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補充：“要冷茶, 越冷越好。”

“哦......”忐忑挪腳：“那奴婢......先出去了。”

很快, 沈梔梔泡了壺冷茶進來, 從桌邊拿了個杯子, 正要倒，茶壺就被奪了去。

裴沅禎拿壺徑直對著灌。

他咕嚕咕嚕地, 結犀利且兇猛地上下。

沒過片刻，一整壺冷茶被他喝完。

“大人，還要嗎？”

沈梔梔才問完，外頭突然一陣喧鬧。

隨即，有黑甲侍衛從四涌出來。有人舉著火把，有人提著刀。

據沈梔梔的經驗，猜想應該是發生了大事。不敢說話，站在裴沅禎邊。

領頭的侍衛來到門口：“大人，所有人已被控制在明輝堂，請大人示下。”

裴沅禎睜眼，吩咐：“先置膽子最大的，以儆效尤。”

侍衛領命：“是。”

很快，侍衛們水般退去。但接著，又有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老奚，你快點，大人在等你！”

是安俊良的聲音，他人已經到門口，卻還在等后面的人。

頃，有個高瘦的人背著藥箱進來。

“怎麼漆黑黑的也不點燈？”他抱怨。

安俊良進來見沈梔梔也在，慌忙轉頭看向椅子上的裴沅禎，見兩人的衫完好，松了口氣。

他吩咐沈梔梔：“快去掌燈，再端盆冷水來。”

“是。”沈梔梔去了。

點了燈后，書房亮起來，沈梔梔這才看清楚裴沅禎的況。

他大汗淋漓地坐在椅子上，面發白，紅如。

而他的下......

“呀——”

沈梔梔趕背過，臉紅乎乎地跑出門端水去了。

稱老奚的人名奚白璋，是位大夫，他慢吞吞地挽袖子診脈。

安俊良催促：“你作快點。”

“放心，他死不了，頂多是難。”

“你也知道大人難，還不快點？”

“與我何干？”奚白璋道：“剛才不是有個婢嗎？他自己沒要......等等......”

他話音停下來，淺淡的眉皺了皺。

“怎麼了？”安俊良問。

奚白璋聽脈片刻，道：“大人沒中毒。”

“那為何會反常？”

“確切來講，大人中的不是毒，反而是味補藥，只不過......”

他見沈梔梔端水進來，喊道：“丫頭，你過來。”

沈梔梔放下盆，趕過去。

“出手來。”奚白璋說。

沈梔梔看了看裴沅禎，又看了看安俊良，茫然地出手。

奚白璋搭在手腕上診脈，過了會，才恍然點頭。

“上有藥。”

沈梔梔嚇得大跳：“我？”

“正是。”奚白璋說：“這婢上的藥其實也尋常，這種藥十憐香，青樓子為了攬客常用服用十憐香。服用久了，會出現異香，這種香有助于床笫，能使男子雄風大振并日漸上癮。”

沈梔梔聽得臉紅，忙搖頭：“我沒有，我才不會用這種東西。”

“沈姑娘，”安俊良說：“沈姑娘自己當然不會用，但旁人會給沈姑娘用。”

“誰？誰給我用？”沈梔梔問。

安俊良不說話了，而是看向裴沅禎。

裴沅禎面沉如水。

“而且這婢上不只有十憐香，還潛伏了一種毒。我觀脈象，恐怕中毒已久。”

“什麼毒？”裴沅禎開口問。

“我暫且不知是什麼毒，”奚白璋說：“不過，想來這婢的毒應該是用來對付你的。”

他問：“莫非你早已清楚？”

“并未清楚。”裴沅禎一句話說得冒汗，瞥向沈梔梔：“你先出去。”

在此，又惹得他狂躁。

“......哦。”

沈梔梔聽說自己中毒，又怕又擔憂，但還是依言退出門。

站在門口，聽里頭說話。

奚白璋說：“我先幫你用針，舒緩經脈。”

他從藥箱里取出銀針，刺在裴沅禎的位上。

邊問：“你今日吃了什麼？”

安俊良替裴沅禎回道：“大人今日去宮中赴宴，宴上以鹿為主，一切膳食皆謹慎查過，并沒有可疑之。”

“啊，這就是了。”奚白璋點頭：“背后之人用藥心思巧妙。鹿烹煮通常會加一味扇眉①，這扇眉按理說本是滋補食材，可若是遇上那婢上的毒，就會變毒了。”

他緩緩施針，又說：“你吃了扇眉后，聞到婢上的異香，藥就此發作。”

他頗是幸災樂禍地睨了眼裴沅禎：“還好你控制住了，若是你要了，不出一年，即便沒盡而亡，也會中毒亡。”

“好毒的計謀！”

“可不是？”奚白璋搖頭嘆：“防不勝防！”

裴沅禎越聽臉越黑。

外頭，沈梔梔整個人也表錯。

所以......適才裴沅禎差點就要對......

想到那事，下意識扯攏自己的襟，探頭看進去。

卻猝不及防撞上裴沅禎冰冷的眼神。

“你胡思想什麼！”

“......”沈梔梔頭：“沒，奴婢什麼都沒想！”

.

過了會，奚白璋把針全部拔出，又在藥箱里眾多瓶瓶罐罐中找了個小瓷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