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尸看著元酒的拳頭,以及神采奕奕的臉,沉默了一會兒,果斷轉移話題:“不約架,那你們找我什麼事?”
弘總將將攝像頭轉到后置,將夜明珠推到周云頭頂上方,照亮了周云的上半。
金甲尸盯著屏幕里的尸,緩緩坐正。
“尸?”
元酒在一旁話道:“應該是半人半尸,心臟還在跳,只是頻率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也在正常流,我是在一個地宮的玉棺里發現他的,整個被浸泡在防腐中,帶出來后,他不僅怕怕熱,被照到,還會出現腐爛出的況……”
“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甲尸單手拿著手機,靠在棺材上定神思考了一會兒。
“我沒接到他的,也無法做出準確判斷。”金甲尸很保守地回答道。
元酒:“我覺得他的況和你有些像。”
金甲尸搖頭道:“不,不一樣,我不懼,也不怕熱。”
弘總幽幽道:“你把上那層金玉甲了,試試看。”
金甲尸陷長久沉默,一分鐘后,他冷淡道:“我覺得我們不要連線了,我現在只想敲斷你的,掛了吧。”
元酒手將弘總的手機拿走:“等等,問題還沒問完呢。”
弘總被搶手機也不急,雙手兜走到床邊,看著被他們忽略徹底的周云,低頭檢車他被束縛帶捆住的胳膊,忽然擰眉道:“他手臂斷了。”
元酒拿著手機正在跟金甲尸討論,聽到弘總的話后,不咸不淡道:“斷了再接上唄。”
有啥可急的?
弘總手檢查了周云的骨頭狀況,低頭看著因為疼痛而渾渾噩噩的倒霉蛋,詢問道:“還能保持清醒意識嗎?你不能再掙扎了,不然上一塊好都留不下來。”
也幸虧周云沒舌頭,不然整個醫院都要回著他撕心裂肺的慘聲。
弘總看著淚流不止的周云,覺得兇手確實夠殘忍,這種目驚心的場景,誰看了不是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躲出去。
周云中發出嗚嗚的聲音,弘總努力分辨他的意思,發現完全搞不懂。
只能向掛斷視頻的元酒求助:“他在表達什麼意思?”
元酒低頭看了眼渾抖痙攣的周云,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和金甲討論了一下,覺得還是把墓下墓那副玉棺搬出來,暫時給他住比較好。”
“你看著他,我去去就回。”
再這麼折騰下去,還真怕這小子忍不了的痛苦,趁他們不注意選擇自殺。
等元酒從地宮將玉棺扛回來后,弘總擼起袖子,幫忙把周云安置進防腐中,這次的效果立竿見影,整個浸泡防腐中,周云瞬間就不掙扎了。
元酒看著咕嘟嘟冒泡的暗紅防腐,眉目間閃過了然之意,意味深長道:“果然。”
弘總不懂的意思:“為什麼防腐有用?”
元酒:“我懷疑這副本來就是兇手的,可能學了什麼,或者接了鬼神法,結果卻遭到了反噬,最終變了不人不鬼的樣子。這沒辦法生活在下,他最終找到了地宮,將藏在防腐中,但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才一直在捕捉像周云這樣命格的人,置換魂魄,李代桃僵。”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沒什麼據。”
元酒看著已經沒有靜的防腐,與弘總聯手將棺蓋合上。
“在醫院病房擺放棺材不太好吧?而且這還是上千年的文。”弘總拉開窗簾,穿窗戶照進屋,地上的斑斑跡很快發變干。
元酒掌心拍了拍棺槨,與弘總打商量:“你把這棺材扛回南江局,或者警局存放唄。”
弘總指了指自己,一臉木然道:“我覺得不行。”
這個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要是扛著這棺材上路,分分鐘被舉報,還要上本地新聞,說不定還能去熱搜榜上蹲幾個小時。”
“后果很嚴重啊。”弘總委婉地拒絕道。
元酒敲著棺材,琢磨著誰還能擔此大任。
這次人手折損的比較多,能干活兒的人變了,好辛苦的。
弘總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運輸當然要找專業的人才的,小熊貓快遞你知道嗎?”
