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吳氏早產，這麼大的事，韋氏一人照管不過來，這才請了蘇綠檀趕過去幫忙。

夏蟬跟在後面，問蘇綠檀：“要不要同老夫人通稟一聲？”

蘇綠檀想著趙氏不好，便道：“先不必了，我先去看看再說。”

到了荔香院，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已經安靜了下來，但進進出出人多了，就顯得氣氛凝重。

蘇綠檀看見人都站在廂房門口，知道產房是設在了廂房，便走了過去。

正好韋氏從裡面出來，穿著一素淨的服，臉不大好，見了蘇綠檀來，眉眼舒展了一些，上前拉住了的手，道：“綠檀，你來了，我一會兒在產房裡看著，這院子裡裡外外，你替我照看一下。”

蘇綠檀點著頭，拉著韋氏到旁邊去說話，張問道：“妹妹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早產？”

皺著眉，韋氏道：“丫鬟說是磕了一下。磕的不嚴重，不過的胎像一直不大穩，了胎氣，孩兒才要提前出來了。”

蘇綠檀道：“三弟回來沒？”

韋氏頷首道：“已經讓人去學裡喊他了，大夫跟穩婆都讓人趕去請了。這是頭胎，怕的很，我進去陪，院子裡，你先替我看著。”

廂房裡，吳氏的哭喊聲，震天地。

蘇綠檀忙不迭應了，想了想，道：“大伯母，我也想進去看看妹妹。”

看了蘇綠檀一眼，韋氏擰眉道：“你別去看了，是一直太惦記孩子的事，心思重了，平常又不喜，胎氣才不穩。你子骨比一般姑娘好，頭胎肯定比好，現在看了嚇住了，以後反倒不好。”

韋氏說的有道理，蘇綠檀便歇了心思，只在院幫忙，不進屋去。

蘇綠檀到上房的次間裡坐著，丫鬟婆子有事都來先稟了，絞著帕子很是不安，不知道在想什麼。

通過韋氏的話，蘇綠檀也猜到吳氏生產肯定兇險，心裡擔心的很，又跑出去催著問丫鬟，穩婆什麼去請的，什麼時候能來。

丫鬟道：“去請了三個穩婆，三個人都住的近，但來府裡也還要一些功夫。”

鎖眉頭，蘇綠檀道：“還從穩婆家裡去請的？怎麼之前沒把人請到府裡來住？”

丫鬟道：“回夫人。大夫看過三夫人了，說暫時還生不下來。本來是說提前半月請的，哪知道出了這等意外。”

擺擺手，蘇綠檀讓丫鬟退下了。

不到半個時辰，大夫和三個穩婆都來。

況得到了控制，也漸漸好轉，吳氏終於從廂房裡出來，鐘延澤也匆忙趕回，急不可耐地進了廂房，婆子們勸都勸不住，韋氏也不去勸了。

午時之前，蘇綠檀吩咐人去廚房打了招呼，替院裡人先備好了午膳。

有了男人回來，還有韋氏出面，荔香院就好多了，蘇綠檀也心事重重地離開了這邊，回榮安堂去用膳。

蘇綠檀用過膳，丫鬟給準備了乾淨的裳，讓下午洗漱。

蘇綠檀不肯，就沒進去看，腦子裡記得的，只有吳氏的哭聲，和蘇青松出生時候的事。

……

下午趙氏派人喊蘇綠檀過去一趟。

到了千禧堂，趙氏問了蘇綠檀荔香院的事，因為荔香院的人現在肯定無暇分，心裡記掛著鐘家的香火，就只好來問兒媳婦。

蘇綠檀挑好的說了，開始那會兒壞的況被簡單略過，趙氏這才算放了心。

咳嗽兩聲，趙氏就讓蘇綠檀回去了。

蘇綠檀隨口問了一句：“老夫人怎麼咳嗽起來了？”

病中人哪哪兒都脆弱，趙氏聽了蘇綠檀的關心，莫名心暖，扯了個笑，道：“就是乾咳，沒大事，大夫說吃幾服藥就好了。你弟妹生產你別怕，你肯定比有福氣，持譽的孩子有祖宗保佑，肯定好好的。你忙了一上午了，自去休息罷。”

應了一聲便出去了，蘇綠檀剛走到院子裡，趙媽媽跟了上來，同說了方寶的事，說人已經送去尼姑庵了，人看得很，待了幾天就老實多了。

蘇綠檀不大關心這個了，只是笑著謝了趙媽媽的記掛，便回去了。

到了榮安堂，蘇綠檀睡了一下，這一睡不知道怎麼的就睡到了天黑，等睜眼的時候，鐘延就回來了，可把給嚇一跳。

鐘延了蘇綠檀的臉蛋，才把拉起來，摟到羅漢床上去坐。

蘇綠檀一開口就跟鐘延說了吳氏的事，眉宇間愁很濃。

拉著蘇綠檀的手，鐘延道：“放心，弟妹不會有事的。”

低著頭，蘇綠檀一下就掉眼淚了，白的手握著拳，關節微微泛白。

鐘延慌忙坐到邊，攬著的肩膀，問：“怎麼了？”

