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等宋清霜睡著，付胭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拿出手機，毫不猶豫撥通了沈唯的電話。

“沈唯，你到底想怎麽樣？”

電話那頭沈唯低低的笑聲像一條毒蛇纏繞，“怎麽辦呢，我還是不解氣啊。”

“有什麽事你衝我來，欺負我媽，我跟你沒完！”

沈唯漫不經心地冷笑：“不教，母之過。你媽沒教好你，讓你長一個沒教養的賤人，難道不該點教訓嗎？”

“你一而再再而三勾引阿征，當我死了嗎！”

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付胭手撕了，平日溫婉的大小姐原形畢，尖酸刻薄的妒婦樣顯無疑。

付胭走進沒人的樓梯間，“那還不是拜你所賜？”

“你不知恥賴我頭上了？”

“昨晚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明白！霍銘征不你，不代表我會放過你！”

沈唯坐在車裏，眼眸微瞇，撥弄著新做的指甲，“可惜了那麽好的機會，傅景都不知道抓住，真不知道他是吃什麽長大的，廢一個！”

付胭手指，“果然是你！”

昨晚坐在沙發上覺到醉意之後就沒什麽記憶了，隻記得是傅景扶著，但最後怎麽變了霍銘征，怎麽都記不起來了。

“是我又怎樣？難道阿征還會為了你責罰我不？”沈唯得意。

一想到昨晚付胭被霍銘征帶回去，而付胭是今天下午才從莊園出來，發生了什麽事，想也知道，霍銘征那樣的魄……

瘋狂嫉妒，惡毒地說：“昨晚你上趕著求阿征睡你，男人不會拒絕這樣的投懷送抱，睡一覺就把你丟開，隻當你是便宜貨，你心裏最好有桿秤，你拿什麽跟我比！”

洋洋得意地掛了電話。

手機屏幕一暗，樓梯間亮白的照下來，付胭發白的臉印在屏幕上。

聽見護士喊，連忙收拾好緒走出樓梯間。

護士遞給一張單子，下午倉促安排宋清霜住院，還有手續沒辦好，要到一口大廳繳費補全。

等辦完手續回來，走廊鬧哄哄，原來是宋清霜醒來了，沒看見付胭，安靜的樓層充斥的驚恐聲。

了刺激，神恍惚，睡了一覺以為自己還在那個天天不應的洗手間裏。

最後還是醫生和護士齊齊按住，給注了一針鎮定劑，安靜下來，虛了一般眼睛緩緩閉上，才終於再次睡著。

付胭心疼得發，看著母親淩蒼白的臉，難以想象將近二十個小時有多絕。

鈴聲忽然響起，手一哆嗦，看見來電顯示是霍銘征。

剎那間複雜的緒積聚在腔，委屈，怨恨一腦地竄上來，頂得呼吸困難。

慌忙走出病房，擔心宋清霜剛睡著會突然醒來，不敢走太遠，在開水房接了電話。

“喂。”

男人聲線清冷：“怎麽現在才接？”

“我媽剛睡著。”

猜他是知道的，曹原不可能不說。

可猜錯了他的來電意圖。

“記得吃藥”

付胭一哆嗦，心口尖銳的疼瞬間蔓延到嗓子眼，頭一哽，“好。”

沒等霍銘征說話，雙手抖地掛了電話。

原來他打電話給，是提醒吃事後藥。

付胭在原地仰頭深呼了一口氣，腔疼得厲害，靠著牆，像缺水的魚，呼吸急促，好一會兒才徹底緩過來。

原路返回，看到宋清霜徹底睡沉了，才離開病房，在附近的藥店買了事後藥。

沒有喝水，直接掰出兩顆咽下。

藥片著咽不上不下，惡心地直幹嘔，眼淚掉下來的瞬間恨不得給自己兩掌。

雙手撐著花臺，垂著頭笑自己不自量力。

一次不長教訓，次次不長教訓。

傅景找到的時候，坐在離藥店不遠的花臺上，抱著膝蓋，像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花，迎風抖。

“付胭！”

付胭回頭，穿著黑衝鋒的傅景朝小跑過來。

待他靠近，付胭才發現他似乎沒怎麽休息好，黑眼圈很深，整個人給人一種頹喪的覺。

“你怎麽了？”

“你怎麽樣？”

兩人同時開口。

付胭搖頭，“我沒事，是我媽不舒服。”

“我是問你昨晚，”傅景似乎覺得難以啟齒，咬了咬後槽牙，盯著付胭的眼睛，“你和霍銘征……”

付胭站在風口，頭發從後吹到臉頰，刮得有些疼。

霍銘征三個字令眼眶一熱，迅速看向別，也終於明白傅景為什麽會這樣。

“你知道了。”重新看向他。

一直沒想好怎麽拒絕傅景，他是個好人，好到不想給他發好人卡，今天也算是一個契機了。

傅景眉心一蹙，是心尖上的刺痛。

他無數次告訴自己昨晚也許是個誤會，也許是霍銘征誤了付胭的，可千千萬萬個借口不敵付胭親口說的一句——你知道了，天崩地裂，將信念瞬間摧毀。

“你們雖然沒有親緣關係，但在外人眼裏，你們就是一家人！你怎麽可以……”

付胭握拳，嗯的一聲，“我喜歡他很多年了，對不起。”

“我知道你心裏有人，但我沒想過是他。”傅景有一瞬的無力。

他喜歡付胭，當初季臨比賽一見鍾。

季臨在擊劍館訓練也帶付胭去過，他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他有意無意地向季臨自己不想單的念頭，直到季臨說要介紹朋友給他，當知道是付胭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期待。

季臨提前告訴過他，付胭心裏有個忘不了的人，他不在乎，想著時間久了，他總能把那個人從付胭心裏出去。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他做不到，是付胭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要訂婚了，你想沒想過自己會陷什麽樣的境地？你不在乎嗎？”

付胭說得雲淡風輕，全然沒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你自甘墮落！”傅景咬牙，他從小到大待人溫和有禮，第一次緒崩潰。

他第一次喜歡的人。

付胭臉發白，冷風一陣陣地刮過的子，像被萬箭穿心，看著傅景對失頂的眼神，覺得長痛不如短痛。

笑了笑，“你現在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了，傅景，我沒你想的那麽好，是你把我化了。我喜歡霍銘征，怎麽樣都想留在他邊，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傅景眼圈發紅，舌尖頂了頂上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