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希很快收拾完，因為提前搬了一些，這次行李並不多。

下樓的時候，南風苑的狼群們個個臉凝重，低眉垂眼，氣氛凝固。

“尚希，”黑尾開了口：“可以，不走嗎？”他抓了抓後腦勺，眼眶發紅了：“對不起啊，就是…還喜歡你的，可以不走麽？”

他的話落下。

其餘狼人紛紛開口。

“留下吧，尚希，以前…對不起。你想怎麽出氣都行。”

“不走吧，和崽留下吧。”

“尚希……”

尚希握手機，了，低眸沉默了一秒。

然後，抬眸，輕聲道：“剛來南風苑的時候，我的確有過要在這裏住很久的想法，你看，你們都是和我兒子一族，你們喜歡他，對他好，不會讓他孤單，能教他很多關於狼人的東西。

我們母子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一來就到這麽多的歡迎善意，不知所措的同時，我有一種寵若驚的覺。你們每隻狼人都很好，很可。”

“可是後來，”尚希角扯了扯，出一抹苦的弧度，“後來我發現，我是侵者，我的家並不在這裏。”

“侵者去哪兒都不歡迎，這個我深有會。所以那個小侵者很早就發誓，必須得擁有自己的家。”

看著狼群，微微一笑：“那，再見。”

隨即拉著兒子穿梭在狼人中，頭也不回。

“尚希！”

“尚希，崽！”

伴隨著雄狼人傷的喊聲，和雌狼人泣的聲音，尚希一頓，狠狠抿了抿，然後，腳步更快了。

走出南風苑的大門，抬起頭，看著天空，輕吐一口氣，一切都結束了。

終於…都結束了。

在南風苑發生的所有點點滴滴，都要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就像被黃沙掩埋一般，消失吧。

抿著，開心麽？

嗯，應該開心。

但可能是有點累了吧，那份開心暫時還在沉睡。

“喔！！姐妹兒！上車！！”

刀姐和周自悠下了車，兩人抱著花，給了和兒子。

“尚寶！來姨姨抱，我們回家啦！”周自悠把尚寶抱了起來。

“尚希，上車，我們趕走。誰知道辜總會不會反悔……”

尚希淡淡笑了笑：“他不會的，我們走吧。”

坐上車，十幾輛車浩浩開走。

那瞬間，的一部分都好像丟在了這裏，說不出是什麽東西。

“在你這裏，我總是一文不值。”

腦海裏，閃過了昨晚辜聞說的話。

“狼人上人類，多麽愚蠢如同飛蛾撲火，我明知道，可是我控製不住的喜歡你，你看，”他指著自己的狼臉，用那雙上挑犀利的狼眼盯著，“在你看來，很醜陋？很可怕？”

“其實也很可笑不是麽？可是怎麽辦，我就是喜歡你了，我們還有崽，命運把我們綁在了一起，我寧願朝著你走九十九步，尚希，你朝著我走一步，就一步。”

“你說得對，從開始到現在，變了的隻有我，我輸得很徹底，我自作自，我活該。”

“自作多的是我，傲慢的是我，先心的也是我，什麽家主，什麽辜家掌權人，在你這裏，我撞到頭破流。”

“你又一次…丟下我。”

“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

那時候，看到了那雙狼眼裏的水。

他卻飛快轉，好像不想讓看到，“你放心，我不會阻攔你，你想回家，回吧。”

再轉回頭，他已經變了人類的臉，棱角分明，像冰冷的雕塑。

他大步走向門口。

“等等，你說我先招惹你？”到底沒忍住，握手，問出來。

辜聞停住，在門邊，他悲涼的扯了扯：“是不是又在想我在自作多，我多想？”

尚希當時說不出心裏什麽覺，大步走了上去，瞪著他：“那你說清楚，我哪裏先招惹你了？”

“西山公園。”

“什麽？”尚希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西山公園，西山……突然睜大了眼睛。

“想起來了麽？”辜聞扯了扯，：“你抱著一晚上不放的那隻黑狼，你當狗的那隻。”

尚希震驚到失聲，後退兩步，角微張：“……你，是你？不！不會這麽巧，你一定是調查我了，才…”

“我是調查過你，不然我不會知道那個人類崽是你。”

“你不小心落在西山公園的發箍，我還留著。”

“不是不小心落的，我是故意丟在那裏的！”尚希大聲否認。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結果並沒有區別吧。”辜聞垂眸，嗬了一聲：“後來，好不容易忘掉了，你又喝酒醉，走錯了房間。”

尚希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說到這件事，是理虧，是走錯房間，是對他上下其手。

說著說著，辜聞自己都覺得諷刺：“我已經決定孤獨終老，又知道你把崽生了下來。”

“尚希，我們怎麽就像是分不開一樣，我一次一次栽在你上。”

“我能喜歡你，不像偶然，倒像是蓄謀已久。”

尚希昨晚上失眠了，很晚才睡。

想不到，辜聞居然是小時候，在二叔家遇到的第一隻黑狗狗，哦不是，黑狼崽。

那隻陪著在公園呆了一晚上，後麵每天都會來找，給叼著各種零食。

原來在那麽久以前，就認識辜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