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徐文海看到門外的人，微笑：“小瀅怎麼過來了？”

白瀅回過神：“舅舅，該下去吃飯了。”

“好。”

徐文海起，順手把桌上的文件和鋼筆整理放好。

白瀅盯著那支筆已經褪漆的鋼筆，徐文海注意到的目，笑解釋說：“看著有些舊了是不是？這是我到鈺州后，初立自己的公司時買的，沒想到它能陪伴我這麼多年。它承載了我許多回憶，所以我也一直舍不得把它換掉。”

他過去拍拍白瀅的肩，“走吧，下樓去。”

白瀅跟在他后面，樓下傭人已經盛好了湯，李月華招呼他們趕過來坐下。

徐文海高高興興過去，李月華在他邊，裴晉則坐在對面。

雖是重組關系，但依舊和尋常家庭一樣溫馨和融洽。這樣家庭氣氛，白瀅從小就。

可此時，盯著這一幕，竟覺得渾發冷，指甲嵌進木質的樓梯扶手。

裴晉察覺的異樣，起走過來：“怎麼了？不舒服？”

恍恍惚惚的目落在他上，聚焦，白瀅了：“我心里還是不太自在，怕影響到你們。”

裴晉懂的意思：“那我弄點素菜給你，到房間吃？”

白瀅點點頭：“嗯，幫我跟舅舅和舅媽解釋一下。”

說完，僵地轉，慢慢回了房間。

一關上門，渾無力地坐在地上，心臟也好像要跳出來。

鋼筆發出的聲音，聽到過。

在很小的時候，在媽媽的病房里，聽到過。

之后媽媽就死了！

當時迷迷糊糊睡著，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樣子，總以為那是白誠松！

如果徐文海那天去看了媽媽，為什麼從來都沒有人知道？

外面走廊，傳來裴晉走近的腳步聲。

白瀅整理好緒，把房間里的窗簾都拉上。

過去開門，房間里線昏暗，看不出臉上此時的神。

裴晉把飯菜遞給：“要不要我陪你？”

白瀅低著頭：“不用了，你下去吃飯吧。”想了想，還是住裴晉，“表哥，舅舅對你……怎麼樣？可以跟我說說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好奇？”裴晉抱著手臂倚在門上，告訴說，“這些事告訴你也無妨。七歲時，我親生父親就意外去世了。過了幾年，我媽帶著我到了這兒。一開始我有過抗拒，跟他作對，還給他惹了不麻煩，但他對我一直都很耐心。等我再懂點事，我也就不鬧了。他對我視如己出，也像父親一樣教育我培養我，我倆關系好。所以我說，我們的事，你不用擔心，能跟家里好好通的。”

白瀅垂著眼，兩手端著飯菜一不。

裴晉的臉：“這樣拿著手不酸嗎？”

白瀅扯了個笑，抬起頭：“那就好，你去吃飯吧，他們還在等你。”

裴晉下樓的時候，李月華正要派人上來看看。

見他這麼久，不免有些奇怪：“送個飯這麼長時間，干什麼呢？”

裴晉說：“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需要，我們吃飯吧。”

房間里。

白瀅呆坐了很久，后來隨便吃了幾口飯，把碗筷端下去。

許是怕打擾休息，裴晉沒再來找，過去書房跟徐文海聊公司的事去了。

晚上，李月華敲開了門，說想跟白瀅談談心。

白瀅泡了兩杯蜂水，各放在兩人手邊。

“舅媽，今天你準備了那麼多盛的菜肴，我卻沒有下去和你們一同用餐，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系，我知道你的況，你舅舅也知道的。這些天，我多準備一些素菜，可不能把你著了。”

李月華臉上帶著溫的微笑，輕輕握住白瀅的手，“今后，你有什麼打算？”

白瀅心里一沉，揣李月華的言外之意。

李月華說：“你總是要再嫁的，否則這后半輩子孤獨寂寥，總要有個伴兒。你不要覺得這丟臉，我不也是二婚嗎，日子照樣過得很好。這樣，你有哪些要你幾個。”

白瀅沒有說話。

李月華繼續道：“小瀅，我和你說心的話，你別多想。你表哥有裴、徐兩方的家世，自己能力也強，他這樣的是萬中之一。你若把他當作標準，是找不到夫婿的。我是過來人，咱們二婚就得放低標準，不能找太差的，但也配不上這麼好的。”

白瀅面上浮出一淡淡的笑：“舅媽，我現在還沒有這個打算，您不用心。”

只能這麼說。

李月華：“我就是擔心……”

白瀅：“你也不用擔心。我這人隨緣，沒有條條框框的要求，能遇到就在一起。遇不到，不結婚也沒關系的。婚姻的滋味，我已經嘗過一次，也算是在人生道路上打過卡了，這個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

李月華嘆了口氣：“你

有自己的主意就好，不過我還是希，你能記住我說的話。”白瀅：“嗯，記住了。”

李月華離開房間，心里琢磨白瀅究竟有沒有聽出的意思。

這些天，親眼看著裴晉對白瀅的細心和，敏銳得察覺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但又不好直接問。

雖然平日里常常讓裴晉在喬都的時候照顧好白瀅，可絕非是那樣的照顧。

看來以后，還是讓他們保持距離。

白瀅收拾了桌面，把兩杯已經涼了的蜂水倒了。

水龍頭里的水嘩嘩作響，低頭著杯子，回憶李月華的那些話。

李月華的用意，怎會聽不出來。

那番話看似無心，但大概已經猜到跟裴晉的關系，所以有意說給聽。

李月華對雖好，可也超不過母親對待兒子的好，比不過母親為兒子的將來著想。

跟裴老先生一樣，李月華是講究門當戶對的，那天在壽宴，在遇到蘇家的時候，白瀅就應該看出來。

而裴晉以為他們能夠接，那也只是他以為的罷了。

事實總是背道而馳。

第二天，白瀅打算離開鈺洲。

下樓的時候，聽到裴晉和李月華起了爭執。

在樓梯拐角聽了一會兒，大抵是李月華想讓裴晉聽從裴老先生的安排，去相幾位豪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