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在蘇家住下之後，鐘延與蘇綠檀共寫了一封家書回去，從金陵寄回京城，好太夫人和趙氏安心。

隨後的幾天，蘇綠檀就在蘇家過起了自由快活的日子，因為何氏足，蘇世文忙於生意，便了許多煩惱。

不過蘇世文顯然還是對蘇綠檀不大放心，總覺著以兒的這副子，榮寵難保。

這日鐘延遞話說早些回來，陪蘇綠檀一道用晚膳，蘇世文得知後，便也早早回來，吩咐廚房做了盛的金陵地方菜，一家子好好吃個團圓飯。

蘇世文吩咐人安排好之後，便來了海棠苑，正巧著蘇綠檀跟蘇青松兩個正在玩抓子，象牙打磨出來的子兒，圓潤，手頗好，姐弟兩個玩的不亦樂乎。

蘇世文進院子看到，皺了皺眉，道：“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些玩意！侯爺看到了，要斥你稚無知！”

扔了子兒站起來，蘇綠檀抖了抖子，挑眉道：“是嗎？可這是侯爺送給我的呀。”

蘇青松幫腔道：“還是姐夫自己問姐姐想玩什麼，給淘了這副玩意來，不然姐姐還不玩兒呢！”

背著手，蘇世文問蘇青松道：“你不是回學裡讀書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可是又翹課了？”

“韓夫子病了，放了我們三天假，我正好回來陪姐姐。”

頓了頓，蘇世文道：“先生生病，你……”

不等蘇世文說完，蘇青松便道：“先生生病，作學生的，我已與同窗們去特地探過，送了瓜果和封紅。”

滿意地點點頭，蘇世文道：“這才像樣子。”接著，他又對蘇綠檀道：“進屋來，我同你說件事。”

蘇綠檀不肯，就在廊下隨意坐著，道：“父親有什麼話現在說就是，用不著瞞我這幾個丫鬟，反正們什麼都知道。”

臉有些發紅，蘇世文沒直視蘇綠檀，著聲音道：“晚上我想著咱們一家子同侯爺一道吃個團圓飯。你母親足時日還未到，但缺了總是不好。侯爺那邊，你去說一說。”

“免談。”蘇綠檀撣了下灰，語氣隨意的很。

角微沉，蘇世文不悅道：“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們母親。”

蘇青松冷哼道：“要上母親吃飯？好啊。”

一聽有戲，蘇世文便轉臉看向蘇青松，想讓他幫著在蘇綠檀面前說好話，便笑道：“對的，一家子吃飯就要齊齊整整的，了誰都不好。”

蘇青松道：“那就把母親的牌位擺出來。”

蘇世文臉一變，抬手就要捶蘇青松，裡罵道：“你這孽障！作死啊你！”

吃飯的時候擺上牌位，那像什麼樣子！蘇世文想想都覺得骨悚然。

蘇青松躲到蘇綠檀後去，蘇世文顧著蘇綠檀肚子裡的侯府嫡長子，哪裡敢上前，氣咻咻地拂了袖，瞪了蘇青松一眼，又換了臉，對蘇綠檀仔細叮囑道：“一家子用膳的時候，注意著些，別失了蘇家人的氣度。”

蘇青松笑了笑，出一口大白牙，笑道：“父親，我怎麼不知道，我們蘇家還有氣度？到底是什麼氣度啊？”

蘇世文氣得臉發綠，又看了看兒嬉笑的臉，黑著臉走了，他怎麼養了這麼兩個孽障，沒一個正經的！要不是蘇家福運深厚，全家都得完蛋！

蘇世文走後，蘇青松捂著肚子大笑，稚的臉上燦爛明朗，道：“姐姐，我可好久沒這麼出過氣了！”

蘇綠檀輕歎道：“雖說子不言父過，父親也太勢力了些。”

蘇青松輕哼道：“我以後一定要好好讀書，不做滿銅臭的商人！”

指了指邊的小杌子，蘇綠檀讓蘇青松坐下說話，問道：“你在學裡讀書如何？可還跟得上先生的進度？”

了鼻子，蘇青松悻悻道：“還好我從前預習過功課，雖然落下了一個多月，慢慢也能跟上了，姐你放心，等你把我小外甥生下來了，我肯定在家中挑燈夜讀。後年的科舉考試，我一定考上功名給你看！從今以後，我要讀書仕，才不稀罕繼承蘇家家業！”

蘇綠檀抬眸看向蘇青松，的弟弟一下子都長這麼大了，同樣高的凳子，已經要抬起頭看著他了。他尚顯稚的臉上，嚴肅認真，虎目堅毅，一點都不像是玩笑話。

忍不住抬頭了蘇青松的頭，蘇綠檀還沒上去，他就躲開了，出小虎牙，道：“姐，我已經長大了，不能隨便我的頭。”

