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俊良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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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錫蘭使臣來訪，裴沅禎在府上親自接待。

一頓觥籌錯后，眾人相談甚歡，也定下了今年的易數額。

席上，也不知是誰人起頭，說裴首輔后花園稀珍之奇多。尤其是蜀葵，乃從蜀州進貢而來，品種世間罕有。

眾人來了興致，連帶著錫蘭使臣、吏部、戶部以及禮部陪同的員們浩浩起。

客人想賞花，裴沅禎也很給面子，領著眾位員信步而至。

只是沒想到......

他著花壇里禿禿的蜀葵，有些錯愕。

安俊良低聲問侍衛：“大人的蜀葵呢？”

侍衛頭皮發麻。

蜀葵種了這麼些年，花開了謝，謝了又開，也沒見大人來賞花。

結果今年興致高昂，卻被沈姑娘薅了個。

他冷汗涔涔，回稟道：“大人，蜀葵都被沈姑娘摘了。”

“摘了？”安俊良不可思議：“摘去做什麼？”

“做.....”侍衛小心翼翼看裴沅禎臉：“聽說是拿去做胭脂了。”

“......”

“......”

第19章

明輝堂。

裴沅禎坐在太師椅上看書。

過了會，侍衛稟報：“大人，沈姑娘來了。”

沈梔梔慫。

這還是裴沅禎第一次派人找，不知道是為何事，站在門口踟躕了會。

“沈姑娘？”

那廂，安俊良朝招手，示意進去。

沈梔梔咽了咽嚨，忙抬腳進門。

“大人，”福了福：“大人奴婢來有何吩咐？”

裴沅禎像是沒聽見說話，繼續看書。

安俊良在一旁抵笑了會，說：“沈姑娘莫張，就問一些小事罷了。”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沈梔梔更張了。

什麼小事？需得兩位大人在這等？

“安大人請問。”福。

“聽說后花園的蜀葵是沈姑娘摘了？”

“奴婢......”沈梔梔囁嚅：“奴婢看蜀葵開得紅艷喜人，而且后花園開了那麼多花也沒人賞，就......摘了。”

“摘去做胭脂？”

“......嗯。”

“那麼多蜀葵花做胭脂，沈姑娘一個人能用得完？”

“也不是奴婢一個人用......”沈梔梔不好意思道：“還分一些賣給旁人。”

“......”

裴沅禎額頭。

安俊良瞥了眼，頓時覺得無奈又好笑。他說：“沈姑娘有所不知，后花園的蜀葵不能做胭脂。”

沈梔梔不解：“為何不能？奴婢家鄉都是用蜀葵花做胭脂，地里、山上到都是蜀葵花。”

“......大人府上的蜀葵跟沈姑娘家鄉的蜀葵不一樣。”安俊良說：“府上那些蜀葵是從千里之外的蜀州進貢而來，品種稀有。”

“實不相瞞，”安俊良又道：“沈姑娘做胭脂賣的錢，恐怕還當不得一株蜀葵的十分之一。”

沈梔梔傻在原地！

“奴婢.....奴婢......”支吾了半天，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哭喪著臉看向裴沅禎：“大人，奴婢真不知道那些蜀葵是稀有品種，奴婢只想著努力賺錢還給大人。常言道不知者不罪，看在奴婢只是一個小小婢的份上，可不可以......”

一臉悲痛地懇求：“可不可以別讓奴婢賠償？”

上回打壞個珊瑚青硯已經令傾家產，若再賠這些蜀葵，那就算賣也不夠。

太師椅上的裴沅禎了會額頭，書也看不下去了，索合上。

蜀葵稀有與否他不在乎，他只是覺得，若再不加以制止，府上的東西恐怕要被這個膽大包天的婢霍霍了。

直到現在，他自己都有些納悶，若是尋常婢做了此事，他定會杖殺。

可這個沈梔梔......

默了會，他開口：“罷了，我不罰你，不過......”

他想了下，說：“以后你去書房當值，負責伺候筆墨。”

上回見洗筆墨很有章法，比起小廝更加細心，伺候筆墨倒也合適。

但沈梔梔聽后，不大愿。

現在的差事只需每日伺候午膳和晚膳，剩余的時間可做些別的營生掙錢。若是去了書房，得天天侯著，哪也去不了。

“怎麼？”裴沅禎斜眼過來：“不樂意？”

“大人，奴婢想了想，覺得......”

“漲月錢三兩。”

“......覺得好！”沈梔梔立馬改口。

突如其來這麼大個好，都有點難以置信，臉上的歡喜也不住。

“大人，那就這麼說好了！奴婢定會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伺候好大人的筆墨，絕不辜負大人對奴婢的一片栽培之心！”

安俊良在一旁忍笑，眼觀鼻鼻觀心，偶爾還觀一觀裴沅禎。

真是活久見，狠厲如裴沅禎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拿個婢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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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哪個員將那日賞花的事傳了出去。

說裴沅禎珍的蜀葵被一個婢摘去做胭脂，裴沅禎不僅沒惱，甚至連半點責罰也無。

是以，私下里有人傳裴大臣邊有個十分得寵的婢。

寵到什麼地步？

據說，婢就住在明輝堂，而且還能隨意出裴沅禎的書房，就連裴沅禎的犬也由那婢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