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挪間，香味更盛，夏玉瑾見對方先打招呼，也不好躲開，只好鼻子，苦笑道：“你這熏香味道有點重。”

柳惜音立刻臉紅了，訕訕道，“大概是今早的香料熏壞了，我這兩天有些傷風，鼻子不靈，聞不真切。”然后怪罪地看了紅鶯一眼，“怎麼不提醒我？”

紅鶯急忙道歉：“我見姑娘今日想穿這件服，又不出門，料想也是無妨，所以忽略了，請恕罪。”

柳惜音嘆息：“真是沒用的丫頭，讓郡王見笑了。”

“沒事，”夏玉瑾對恭維的眼神與口氣極其落，再加上懂事不再糾纏葉昭，心大好，看著人也更加順眼了，便安道，“你表姐那里還有太后賜的上好熏香，讓去庫房尋些給你，反正不這些脂，白擱著也是可惜了。”

柳惜音掩一笑，含道：“阿昭公務繁忙，怎好去打擾？”

夏玉瑾想起很重要的問題，困問：“你怎會管表姐阿昭？聽著似有不妥吧？”

柳惜音道：“從小扮男裝，我們表姐妹從小管昭表哥慣了，如今雖換了裝，一時也難以改口……如果郡王介意的話，惜音改了也無妨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都是自家人，怎麼舒服怎麼好。”夏玉瑾很理解這種心，“對著那張臉，換了我也難以出表姐兩個字來。”

“郡王爺真會說笑。”柳惜音抬眼看他，不停地笑，仿佛憂郁都被對方一掃而空，人面桃花，映著滿園春，端得是傾國傾城，艷麗得不能直視。

夏玉瑾對著這禍水級尤，前些日子紈绔們的胡言語又在耳邊徘徊，唯恐自己把持不住心智，起了七八糟的念頭，可能會把媳婦惹怒。再加上香氣實在刺鼻，便隨便說了兩句閑話，迅速溜走了。

柳惜音目送他遠去的背影，臉上春意暖暖的笑容驟然化作冰山般的寒冷，仇恨比野草還瘋狂的蔓延，的雙眼就好像從里探出頭來的斑斕毒蛇，沒有，只有怨毒，死死盯著對方的背影，十指扣著，長長的指甲掐著袖口滾邊，仿佛要將它當仇人穿爛。

紅鶯同仇敵愾地看著夏玉瑾蹦跶著離去，狠狠地呸了兩口，然后勸道：“姑娘，別管這混賬了，快回去吧……”

梧桐院，燒起熊熊火盆。

柳惜音遣開南平郡王府的丫鬟，掩來了門窗，換了件同樣的黃春，然后用利剪將今日穿過的春裁一條條，澆上燈油，讓紅鶯將它們小心翼翼地丟火盆中燒毀，火苗迅速將綢緞卷散發出嗆鼻的氣味，迅速卷一塊塊焦黑碎片，然后用棉布包包起，藏去角落，等第二天找機會拿出去丟掉。

紅鶯燒完，聞聞空氣中的味道，為難地看向主人。

柳惜音淡淡道：“從箱子里找件同樣質地的服放火上燒焦，就說是失手落進去的。”

紅鶯脆生生應下，迅速翻箱倒柜。

柳惜音走到后，出指尖，從箱底輕輕拈出件綢制的紅嫁，在膝上緩緩鋪開，金線實實繡出展翅凰，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火背景下飛出來，還有鴛鴦戲水，并蓮花，五彩線排布盡顯妙，每一細節都展現繡制這件嫁的主人巧手慧心和耗費的心。柳惜音珍稀地平嫁上的折痕，微微愣了會，忽而手，讓這只麗的凰徐徐落火中，一點點被吞噬，蜷，化作丑陋。

“姑娘！你瘋了嗎？”紅鶯心疼得手去搶。

“就這樣吧，”柳惜音看著嫁焚毀，沒有可惜，只有扭曲的笑意，“反正我今生今世，再不會有穿上它的機會了。”

紅鶯想起以前溫良婉約的，陣陣難。

黑暗中，有只撲向火中的飛蛾。

當夜，夏玉瑾在房中，忽然昏厥了。

葉昭聞訊，丟下手中寶劍，幾乎是用飛地撲向正房，快馬去太醫院，將孟興德從小妾的被窩里拖出來，再快馬趕回，塞去房間給丈夫把脈。

大夫到時，夏玉瑾剛剛醒來，覺得有些虛弱，正躺床上喝燕窩粥，見孟興德來，很門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乖乖出手去。

孟興德細細把脈，除虛火上升外，沒發覺有什麼大問題，奈何旁邊有將軍殺人的目。沉片刻，只好說是酒沉迷過度，掏空了子，要臥床修養段時間，不宜近，不宜喝酒，不宜勞累，好好調養幾個月就會好起來，又開了幾個調養的食補方子，細細囑咐。葉昭張得連連點頭，將大夫吩咐統統記下，命人去煎藥，把書房文件統統搬來臥室，暫停練武，除上朝外皆親自服侍在側。

夏玉瑾也搞不清為何自己修，鍛煉反而弄出事來，奈何他以前是病秧子質，雖行事有節制，也要充面子，就算夜宿青樓三夜只睡了一次花魁，也要說一夜睡了三次，夸得自己風流無比，如今說自己沒酒沉迷，也沒人相信，只當是他過去行為不端種下的禍忽然發作。

安太妃心疼得眼淚流，立刻把葉昭抓去跟前教訓了通，讓別讓丈夫沉迷房事，好好休養。以后也要盯著點，三個月不準給他人。葉昭對夏玉瑾子的擔憂也不下于，當即應下，將監視他逛花樓和看人當第一等軍國大事來辦，派出暗哨，嚴防守，唯恐他在調養期間因風流鬧出舊病復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