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心求教，半個字都沒提糧食。

眾人也不好主哭窮，只好出主意。

“向戶部求助。”

“道路阻，可以向漠北購糧。”

“發公告，穩定民心，就說糧食已在路上，十日運到，讓大家心里有個指，可以多拖延幾天。”

“提高收糧價錢，說不準還有些散戶家有余糧。”

……

夏玉瑾連聲附和，夸獎不斷，讓海主事提筆將他們的提案一一記錄。說得口，自有人們奉茶，氣氛融洽，就連正坐在旁邊研究棋譜的葉昭，臉上表也沒往日嚴肅，看起來不太嚇人。

夏玉瑾談到興起，瘸著站起來，慢悠悠走到胡老太爺面前，握著他的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老太爺才智過人，實在讓本王佩服，今晚可否留下來，多指點一二？”

“怎敢當？”胡老太爺急忙去扶。

夏玉瑾大喜，忙命人去通知他們家人。

香茶人，相談甚歡，時間如流沙，緩緩過去。

斜西落，有丫鬟來報：“郡王爺，是否用膳？”

大家喝了許多茶的肚子咕咕作響。

未料，夏玉瑾大義凜然地拂袖道：“狗奴才！也不知道看看時機！江北到都沒有糧食，百姓都在挨！稍微憂國憂民點的人怎吃得下飯？！本王要與岫水百姓同甘共苦！在想出好的賑災方案前，把飯菜都撤下去！”

胡老爺子急道：“郡王爺，萬萬不可啊，壞了子怎麼辦？”

夏玉瑾決然：“我意已決。”

錢掌柜看向葉昭：“將軍，你也勸勸郡王吧，他不了。”

葉昭頭也不抬道：“沒事，我最有義氣，定與夫君共進退！反正行軍途中，個三天三夜也算不得什麼，照樣提刀砍人。”

眉娘立即跪下，磕頭道：“婢妾無知，也懂悲天憫人，斷學不得那些鐵石心腸的混蛋，大魚大看災民苦。愿與郡王爺一起為災民祈福，直到想出辦法為止。”

海主事拱手：“下無能，下絕食贖罪。”

其余丫鬟侍衛們也跪下高呼：“愿與郡王同甘共苦！”

大戶人家的當家們看見這個不要命的陣勢，張口結舌，雖猜到他的用意，卻說不出半句要吃飯的話來。他們轉念一想，南平郡王弱，也不得多久，于是著頭皮撐，繼續喝茶談天。

夏玉瑾興致地聊了幾句岫水真好看，忽然抱著肚子哎呦哎呦地起來。

胡老太爺大喜：“郡王爺還是吃飯吧。”

夏玉瑾白了他一眼，跳起來：“肚子不舒服，哪吃得下飯？眉娘扶我去更。”

他一瘸一拐地往五谷回所跑了，留下滿堂木雕和虎視眈眈的葉昭。

過了兩刻鐘，他又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笑容滿面，神煥發，角似乎還泛著油……

夏玉瑾：“阿昭，你要更嗎？”

葉昭：“嗯。”

這兩個不要臉的無恥混蛋！該天殺的畜牲！

當家們得眼角都在搐。

82.混蛋無恥

昨天沒吃油水，今天滿肚子茶水在晃，明知道對方在吃，偏偏無法出聲質疑，就算能質疑，他們也提不出證據，除非給這混蛋灌催吐藥，或者切開肚子查看。

南平郡王府及縣衙門上下全“絕食”，一個比一個正氣凜然，然后一個一個的去更，更回來紅滿面。到當家們去更的時候，除了有小丫鬟捧著茶水，恭恭敬敬地侍候外，連片能吃的樹葉都沒有。

“商討那麼久，要勞逸結合啊。”夏玉瑾見大家有些悶，還招來十幾個漂亮的先兒、舞姬樂師，跳舞的跳舞，唱小曲的唱小曲，歌詞唱的是：“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蔞蒿滿地蘆芽短，正是河豚上時。”“新津韭黃天下無,如鵝黃三尺余,東門彘更奇絕,不減胡羊”。（注）

竹聲聲，幽幽傳出院門，一片富貴安閑景。

夏玉瑾鼓掌：“好詩好曲好人，胡太爺，你看如何？”

“好！好！好！”胡老太爺看著他白白凈凈的臉皮就像個蒸好的饅頭，連呼三個“好”，只恨不得一口撕碎了吞下去。

夏玉瑾坐在上席，里不停推讓：“各位都是見過大世面的老先生，和我這種坐井觀天的廢不同，此次賑災，全靠你們想辦法了，賑災結束后，定在岫水立碑，讓百姓們都記得各位的功績。”

海主事愧道：“都是在下無能。”

夏玉瑾鄙視：“沒錯！你就是太無能了！年紀都活到狗肚子里去，還不多請教一下胡老太爺怎麼辦事？”

海主事趕奉茶，求教。

夏玉瑾問：“要不要來杯小酒？”

葉昭：“空腹喝酒傷。”

夏玉瑾：“可能今天活太，本王肚子還沒，喝兩杯無妨。”

葉昭：“熱酒，敬各大當家。”

當家們很想逃跑，偏偏院門全部閉，郡王早拿著他們剛剛說過的留客之語，派出親信下屬，去各個人家報信，說當家們在縣衙門接熱款待，共商賑災大計，順便陪郡王爺說說話，漂亮小丫鬟們服侍著，竹樂舞賞著，還有進上的香茶、賜的酒……不信去墻角下聽聽，還擔心郡王爺虧待了他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