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瑾給那扇大的掌拍得肩膀一沉,險些跌倒,他看著那張忠厚老實的面孔,再想起那封教唆他媳婦和離還要痛揍自己的私信,臉上皮笑不笑,暗自腹誹。
葉昭統統應下,小心問:“舅父可是為九表妹之事來?”
柳將軍聞言大喜:“你可是給找到親事了?對方是什麼門第?什麼時候出閣?”
葉昭和夏玉瑾都愣了,兩人面面相窺,齊聲問:“你為何回京?”
柳將軍紅滿面,“自然是奉旨回京。”他看了眼葉昭,覺得得意過頭,不好意思地著手道,“外侄啊,你畢竟是個人家,皇上撤你職也是苦心一片。為此他特意將我調來,接任你上京軍營的事務,都是自家人,橫豎水不外流。你舅母他們在打包行李,變賣田產店鋪,晚點也會過來,大家在一起也好的。”
葉昭更傻了:“這是什麼任命?怎麼我不知道?”
94.真假圣旨
柳將軍在嘉興關鎮守多年,喝大漠塵沙,戰戰栗栗守著大秦與東夏邊境,如今年事已高,扛大刀有些腰酸,早就想調回上京多時。更何況天下兵馬大將軍是武將最高榮耀職位,被自家外侄占著,雖然可以理解,但同為武將,心里始終有幾分說不清的滋味。所以收到宮中派人傳來的任命,歡喜得連威嚴神都護不住,樂呵呵地和大家喝了送別酒,匆匆忙忙就赴京了。
他自知戰功不如葉昭,看見外侄有些慚愧,便岔開話題道:“九姑娘呢?”
葉昭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自知不能逃罪責,看了眼夏玉瑾,夏玉瑾迅速挪開視線,頗有“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氣勢。葉昭無奈,著頭皮,將柳惜音遭遇和境都說了,只瞞了表妹勾引夏玉瑾想做妾的事。
柳將軍聽得目瞪口呆。
葉昭低頭,不敢多言。
夏玉瑾看看左邊,看看右邊,下,試圖調解:“事已經發生了,生氣也沒……”
話音未落,柳將軍重重一拳揍去葉昭臉上,罵道:“該死的小兔崽子!真他媽的!九姑娘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葉昭偏偏頭,接了這記拳頭,臉上紅腫一片。正開口求舅舅息怒,卻見舅舅早已氣急敗壞,收拳順勢出腰間佩刀,兇神惡煞地砍來,趕撒丫子跑路。
“喂——”夏玉瑾站在旁邊,險險避過刀風,脖子,往眉娘后退了兩步,覺得不對,又將瑟瑟發抖的骨骰拉去頂在最前頭,然后著膛,扯著嗓子喊,“有話好好說,媳婦啊,小心花盆里的素冠荷鼎啊,別讓你舅砍了,打架去花園啊——”
柳將軍氣得眼都紅了,勇猛無雙,手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開碑裂石之勢。葉昭靈巧,運著輕功,像猴子似地上躥下跳,把他引著往素冠荷鼎相反方向的外花園去了。兩個人你追我逐,所過,殘花敗柳無數,丫鬟小廝探頭張,有這兩個月武功學得不錯的,還能點評一番。
夏玉瑾追出回廊張。
萱兒見危險過去,跟出來弱弱問:“柳將軍怕是忘了夫人是人吧?咋打臉啊?”
眉娘也湊過來,慌問:“郡王爺,怎麼辦?”
“怎麼辦?”夏玉瑾呆呆地看了半晌舅爺刀,媳婦竄,遲疑道,“吩咐廚房晚些開飯,先給爺搬個春凳,再來兩盤點心和瓜子填肚子吧……”
待夏玉瑾和侍妾們消滅完兩盤點心后,柳將軍畢竟年邁,提著沉甸甸的大刀,舞久了有些疲,又兼葉昭不敢還手,一直賠禮道歉,也知道惜音出事主要責任不在,終于氣呼呼地停下手,把那頭還蹲在樹上討饒的小兔崽子下來,問如何置。葉昭附耳說了幾句,柳將軍想了許久,尚不滿意,又遣邊親衛,要傳書回嘉興關關系很好的將領們,尋求幫助。
夏玉瑾開了壇好酒,總算將兩人視線轉移回自己上,他見柳將軍的大刀已經收起來,便慢悠悠地走過去,拉拉葉昭袖子,討好地對舅老爺說:“事已至此,急也來不及,大家想救柳姑娘的心是一樣的,不如坐下來好好商議,從長計議。”
柳將軍對這個遭逢不幸,孤苦伶仃,卻才貌雙全,深明大義的侄是從心底當親閨疼,想到生死不知,遭遇難測,心疼得眼都紅了,他恨恨地瞪了“移別”的葉昭一眼,再次想起是子,愣了愣,滿腹憤怒無從發作,終于長長地嘆了口氣,給外侄婿面子,頹然席了。
席間,葉昭回味剛剛的對話,覺得不安,小心翼翼地求證:“大舅父,真是皇上召你京的?”
柳將軍喝了好幾口悶酒,一邊掛念侄,一邊搖手道:“宮里派人來傳的旨,還能有假?”
夏玉瑾很茫然:“是不是我們太久沒出門,所以沒聽說?”
葉昭臉沉不定,想了許久,搖頭:“我雖卸下上京軍事,可是上京軍里不是沒有我的兄弟。胡青,秋老虎,黃副將,馬參將他們都還在,都是過命。圣上曾明言由田將軍接替我的職務,那是為征戰多年的老將軍,又在上京軍營呆了五六年,資歷足以服眾,上任后工作也很出,從未犯錯。若是要由大舅父來接替田將軍的職務,實在說不過去。就算真的下了這樣旨意,隔了那麼多日,軍中那群家伙也應來知會我一聲……”
柳將軍怒了:“什麼混賬話?天子也是你們可以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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