,好氣派的宅子。

門口有仆人趕忙上來迎接,“大爺,姑舅爺,太太在家等著呢!”長俊回請黃茂林夫婦先進。

梅香一路走一路看,進了大門,繞過兩月亮門,到了垂花門,進去之後走了一小段路,又是一個垂花門,進去之後才是李先生住的地方。看來這是院子套著院子,一道門攔著一道門,果真是大戶人家的做派。

李先生已經站在廊下,見親家來了,趕過來迎接,“親家和妹妹來了,快到屋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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