好吧，弟弟長大了，蘇綠檀有點失落。正要收回手，蘇青松又把腦袋湊了過來，挨著的掌心，仰臉笑道：“但是阿姐永遠可以我的頭。”

噘哼了一聲，蘇綠檀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就知道逗我！”

蘇青松帶著點撒的意味，道：“也就只能跟姐姐兩個開開玩笑了，我在家中都無人說話的。”

蘇綠檀心頭一，看著蘇青松道：“那……你以後要不要跟我去京城？”

眸一亮，蘇青松道：“果真？！”

“怕你捨不得金陵的朋友，捨不得家。”

蘇青松眸暗淡，道：“倒不會捨不得這些，只怕父親不肯放我走，我用什麼理由去京城？”

“去讀書呀。”

撓撓頭，蘇青松有些赧道：“那還不行，我制藝的水準，怕是去不了京城。”

“侯府還有一個去國子監的名額，你姐夫打小就征戰沙場，沒用掉，你若想去，就留給你。”

“當真？！”蘇青松又驚又喜，道：“我果真能去？”

“能，等我生產了，那就跟我們一起回京城。你是要去好好讀書的，父親不會不放你走。”

蘇青松喜形於，抱著蘇綠檀的手臂蹭了蹭，道：“還是姐姐待我好，我去我去！我去了肯定好好讀書，不給姐姐丟臉！”

“你讀書好不好，姐姐都不覺得你丟臉呀。”

蘇青松眼眶微熱，他閉上眼，靠著蘇綠檀的手臂好一會兒，才睜開眼跳下臺階去，把鐘延送的象牙子撿了起來。

不多時，便到了鐘延下衙門的時間，他直奔海棠苑，看到蘇青松手裡抓著的子兒，長臂一展，道：“我試試。”

蘇青松還有些拘謹，把象牙子遞過去之後，聲音不像在蘇綠檀面前那麼洪亮，有點地問道：“姐夫也玩這個？”

“玩，小時候跟朋友一起玩。我最厲害。”鐘延說著就笑了起來。

蘇綠檀站起來，靠在木柱上，道：“跟陸清然一起玩？”

鐘延揚起頭看著蘇綠檀回話，道：“是啊，他總是抓著我玩這些，有時候拗不過他，就陪他玩。他總是輸。”

蘇青松還有孩子氣，提起男孩兒們之間的事，漸漸放得開了，也跟鐘延分了一些，和朋友們之間騎馬打球的事。

蘇綠檀站在廊下，看著兩個男人歡快的樣子，心裡像照進了五月的太，暖意融融，帶著點適度的灼熱。

兩刻鐘後，蘇世文親自來請人過去用膳。

蘇綠檀吩咐人打了水給鐘延和蘇青松兩人淨手，也洗了洗手，用帕子給蘇青松了，鐘延默默地大掌過去，也要夫人給他。

笑一笑，蘇綠檀又給鐘延了手，順便瞧了他的掌心，這還是第一次細看他的掌心紋路。他的手掌不像，脈絡分明，他的紋路又又細碎，這令陡然想到“命途多舛”幾個字，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抬頭燦然一笑，道：“走吧，去用膳了。”

鐘延反扣著著的手，道：“好。”

蘇青松乖乖地站在蘇綠檀的另一邊，兩個大男人把蘇綠檀護在中間，走路的氣勢，活像兩個護法。

到了正院，廳裡一張大圓桌子擺上了碗筷，蘇世文一人坐在右邊的位置，何氏沒有來，正對門的位置留給了鐘延。

見鐘延來了，蘇世文連忙起迎他，拱手道：“侯爺，請坐。”

微微點頭，鐘延牽著蘇綠檀走到位置上，扶著坐下。

蘇世文吩咐丫鬟傳飯，廚房的人便抬著飯菜來了。

蘇世文笑道：“侯爺還是頭一次來金陵吧，怕是還沒嘗過金陵的好菜。今兒我把酒樓裡的廚子請來了府中，做了這一頓菜給侯爺嘗嘗。若是有還能口的，便把廚子留下，這段日子專門替侯爺準備膳食。”

面淡淡的，鐘延道：“那倒不必，我一個人，夫人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蘇世文笑了笑，等菜上齊了，他使了個眼給蘇綠檀，示意替鐘延布菜。

沖蘇世文笑了一下，蘇綠檀提起了筷子。

蘇世文笑得更加滿意，這丫頭總算把他的話聽進去一點了。

蘇綠檀也笑得更厲害了，用筷子指了指魚片，道：“夫君，我要吃這個，但是刺多。”

舉著夾起魚片，鐘延放到自己的碗裡，認真挑著刺，道：“我挑了刺你再吃，就不會卡到了。”

“……”蘇世文臉上的笑容，無比僵。

作者有話要說：

蘇青松小狗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