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手里不知道何時拿了包薯片，邊吃著，語氣含糊著說：“今兒個是元旦呀，放假。”

徐怡樂了，走過來，在初一邊坐下，問：“哪兒翻出來的薯片啊？”

初一指著季甫：“他給我的。”

徐怡驚訝：“咱家還有薯片吶？”

季甫心不在焉地說：“就在茶幾屜里，估計是上次陳源落下的。”

提到陳源，徐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蹙了蹙眉：“上次的新聞我看到了，他和初一怎麼就上頭條了？”

季巍也走了過來，說：“雖然還是理好了，但是兒子，你給我承諾過的，季家人絕對不會摻娛樂圈這道渾水，你沒做到。”

季甫輕笑一聲。

他抬起頭，眼角眉梢帶著一抹寒意。

窗外霜雪重重，寒梅被白雪低枝頭，凜冽冬風吹起天寒地凍，室暖氣氤氳，淺淡的下午，季甫坐在靠窗位置，霜雪似乎沖破玻璃浸他的眼底，他眼里似乎是淬了冰一樣。

“這事兒是我疏忽了。”

季巍察覺不對，問他：“這事兒有蹊蹺？”

季甫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他不回答，季巍便轉而問初一。

初一見季甫不說，心想他不說應該有理由的吧，于是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樣看著季巍：“爸，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

兩邊都油鹽不進。

季巍不耐煩地把手里的報紙砸在了茶幾上。

徐怡不滿：“你發什麼火嘛？”

季巍是十足的老婆奴，忙聲說：“沒發火，就是力氣大了點兒。”

“真沒有？”

“真沒有！”他再三保證。

徐怡睨他一眼，“回房把這服給換了吧，在家就別穿襯衫打領帶了。”

季巍：“知道了。”

等到季巍上樓之后，徐怡輕飄飄地開口：“季君菱干的？”

初一拿薯片的手一抖，小心翼翼地掀開眼皮，仔細凝著徐怡的神。徐怡表淡淡，拿起茶杯往邊送，喝完水之后角抿起一個輕蔑的笑來。

季甫沒否認：“您真是只老狐貍。”

初一放下薯片，心想徐怡難道知道季君菱并非善類嗎？那季巍呢？他似乎是不知道的。

季家這個家庭，當真是如深潭一般難以捉。

徐怡：“真和有關啊。”

季甫嗯了下。

徐怡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實話是真的不像是我們家的人。”

“本來就不是。”季甫打斷。

徐怡：“可好歹在這里生活了這麼久，你伯父伯母對可上心得很，跟親生的可沒區別，對朝夕可沒那麼上心。”提及朝夕，徐怡突然笑了下，但初一注意到，眼底有很淡很淡的哀傷在，“可能咱們家適合散養，像你和朝夕這樣散養的，雖說沒多優秀，至不會無端去傷害別人。”

季甫無所謂道：“給自己找借口了？”

徐怡了鼻子：“怎麼就是給自己找借口了？”

“散養我的借口。”

徐怡：“…… ”

沉默幾秒，為了掩飾尷尬又喝了口水，最后實在是敗在季甫寡冷的眼神里，舉手投降：“雖然這句話不好聽，但我覺得還是要說——你就是個意外。”

父母才是真，孩子只是意外。

季甫：“…… ”

他很想說什麼，但是又無力反駁，這句話真是……真他媽該死的正確。

就好比現在，初一肚子里的孩子。

說實話季甫是真的對小孩兒沒多大看法的人，而且他是真的覺得小孩兒麻煩的。他是從小散養，或者說是放養長大的，所謂的家庭教育并沒有多，什麼父母啊的，他也從未到過多。但是對于初一和他的孩子，他實在沒辦法說一個“不”字。真的太喜歡了，喜歡到愿意為了對方接自己不想接的東西，愿意為了對方，做一個丈夫，甚至是一個父親。

太過長久的孤獨年歲月讓他意識到做一個父親并不簡單，但是他愿意為了初一，愿意為了初一和他的孩子，做一個父親。

想到這里，他無奈地低下頭，了眉心。

嘆氣聲落在空中。

徐怡覺得古怪：“莫名其妙地嘆什麼氣？”

季甫微抬了下頭，撇了初一一眼。

初一放下薯片，拿過紙巾了手，想著用什麼話說出來比較好。思索片刻，說：“媽，實不相瞞，我和季甫也有了一個意外。”

“？？？”

“…… ”

徐怡起先沒反應過來，只覺得“意外”這詞不太好，連忙急的不行地說：“你倆要離婚了嗎，不是，夫妻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的啊，非得鬧到那一步？初一，是不是我們家甫欺負你了，你是不是委屈了，你和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初一有點兒哭笑不得，說不是。

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是這個意外。”

徐怡：“！！！”

驚喜不已，“你懷孕了？”

初一說對呀，“醫生說有兩個月了。”

徐怡開心地拍了下大：“哎呀這個哪里是意外，這是驚喜！”

季甫面無表地冷哼了聲。

徐怡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初一上，沒有注意到季甫，起，往廚房走去，邊走邊說：“哎呀我記得廚房里有只老母的呀，拿來燉湯給初一補一補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