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瀅做了一個沉甸甸的夢。

在夢里聽到許多雜的聲音，之后整個人就像浸水底，悶在一片寂沉之中。

那些聲音，忽近忽遠，似是虛幻，又像是真實存在。

后來，聽到了江月笙的呼喚，他的語氣很擔心很著急。

也馬上回應了他，可他卻像是沒聽到一樣，還在自言自語地跟說話。心急起來，沖著聲音來的方向去找，打開一扇又一扇的白木門，卻無止盡般，怎麼也走不出眼前這個空的房間。

“月笙你在哪里？我們不玩捉迷藏了，我不想玩這個游戲，你快出來！”

向聲音來的方向大聲說話，回應的卻了長久的沉默。

慌起來，慌的此尋找，踩到一灘紅料。停下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印，莫名開始心悸。

忽然，腳印起來，慢慢走向泛著白的窗臺。

窗臺前坐著一個長卷發的人，手里拿著畫筆，一邊輕輕哼著歌一邊在作畫。

這個場景，白瀅小時候見過無數回。不可置信地著那個人：“媽媽？”

人停到聲音，停下手里的作。轉過頭來，白瀅看到的，卻是自己的這張臉。

白瀅心慌，后退離開房間。推開另一扇門，人仍坐在窗口，一臉微笑地著。

白瀅：“你是誰？”

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白瀅看到左手拿著畫筆，右手帶著白蕾手套……

可這世上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之后，目又落在人前面的那張畫上，挪步上前，看到這張畫跟媽媽以前畫的也一模一樣，就是那天從拍賣會上帶回來的那副。腦海中，頓時浮現幾張冷笑的臉，徐文海、陳曼琳和張夫人，白瀅渾一抖，后背撞在墻上。

人緩緩上前，溫暖的手掌輕輕在白瀅頭上，微微笑了笑：“回去吧，月笙還在等你。”

回去吧……

白瀅默默念著這三個字，意識慢慢浮出水面，周圍的聲音也漸漸清晰。

聽到腳步聲，聽到倒水聲，還有外面的鳥，還有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從夢中回到現實，像過了好久好久。

睜開干的眼，一切還是那麼模糊。的眼睛輕輕眨了眨，視線聚焦在天花板的白熾燈。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現在是否安全，稍緩過神，想要起來。

旁邊傳來慌靜，很快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摟住。抬起頭，眼前的人影與那云間白里的廓重疊，這次看清楚了這張臉。

張的緒，在頃刻間松懈，白瀅眼眶熱，臉埋進江月笙口。

江月笙抱著，輕輕拍的后背，憐惜的吻落在發。

病房里格外安靜，這一刻任何言語都顯多余。他們互通溫暖，互通安，像照在潤的泥土，自然有綠的草芽長出，一切都是那樣合乎理，理所應當。

不知多久，白瀅慢慢停止泣，手指上被眼淚的襯領口。

淚是冰的，他是熱的，也不是在夢里。

扁扁，委屈的小聲：“我找了你好久，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夢里夢外都是，很擔心，也有點氣。

江月笙低著頭，拇指捻漉漉的眼角：“好了不哭，以后不會了，以后我對你寸步不離好不好？至于最近發生了什麼，我慢慢告訴你，你就當……聽一個冒險小故事。因為現在，什麼都過去了，什麼危險都沒有了。”

白瀅抱他，腦袋蹭在他脖子上，額頭突然一陣刺痛。

用手一，頭上裹了厚厚一層紗布。

江月笙將傷口的手在掌心，告訴說：“你出了車禍，了一點小傷。”

他趕到的時候，事故已經發生。沈雁帶人趕跑了那些家伙，而他在那輛損毀嚴重的車里找到了白瀅。

在看見那些時，他覺自己的心跳都在那一刻停止了。

他小心翼翼把白瀅從車里救出來，抖地試探鼻息。

氣息微弱。

他心揪得更，像死死札了一極細極細的線，勒進心臟里，勒出心頭。

他抖去白瀅臉上的漬，那些了整塊手帕。他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