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將亮的時候,顧鬱方從手室被推出來,秋苒擔心得一夜未睡,聽到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才在朱書華的勒令下稍微合了下眼。
醒來時已至中午,結果就聽珍姨說顧鬱辦理出院去公司了。
“這不是胡鬧嗎?醫生說刀子再偏一點,就到心髒了,他是想讓我兒年紀輕輕的就當寡婦嗎?”
朱書華正在給秋苒喂湯喝,打算在醫院照顧兒到出院為止,所以連顧鬱的份也順便一起準備了,看著原樣送回的湯罐就覺得心裏冒火。
“算了,不管他了,他想糟蹋他自己我也管不著。”轉頭看向正在出神的人,聲道:“乖乖,還喝嗎?”
秋苒搖搖頭,從枕頭下拿出手機,撥了他的電話。
“喂。”
“苒苒。”
兩人都沉默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醫生說你的傷很嚴重,你怎麽能私自出院?”
“已經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忙完就去看你。”
秋苒歎了口氣,他想做的事就沒有人能阻攔得了,隻能無奈道:“那你別四跑,忙完了就趕回醫院,傷口還得換藥。”
“好。”
他的聲音溫得讓人聽不出什麽異樣,但不知道的是,男人此刻的額頭已經遍布冷汗,麵呈現不正常的紅,薄卻是相反的蒼白。
“老板,耿總和黃總他們又要來鬧了。”
範書一進總裁辦公室,就覺得有一熱浪撲麵而來,明明隻是剛秋的季節,怎麽就開暖氣了?
他不知道昨晚醫院發生的事,還以為顧鬱是因為昨晚照顧秋苒,所以沒休息好。
但等他走近後,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藥膏和腥氣混合的味道,“老板,您的臉不太好,下午的會議要不要取消?”
“會議照常。”他臉一沉,“還是那幾個老不死的嗎?”
“是,他們已經通知了會議部,說是下午也要準備他們的位置,據我所知這些人應該是不滿意分配的南新城份,想跟您獅子大開口。”
“通知會議部把時間提前,十五分鍾後進行。”
“是。”
等所有人開完會後,會議室隻剩下顧鬱一人坐在主位上。
大門被人從外用力推開,走在最前的一個男人看著空空的會議室,再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顧鬱,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顧鬱,你到底還有沒有把我們這些大東放在眼裏?”
“就是,憑什麽提前會議時間不通知我們?”
“我告訴你,我們今天就是來跟你討個說法的,南新城的份你憑什麽隻給我們這麽點?我為顧氏當牛做馬這麽多年,連顧老爺子也看在眼裏......”
範書不知道剛從哪裏回來,手裏抱著一堆文件,站在門外聽著裏麵那些老頭一群人你一句我一語的,仿佛要將整個會議室轟炸了一樣,為這些老家夥悲哀地搖搖頭。
隻要是知顧鬱的人都知道,他最厭惡別人拿輩分和資曆他,尤其是搬出顧老爺子這層關係,他們越是這樣貪心,下場就越慘。
劈裏啪啦的一頓批判後,所有人終於宣泄完了,從剛剛就一言不發的男人輕抿薄,“都說完了?”
隻見那雙犀利狹長的眸微沉,挑高的眉中有著狂風暴雨來臨前的漠然,“既然各位今天是來跟我算賬的,那我也來給各位算一下我手裏的賬。”
範書聽到老板的話語,抬腳進去,將文件發給屬於它們的主人。
顧鬱不知道傷口什麽時候崩壞了,口傳來一陣陣的痛,稍微一下就會牽扯到,心想待會兒得先去重新包紮再換件服才能去見秋苒,不然又會嚇到。
底下的人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悉數噤聲,哪還有剛剛那副鬥的板氣勢,這些都是他們在顧氏幾十年的一些爛賬,每一筆都清清楚楚,甚至連他們作假的也被標了記號。
“我知道在場的各位如今都還和我家老爺子好,當然你們平時要養魚逗鳥我管不著,但各位可別忘了門楣興旺還都是仰仗子孫後代。”
“顧氏不養閑人,你們那些不的兒子到現在還能留在顧氏,你們不會以為這些都是老爺子關照的吧?人年紀大了,偶有犯糊塗的時候,小事上麵不打,可要是別人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了,還繼續裝聾作啞可就沒意思了。”
幾人麵一變,相互對視隻覺得棘手,他們爺孫倆鬥法,拿他們這些小妖當祭品。
“要是幾位以後想在監獄養老,我不介意幫各位一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對你們的孫子以後想參政有影響?”
半小時後,幾人狼狽地出了顧氏集團的大門,而屬於他們的顧氏員工的證件卻沒能和他們一起出來。
也不知是誰,自嘲地搖了搖頭,歎道:“真是老了,連變天了都不知道。”
......
秋苒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媽媽被勸回家休息,珍姨也回顧家給拿一些要換洗的。
孕婦嗜睡,沒過一會就覺得眼皮加重,剛要睡著時,就覺得額頭的,像是有什麽東西落在上麵,的輕輕的,然後是眼睛,鼻子,耳朵,最後是。
濃重的藥味和他的人一樣,霸道地將包圍,但他的作卻盡顯溫,舌尖輕輕地描摹的形狀,像是要將的樣子永遠記住,所以他耐心地一點一點在上麵周旋,然後才靈活地撬開的貝齒,一點一點地蠶食那裏麵的香甜。
秋苒沒有睜開眼睛,附和著他,兩個人似乎要將所有的思念和意都告訴對方,整間病房的溫度被迫上升。
他心疼,隻想安的不安;後悔,隻想填補他的空。
一樣,無關。
良久,他才從的地盤退出,鼻尖輕的,,聲音嘶啞得要命:“明明醒了,還裝睡。”
睜開眸子,卻看見了他眼中的哀痛,的心中同樣哀怮,“後悔了嗎?對我說那些話。”
他點點頭,蹭了蹭額前的碎發,“後悔了,任由夫人罰,隻求夫人不要將我掃地逐出門。”
秋苒破涕為笑,“你想得,我要罰你陪我在醫院好好養傷,以後每天晚上都得給兩個寶寶講故事做胎教。”
“還有呢?”
“還有就是。”突然張,朝他的薄咬了一口,不疼,麻麻的,“是用來吃飯和說話的,你偏偏兩樣都做的不太好,罰你以後好好吃飯,好好說話,不準再說那些傷人的話刺我。”
拉過他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我到現在想起來你說的那些話都還疼著呢。”
他眼眶發紅,薄重新覆了上去,“遵命,我的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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