蘇綠檀道：“我想我阿弟了。”

笑了一下，鐘延道：“又不是不能再見了。”

靠在他的懷裡，蘇綠檀嗚咽道：“我阿弟出生的時候，我娘就去了。其實我連的面都沒見著，小的時候會想，長大了連在畫上的樣子也忘了，今日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了，也想我阿弟。”

原是景傷。

地摟著說了，鐘延下蹭著的發頂，輕輕地拍著蘇綠檀的背部，聲哄道：“你放心，等你有了，從你有孕開始，我就找十個穩婆在院裡住著，你生產的時候，我也會陪在你邊。不會有事的。”

靠在鐘延結實寬闊的膛上，又在他的襟上了臉，蘇綠檀輕輕出了口氣，道：“現在舒服了。”

鐘延低頭看著髒髒的服，無奈笑笑。

夜裡，儘管白日經歷了吳氏生產的事，也還是沒能讓夫妻兩人的恩甜減半分，帳子裡仍舊春.旖旎，不過鐘延今日沒為難就是了。

床上餮足，要隔些時日來一次。

第二天，吳氏順利生產，也恢復了很多，平南侯府又重新安定下來。

蘇綠檀的月事還是沒來，夏蟬再次提醒，才讓重新重視此事，讓人去請了胡醫過來把脈。

胡醫今日正好在宮裡當值，上午過不來，半下午才能出宮，估著會晚些過來。

蘇綠檀心裡是有些忐忑的，莫名又掛念起蘇青松，想著阿弟幾月沒給寫信，便打算寫一封家書回去問問，是不是讀書太忙了，都顧不上給寫信了。

室裡沒有筆墨，蘇綠檀便去了西梢間，因著沒找到適合的筆，便去了隔壁鐘延的書房，找筆和紙。

隔壁書房雖然平日門是關著的，也有丫鬟看守，但鐘延對蘇綠檀是不設防的，可隨意進出。

進了書房，蘇綠檀不大悉書房東西的擺放，除了筆擱了一溜在桌上，能用來寫信的紙卻一時尋不到。

蘇綠檀隨便翻找了一下，桌上沒有，便拉開底下的屜子看了看，這一找，就找到了某本眼的書——《今平眉》！！！

看到這本書的時候，蘇綠檀是震驚的，沒想到鐘延的書房裡會有這本書！

難道說，昨天鐘延還是發現了藏的書，所以把書給拿到這兒來檢閱了？

張兮兮的蘇綠檀又仔細看了看手上這本的封皮，明明還嶄新的很，跟手上的完全不是一本！

翻開手上的這本看了看，蘇綠檀發現，這本書是有翻閱痕跡的！折痕明顯！說明鐘延是看過了的！

腦子裡百轉千回，蘇綠檀皺眉想了好多種可能，鐘延是怎麼會買這本書的？這本書可是jin書，沒那麼好買，而且沒人介紹，他怎麼可能剛好會跟買同一本書，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本就是知道了看那種書，所以才跟著買的！

回憶了近幾日的溫存時刻，蘇綠檀冷哼一聲，難怪說背的某些段落明明跟書上一樣，到了鐘延裡卻不一樣了。

他竟然擅自加戲文！

他的才學，用的還真是地方呢！

原封不地把書放回去，蘇綠檀都忘了寫信了，先回了榮安堂，找自己的那一本，的那一本果然是還在。

蘇綠檀越來越肯定自己的猜想，就是不知道鐘延是什麼時候，開始買的這本書。

眼下時候尚早，蘇綠檀打扮都懶得打扮了，直接帶上帷帽出去了一趟，到了那書齋裡，書齋還是那書齋，掌櫃的也還是那掌櫃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蘇綠檀單刀直，問了掌櫃的某個男人是什麼時候來買書的。

鐘延給掌櫃的印象太深刻了，掌櫃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只是含含糊糊的，不敢回答。

蘇綠檀小小地威脅了一下，掌櫃猜出來這可能是對夫妻倆，也不敢得罪，便把鐘延的大致樣貌給描述了下。

蘇綠檀又問：“他是什麼時候來買的？”

掌櫃苦惱道：“不就是夫人來了之後，那位大人後腳就來了嗎？”

瞪大了雙眼，蘇綠檀張了半天，要不是戴了帷帽，準把掌櫃的嚇一跳。

似是不信，蘇綠檀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是去年我買的時候，他就來買了？”

連點了好幾下頭，掌櫃的道：“是，那位大人氣勢洶洶的，小人記得很清楚。這位夫人，勞您回去在大人面前好言語幾句，小店可不起折騰！”

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蘇綠檀便轉出去了，回憶著當時種種，那時候的鐘延明明還一本正經，一副不近的樣子呢，那他怎麼會看這種書！

剛回到府裡，蘇綠檀屁還沒坐熱，就有丫鬟進來稟說：“夫人，金陵來信了。”

這個丫鬟剛進來，另一個丫鬟又來了，道：“夫人，胡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