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歪了。”葉昭很無恥地站旁邊不。

夏玉瑾懶得和糾纏，再次拿起桌上的舊茶杯，“汝窯的雨過天晴杯子，前朝古，價值百金，雖然在咱們家不值什麼，在外卻很難手，不是清廉員用得起的玩意。”然后指指窗外假山，“那塊石頭看似不起眼，卻來自西山，是文人雅士院子里極為風雅的玩。塊頭那麼大，運輸艱難，咱們郡王府有塊更大的，是前任主人留下的，聽說運的時候，要在冬天用無數民夫勞力，冰上拖行，一路遇水搭橋，遇山開路，好不容易抵達上京，卻因巷道狹小進不去，便買下鄰居十幾間屋子，統統拆毀，故價比黃金。就算岫水和西山近些，價錢也不便宜。你說這章縣令為何那麼有錢？買得起那麼好的院子？”

葉昭聳聳肩，半開玩笑反問：“他家有錢？”

“正經點！”夏玉瑾皺眉，“現在想起，章爺的言談舉止也有些奇怪，這事不簡單。”

葉昭正道：“若查出貪污賄，直接亮出份，摘了烏紗送京查辦便是。”

“急什麼？那章縣令知道藏財富，做好表面功夫，也算個聰明人，留下的證據不會太多，老子堂堂賑災史，摘個區區芝麻的小烏紗，罷個打個板子，多沒意思？”夏玉瑾靠在椅子上，玩著手中茶杯，角出抹狠辣笑容，“既然他想玩，老子就陪他玩，好好玩，玩大點。”

73.四調查

夏玉瑾帶來協助管事的員有五個，為首的姓海，原是翰林院修撰，，一肚子學問，因不會說話，不擅長拍馬屁，格又剛正耿直，經常得罪人，所以先帝在位其間，混到六十多歲還混不上去。今上看中他膽大勤，升做吏部六品主事。跟著夏玉瑾這個史上最不靠譜的欽差出使，也不怕他會跟著七八糟的主子欺上瞞下，胡作非為。

海主事難得有臉晉升的機會，正要拳掌，報效皇恩，大干一場。

他聽見賑災欽差召喚時，立即齊手下們，小跑步來到正院，興地等待命令，恨不得立刻就沖去發糧放米，解救災民與水火，為自己前途鋪路。

葉昭坐在花廳，著劍，面無表，紋不，好像一尊佛似的。

夏玉瑾還在把玩那只漂亮的汝窯杯子，示意眾人坐下，頭也不抬問：“一路旅途勞累了吧？”

大家都很有干勁地齊聲道：“為君分憂，這點累算不得什麼。”

“笨蛋！泡茶以泉水為上，沒有泉水就用井水，院子里沒有井就出去找，才出來幾天，一個個就變呆子了嗎？”夏玉瑾將杯子遞給愁眉苦臉服侍的小廝，輕輕掃了眼正坐的眾人，安，“這些日子苦了大家。”

賑災還要？

大家表面恭敬，心里都在暗暗腹誹這個七八糟的主子。

夏玉瑾卻說出更石破天驚的話，“岫水的歌館茶肆，花街柳巷還開門嗎？”

賑災還想著找姑娘玩？

海主事都快老淚縱橫了：“郡王，這里的姑娘比咱們上京差多了，回去再嫖……不，再欣賞吧。”

夏玉瑾面若冰霜，敲擊著桌子不言語，似乎很不高興。

跟著海主事的年輕筆帖式，沒有上司的迂腐，比較機靈，會拍馬鉆營，立即拱手道，“自古江北出人，聽說這里的下人說，鶯啼胡同里的館子有不錯的姑娘，價錢也便宜，若是郡王有致……”然后他見海主事正兇神惡煞地瞪自己，心里一個激靈，訕訕笑道，“不新來姑娘都是附近的災民，沒飯吃，被父母賣進去，很可憐的。”

“開門就好，”夏玉瑾大喜，拍板吩咐道，“你們這幾天好好去逛逛，要去最盛名，最高等的青樓！”

他不但自己要找姑娘玩，還要帶著所有手下一起找姑娘玩？

海主事連哭都沒眼淚了，趕跪下磕頭，拼死規勸：“郡王！這等昏庸之舉萬萬不可！你念及皇恩和江北百姓啊！”

“你在想什麼呢？”夏玉瑾給他磕得莫名其妙，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趕解釋，“被賣去青樓的都是災最嚴重最貧窮地方的子，現在還逛得起上等青樓的也是岫水有錢家里的蠢貨敗家子，”說到這里，他詐地笑了兩聲，很有經驗道，“男人一起逛窯子的時候，最容易通，而且誰都想不到欽差會去窯子鬼混，有心人千防萬防也防不到那里去，你們裝客人去和姑娘們談談心，和有錢紈绔套套近乎，調查一下岫水縣的災真相、糧食儲備和章縣令往日的所作所為，越詳細越好。”

海主事和眾筆面對他的奇思妙想，宛若雷擊，個個張口結舌。

夏玉瑾安他們：“放心去吧，責任統統推我上，天大事我替你們扛著。”

海主事過了好久，醒悟過來，結結問：“你……你不去？”

夏玉瑾站起，負手憂郁道：“我現在的角是善良可有錢正直的商人兒子，不方便去青樓鬼混，由于主子無知，你們這群扮演管家的，要奴大欺主，上下其手一點才像話！去青樓鬼混正合適。何況……何況將軍說為了人安全，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我。”葉昭那不要臉的混球，進青樓姑娘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到時無論是他媳婦勾搭花姑娘，還是花姑娘勾搭他媳婦……這種人倫慘事，他統統不想看！

之以曉之以理，在有人扛罪名的前提下，眾員終于歡快地同意去花街柳巷打聽報，就連百般不愿的海主事，也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