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臺忙不迭地點頭。

小二適時送上了一壺好茶，顧時行一眼也沒有看，徑自出了雅間，離開了茶樓。

*

蘇蘊是坐馬車出府的，但沒有讓車夫送到茶樓，而是停在了要走半刻的地方。

快到馬車那，主仆兩人才把頭上的帷帽解下了。

初意把主子的帷帽拿到了手中，心有余悸的拍著心頭道：“剛剛見到顧世子的時候，可嚇死奴婢了，奴婢方才連大氣都不敢一下，就怕被發現了。”

蘇蘊暗道：何止你被嚇了，連我也是被嚇了一跳。

是實在沒有想到會在茶樓到人，到的還是那晚徹底得罪了的顧時行，若不是和初意都戴著帷帽，還以為他是循著找來的。

想到這，蘇蘊忙問初意：“你來的時候，可有遇上顧世子他們？”

初意搖頭：“奴婢也不大清楚，但奴婢除了在胭脂鋪子了一下臉后，就沒有再臉了。”

說到這，初意面擔憂：“姑娘，那顧世子會不會把我們認出來了呀？”

蘇蘊微微搖頭，也不是很確定。

不過別的不敢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就算認出了，也不會用這件事來要挾。

他或許會因那日的話而怒，但怎麼都不會小氣到計較那日的口不擇言。

主仆二人帶著些許的忐忑心上了馬車。

待回到了府中，蘇蘊便把在茶樓見到顧時行的事拋之腦后了，滿心去捯飭的胭脂。

比起上輩子的丈夫，現在更在意的是的小生意。

蘇蘊早些時候就讓初意去胭脂鋪子買了些中等貨的胭脂水回來，好在調至胭脂的時候能作為對比。

經過一個多月的反復嘗試，如今確定的胭脂有三種，質地細膩，很容易就暈染開，因是配了花制的，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胭脂本就可做口脂也可做腮紅。

做口脂使用的時候，輕點許在上，澤均勻，毫不會像一般小攤子那種劣質的胭脂那樣，涂抹在上糙且抹不開，難看得很。

做腮紅用的時候，可用指腹沾上胭脂再沾一下清水，手指再在臉上涂抹，就能暈染得很自然了。

這些胭脂，不僅是蘇蘊滿意，就是小娘都贊不絕口，夸有天賦。

蘇蘊和初意在院中捯飭胭脂，小劉氏在一旁指點。而何媽媽則坐在院門，擇著菜的時候，還時不時往巷子中去，以便看到有人來之際，也好提醒姑娘，讓其把院中捯飭胭脂香膏的什給收拾好。

初意用紗布絞去了黃后，將半的胭脂分別盛小罐中，等風干就了胭脂。

待全部做好后，初意了個懶腰，看向一旁拿著胭脂端詳的主子，得意的道：“姑娘做的這胭脂可真好，比我以前在小攤上買過的都不知道好多呢，到時候胭脂生意肯定能越做越紅火的。”

蘇蘊輕聲笑道：“先別想太長遠，得慢慢來，急不得。”

因胭脂只需供給一個小攤子，所以量并不需要太多，就幾個人也能做好。

胭脂香膏各五十小罐，還有從別買來的一些眉黛。因是小攤，蘇蘊不打算把這些胭脂水定價太高。

這些要是全部賣出去了，除去本和分給家兄妹二人的三，大概也能進賬個三兩銀子左右。

雖不是什麼大錢，可也要先慢慢來，不能太過急功近利。

“等晚些時候，你先把做好的胭脂放到外邊租好的小屋，分批送去，別讓那看暗門的婆子知道是些什麼。”

想到往后可能做的胭脂多了，蘇蘊還是在外邊租了一個比較小的小宅，先用來存放東西，后邊還可讓初意去那帶著兄妹二人或者是旁人做胭脂。

而方子自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便是那對兄妹也不能讓他們知曉。

看著做好的胭脂和香膏，蘇蘊算是看到了希。

等著蘇府每個月那幾兩銀子的月例，還不知得什麼年月才可存到銀錢讓小娘過好日子呢。

也慶幸自己沒昏了頭答應顧時行的幫忙，不然靠著他的幫助，心底總是不踏實。

到底還是靠自己才能睡一個安穩覺。

*

因那青年是碼頭的腳夫，所以墨臺花費了半日就調查清楚了。

“那兄妹二人姓，青年名明宴，是這兩個月才到金都的，晉州人士，好像是因父母雙亡，所以來金都準備來年春闈……”

顧時行指尖輕點著桌面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墨臺：“春闈？”

墨臺點頭：“那明宴是個有功名在的舉人，因盤纏被了，才會到碼頭做腳夫。”

聽到“有功名在的舉人”這句話，顧時行的黑眸中多了幾分思索。

原來不是個普通的腳夫，就是想不到還是個讀書人。

墨臺繼續道：“那明宴因有功名在，所以負責管制腳夫這一塊的主簿讓他做了一個小管事，算是個小差，不過……”

顧時行再度抬眸：“不過什麼？”

墨臺面多了幾分復雜：“不過就是昨日他從茶館離開后，就徑直去主簿那辭去了管事一職，理由是他自己尋思做個小生意，好空出時間來為明年春闈準備。”

墨臺比不得自家世子聰明，但也猜得出那明宴會辭去這一職，定然是因昨日蘇六姑娘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