當初運送那只北疆僵尸,就是這家妖怪開的快遞公司負責運輸的,只不過運輸費要比更貴一些。
元酒眼睛一亮,頓時想起那只紅棕發的茸茸:“記得,你聯系它來送。”
“快遞費怎麼算?”弘總捂著腰包,立刻窮道,“我窮得很,章齡知的手費和醫藥費還是我墊付的。”
元酒垮著臉道:“我更窮,你忍心讓我墊付你們特管局單子產生的費用嗎?”
弘總與元酒四目相對,一人一僵兩窮相覷良久。
弘總一臉痛道:“行吧,我出。”
搜刮小觀主的錢包,被雍先生知道,他的績效獎金可能有點危險。
從長遠考慮,寄快遞的錢,從牙里省一省還是有的。
實在不行,可以從門派里再討點零花錢。
弘總了小熊貓快遞,十五分鐘后,四個穿著棕工裝,口印著小熊貓快遞公司logo的壯漢出現在病房門口。
元酒拉開門,看著高型幾乎相似的四人,瞥了一眼他們搬上來的木板和架子:“快遞公司是吧?”
“對,是你們的快送服務吧?”為首的快遞打包工人將手里的合同拿出來,遞給元酒,“這是運輸合同與保價單,里面詳細說明了我們保價的范圍,與相關賠償的說明。”
“你們確認無誤后,可以簽字,先支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剩下的運輸費用會在貨送達后結算。”
元酒將合同和快遞單遞給弘總,不是出錢,當然不歸簽字。
弘總簡單掃了一眼,就簽下了大名。
元酒探頭想看,被弘總手蓋住,涼涼地盯著:“不要看。”
“不大名也寫弘總嗎?”
元酒好奇。
弘總合上文件,遞還給快遞公司的打包員,“可以了,你們記得在外部墊一些泡沫之類防撞填充的,這副玉棺是價值不菲的文,里面還有活著的尸。”
四個打包員聽到后一臉淡定,搬著木板和架子已經開始搭建運貨倉。
元酒小聲慨道:“他們還真是鎮定的,竟然不怕尸。”
弘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單手支頤看著他們工作,一邊回答元酒的疑:“小熊貓快遞公司的員工,有七都是在監獄里接過改造的,因為有前科出來不好找工作,加上也知道一些離奇事的存在,所以就被那只腦瓜子轉得超級快的小熊貓招走了。”
“還真是個特立獨行的小熊貓,怪不得能開一家大公司。”
元酒覺得小妖怪都比有經商頭腦,要是有這種遠見,為富婆指日可待。
裝玉棺的木板倉很快就打好,四人聯手將沉重的玉棺小心翼翼放墊著防撞海綿的木箱,在上面加封蓋子后,詢問道:“是否需要封鎖鏈?”
弘總搖頭:“不用,里面的尸不會主出來的。”
暴在下就腐爛的問題不解決,周云估計恨不得一輩子都躺在防腐中。
四人將龐大的木箱抬起,手臂上立刻繃起青筋。
元酒隨手在箱子上了張符紙,他們到的重量驟減,四人詫異地著元酒,好奇道:“這符紙?”
“輕符。”元酒拿出兩張塞在他手里,“這兩張算贈送的,辛苦你們把這個箱子先運送到南江刑偵支隊去,之后可能還會合作,要把這東西運輸回北海市。”
為首的打包工人立刻眉開眼笑道:“多謝,不知能否留個聯系方式,以后我們有需要能否從你那兒購輕符?”
他們都是普通人,雖然習慣了力氣活兒,但誰不想輕省一些呢?
這次玉棺不大,里面裝了半棺的防腐,重量也就稍微重些。
他們四個人抬問題不大。
但上次那個青銅棺,第一次上了八個人都沒抬起來,最后十六個人才將那副青銅棺搬上了卡車。
要是有這麼兩張輕符,至能省一半的力氣。
元酒和為首的人換了聯系方式,并得知稍后還有人會來將他們殘留的垃圾清理走。
元酒頓時滿意地目送他們離去,慨嘆道:“這家快遞服務是真的好。”
弘總看著手機錢包的支出,補充道:“也是真的貴。”
就從醫院到南江刑偵支隊這點路,兩千八呢~
來清理垃圾的工人,還順手將地上的跡也清理干凈,順手把沾滿的床單被褥一起帶下了樓。
元酒和弘總準備去看看章齡知,誰曾想去了病房卻發現人不在。
郎代也不在。
元酒掏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徹底關機的手機,意識到自己好幾天沒充電了。
“你給小章打個電話唄,問問他和郎代不在病房,跑哪兒去了?”
