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著，鬃的那只手猝然握，駿馬發出一聲吃痛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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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嘯聲如同一陣疾風驟雨。

羽箭從四面八方破空而來，襲向林間的皇太子侍衛隊。

姜葵輕哼一聲，自馬背上躍起！在半空中輕松地翻折，手中長槍揮舞一個完整的圓，槍尖叮叮當當地掃落漫天箭矢。

“護駕！”圍一圈的侍衛們同時揮刀斬下，將皇太子掩在最里面。

“坐好。”姜葵對自己的夫君低聲說。

在空中折腰，回旋下落，足尖輕輕點住，持槍立在他后的馬背上。的長發飛揚，袂蹁躚，發掃過他的臉頰，如同一陣幽香的晨風。

謝無恙挽韁繩，穩住白馬。他的夫人立在他的馬上，再次揮開長槍，槍芒連一團凜冽的寒，把兩人牢牢護在其中。

一人靜坐如玉山，另一人躍如流水。姜葵在馬背上不斷起落，偶爾輕輕扶一下謝無恙的肩，借力在半空中反復旋轉。的作不似在揮殺人，反似在起舞，舞姿曼妙而迷人。

一波箭雨落盡，折斷的箭矢墜了一地。姜葵以掌心抵住謝無恙的后背，借此穩了穩形，重新立住，槍尖一旋，抖落銳利的鋒芒。

“側。”又低聲說。

呼嘯聲里，第二波箭雨來襲！

謝無恙稍稍側讓開，姜葵將長槍拉開在兩臂之間。箭雨撲來的一瞬，一躍而起，雙手揮槍，長槍在的周旋轉一個不風的刃盾，如狂風般擊落了無數箭矢。

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更多的箭雨！

低低的悶哼聲傳來，侍衛隊里有人堅持不住，中箭墜馬。

“殿下，”侍衛長在箭雨里策馬過來，“這樣下去……我們守不住。必須突圍。”

“怎麼突圍？”姜葵一面開箭矢、一面接過話，“箭雨集，很難判斷弓箭手的數量和方位。”

“請娘娘帶著殿下突圍。”侍衛長深深鞠躬，“我帶隊留下殿后，誓死拖住敵人，直到戰至最后一人！”

謝無恙還沒回答，姜葵已經迅速地下了判斷：“好。我帶他走。”

“夫人，”謝無恙打斷的話，“若能在此守住半個時辰，會有一支巡邏小隊抵達，那時便能等到援兵。而若在此時突圍，離開不遠便會走出圍獵場，那里更為兇險。”

他著：“夫人，我傾向于守在這里。”

秋狩是圍獵。在秋狩前夕，金吾衛會提前圈好獵場的范圍，在里面投放不太危險的獵，多半是兔、鹿一類，以供貴族們玩樂游獵。

一旦突圍后離開圍獵場，皇家北苑連接著廣闊的山脈，有毒蛇猛無數，前方是未知的風險。保守起見，確實是守在此更好。

但是……

“我們能守住半個時辰麼？”姜葵低聲問謝無恙。

“你們不用擋在我面前，專心護住自己即可。”他認真道，“我有自保之力。”

姜葵緩緩搖頭：“謝無恙，你是儲君，你不能傷，你的命比我們所有人都重要。這里任何人都可以為你而死，只有你不可以死。”

他的神微微一黯，垂下眼眸。

“你選守，但我選冒險。”繼續道，“我必帶你突圍出去，你可愿意信我，與我同賭一場麼？”

謝無恙抬起頭，看著的眼睛：“好。”

“好。”點頭。

下一刻，姜葵提槍而起，大力開一波箭矢，猛地一拍下的白馬，高喝道：“走！”

趁著兩波箭雨之間的空隙，謝無恙縱馬而出！飛馳的馬匹如一柄利刃破開重圍，緋紅袂在他的后上下翻飛，蹄聲恍若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雨，炸響在這一瞬的靜謐之中。

姜葵在半空中折腰，落座回自己的馬背。一手持槍，一手執韁，回著侍衛長，忽地輕聲道：“都活下去，這是皇太子的命令。”

“是！”侍衛長抱拳按。

“駕！”姜葵一夾馬腹，跟上了謝無恙。

黑的人流從林里涌出，朝著飛馳的兩人追去。皇太子侍衛隊接著迎了上來，與他們戰一團，死死拖住了敵人追趕的步伐。林里，刀劍撞之音不絕。

姜葵與謝無恙沖出林，躍過潺潺的小澗，奔廣袤的山林之中。此已經不再是皇家獵場的范圍，前方是無邊的山川河流，天地開闊，長風浩。

擺了追兵后，謝無恙徐徐勒馬，有些息。

他素來畏寒，難得到熱意，于是抖開了上的狐白裘，雙手輕輕提起肩披，把整件裘了下來，隨意搭在馬背上。

厚重的裘下是緋紅里和素白襯袍，凌發落在他的袂間，沾了稍許。

“穿回去。”姜葵了他一眼，“你這副樣子，風一吹就著涼。”

他低著頭，默默披上了裘。

“我們接下來繞回營帳麼？”姜葵問。

謝無恙搖頭：“不。我們去找如珩。”

“找溫親王？”

“我比較擔心如珩。”謝無恙低聲說，“有人能在此襲擊我，必然也能布置對如珩的襲擊。我知道一直有人想殺他。”

若是能在秋狩上同時刺殺溫親王謝珩與皇太子謝康，整個太子黨連同其背后的南衙文人集團將就此一蹶不振，再不可能出現新的領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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