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平時很收斂，對很恭敬，雖然氣勢強點，舉止爺們點，從不會給這種呼吸不順，要窒息般殺氣，讓人到仿佛被凌遲般的恐怖。

安太妃倒吸兩口涼氣，停住訓話，愣愣地看向站在屋中的葉昭，雙腳有點發。

所幸，這種恐怖的地獄覺轉瞬即過，快得就像錯覺。

葉昭的臉上依舊云淡風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說話一如既往地帶著刻意低的溫和：“母親說得是，只要玉瑾愿意，媳婦必將迎娶過門。”

安太妃見對方沒有反駁，也不敢久留，結結丟下兩句狠話，急忙離開。

秋華上前，擔憂道：“將軍……你真的要納柳姑娘？”

秋水也不放心：“你明明對郡王那麼好，那麼喜歡他，萬一日久了，他喜歡上惜音姑娘怎麼辦？將軍你太虧了。”

“沒什麼虧不虧的，我喜歡他，并不代表需要他同樣喜歡我，這種事強求不來，”葉昭滿不在乎地說：“至于讓不讓表妹門，只要他愿意的話……”輕輕地重復了一次，忽然笑了起來，“只要他愿意，自是可以的。”

站起，走出大門，騎上踏雪，迅速往胡青的屋子而去。

到達目的地后，葉昭將正在打盹的胡青從貴妃榻上揪出來，命令道：“修書一封給柳舅父，問問他柳惜音是否真的毫不會武功。”

胡青翻翻眼皮，不耐煩地看了兩眼道：“你終于發現了？”

葉昭分析：“普通子是很難空手將男人打暈的，夏玉瑾說麻落水，我檢查了他的膝蓋，發現麻上有個極細的針口。暗之道，越小越難，能練得舉輕若重，怕是修為不淺了。前陣子被惡霸調戲之事，怕是有假。我要查查到底為何在漠北嫁不出。”

胡青順手丟過一疊紙片：“給，早查好了。”

葉昭愣了愣。

胡青解釋：“這種事不讓你自己發現，你定會為表妹揍我的，蠢事我才不干。”

葉昭尷尬地鼻子：“謝了。”

調查來的信息上記載著柳惜音自十六歲起，無論豪門公子還是青年才俊上門求親，統統都被拒婚，前期還算有禮。漠北戰后，舉止越發荒唐，有個新科進士上門求親，舅母差不多應了，卻被直接打了出來，還在大庭廣眾下出言諷刺，罵對方窮酸、高攀，這般嫌貧富的舉止，還在家隨意醉酒，在外不痛罵男子，不過半年，名聲盡毀，但凡好點的人家都不肯上門求親。柳舅父無奈，只好將送往上京。

葉昭不敢置信地翻來覆去看了幾次，直皺眉頭，問胡青：“怎可能變這種人？”

“我也很難相信，”胡青又遞上張紙條，“柳將軍給你的。”

紙條上歪歪斜斜寫著：“自作孽，不可活！若不能把你表妹安得妥妥當當，老子不認你這該死的外侄……”紙條后面還跟著連番痛罵，錯字連篇，用詞俗，難以一一盡數。

胡青敲敲肩膀問：“下一步怎麼辦？”

葉昭丟開紙條道：“對手設計得妥當，應用奇兵，打的陣腳。”

胡青詭異地笑：“要軍師獻策否？”

葉昭：“準！”

59 始終棄

南平郡王府，正院，傳來陣陣砸東西和郡王爺的咆哮聲。

丫鬟仆役們都被趕了出去，在圍墻外小聲議論剛剛發生的事。

“郡王爺說要納柳姑娘做妾，和將軍鬧騰起來了。”

“將軍說讓自家表妹做妾絕無可能。”

“郡王爺說柳姑娘貌溫，比這丟人現眼的妻子好上萬倍。”

“然后將軍不理不睬，郡王爺就開始砸東西，說要休了。”

“兩人橫眉怒眼的，很是恐怖呢，我好怕那茶杯飛到頭上來，后來還是秋華秋水心好，將我們趕出去了。”

“真不知道郡王爺為什麼那麼不待見將軍，才結婚沒多久就見異思遷，真是太欺負將軍了。”

“哎，你不是男人怎知道男人怎麼想？左擁右抱才是人生事。”

“……”

圍墻，滿地狼藉，夏玉瑾從珍寶閣上拿起件汝窯花卉瓷屏風，心疼地了，給秋水放回去，又找了件白瓷大花瓶，狠狠往地上一砸，清脆的瓷片破裂聲很是悅耳，然后他站直子，了口氣，嘆道：“還真不容易啊。”

葉昭親手倒了杯花茶，吹涼后遞給他，又用手帕拭去他額上汗珠：“歇會吧？也差不多了。”

“嗯，”夏玉瑾猛地灌了好幾口茶水，順手將這個茶杯也砸了，癱倒在太師椅上，打著扇子問，“你表妹也真混賬，若想嫁皇親貴族家做妾，早說一聲便是，我又不是在宮里完全說不上話的人。皇伯父是老了點，去太子那里也啊，何必搞什麼手段，鬧得飛狗跳，還害我的腳扭得……真他娘的痛。”

葉昭道：“想嫁的只有你。”

夏玉瑾嗤道：“想嫁我也要尊重正房夫人，害我兩個月不能行房，拈酸吃醋到這地步的人，嫉妒心到底有多強啊？最討厭耍心眼的人了！”

葉昭的眼珠子飄忽了一會，趕岔開話題道：“是啊，我們覺得幕后真相沒那麼簡單，懷疑別有目的，胡青說先試探是不是真喜歡你再說。”

夏玉瑾酸溜溜地說：“我們我們，得可真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