弘總剛準備打電話,就有護士氣吁吁地跑過來,看到弘總與元酒后,頓時松了口氣,含糊不清道:“頂樓,快去——”
“頂樓怎麼了?”
弘總扶著差點兒摔在地上的護士,還沒問出答案,元酒臉驟變,張開的神識已經探到頂樓,偏首沉聲道:“夏菁菁要跳樓。”
小護士抬頭詫異地看了一眼,弘總聞言,立刻與元酒朝著樓梯間跑去。
郎代和章齡知都在頂樓,神焦急地看著站在欄桿外的夏菁菁,想和通,但想起已經失聰,不由頭疼道:“怎麼辦啊?不是看不見嗎?怎麼翻到頂樓欄桿外面的?”
郎代上還纏著一層層繃帶,嘆氣道:“不知道,今天早上醒過來之后,就一直在鬧,但我們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麼,醫護人員只能先給注鎮定劑,但藥效過了之后,還是那個樣子。”
“我們一直沒辦法和通,也不清楚是怎麼到頂樓來的。”
章齡知:“要不要聯系親屬或者朋友,過來勸一勸?”
“都聽不見,誰來都沒用。”郎代搖頭道。
“消防的人來了。”章齡知站在角落,往樓下看了一眼,“救生墊已經鋪開,但樓層太高了,起不了作用。”
“強行沖過去救人,有把握嗎?”章齡知看向郎代。
郎代:“我試試。”
郎代剛往前走了幾步,欄桿邊的夏菁菁仿佛就察覺到了。
一臉戒備地將頭轉向郎代的位置,一只手抬起,直直指著郎代,中發出很奇怪的嗚咽聲。
郎代立刻就不敢了。
元酒與弘總恰在此時推開了頂樓的門,看著張的郎代,還有反應激烈的夏菁菁,眉頭鎖。
“你們倆一邊待著,我去救人。”
元酒將郎代拉回來,丟給了一旁的弘總照顧,快步朝著夏菁菁而去。
“小觀主,好像能覺到人在靠近,你小心點?”
元酒才沒理這種小事,人跳下去,也能把人弄回來。
沒在怕的。
夏菁菁果然應激反應,直接松手從樓上墜了下去。
元酒突然閃,翻出現在欄桿外,一手抓住夏菁菁的手臂,一手拉著欄桿下方的柱子,腳下在大樓外墻輕巧地踩了幾下,很快就帶著夏菁菁翻回到頂樓。
章齡知捂著口,看到平安落地的兩人,那口憋著的氣總算呼出來。
“我敲——”
他連忙跑到元酒邊,將還想爬起來往欄桿邊的夏菁菁按住,直接抬手給了一手刀,將人劈暈之后,他才梗著僵的脖子,關心一旁的元酒:“元觀主,你沒事吧?”
元酒撣了撣膝蓋上的灰塵,搖頭道:“沒事。”
“先把帶下去吧,找人看著,通知家人過來。”
弘總將夏菁菁扛在肩上,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沉沉道:“這種況,家人看到不得嚇死?”
以后就是個殘疾人。
除非自己想開,不然離了人看管,依舊會尋短見。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章齡知搖頭嘆道。
元酒瞅了他一眼:“這人現在還在我們的看管下,當然不能出事了,不然責任你擔得起?”
看了眼神疲憊的兩個傷員,拍了拍章齡知的肩膀,指著他又出的后頸:“都先回病房吧,傷口再好好包扎一下,消防那邊我去解釋。”
元酒了眉心,覺今天破事兒真是一樁接著一樁,本以為地宮探得差不多,的任務完了大半,沒想到這出來還不到十二個小時,每個人都出現了不同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