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在家待了四天的鐘延,胃口奇好,神極佳,恢復的非常好。
醫第五天來給鐘延診脈的時候,也笑道:“侯爺把最後兩服藥吃完,老實忌口,明日可照常上衙門了。”
蘇綠檀聽了開心得不得了,這幾日鐘延有意無意地接近,雖然,但是也非常的想,等他痊癒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看診完,鐘延去送了胡醫。
鐘延在路上,道:“醫,那書……嗯?”
胡醫一臉茫然地看去,道:“侯爺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沒、沒有,您確定沒送錯?”
一本正經地點著頭,胡醫道:“沒錯啊,《腦疾辨辨治要》,下著小廝特地去書房找的,難道送錯了?”
對方裝糊塗,鐘延也不好拆穿,只道:“沒錯。”
“哦”了一聲,胡醫道:“沒錯便好,我記得其中容簡潔易懂,侯爺若是還有什麼不明朗的地方,可著人來問下。”
鐘延擺手道:“沒。”
他懂,什麼都懂,比從前懂得多多了。
鐘延又隨口問道:“國師可是了什麼重傷?”
胡醫道:“一點外傷,有點兒傷著骨頭了,不過不大要,養一養也能好。”
猶豫了一下,鐘延還是問道:“可知是如何傷的?”
胡醫搖頭,道:“只知好像是瓷,別的倒不大清楚了,侯爺自可親自上門去問。”
鐘延點著頭道:“自是要去的,多謝醫了。”
把人送出去之後,鐘延就折回來了,胡醫一腳出二門,就捂笑了,雙肩直。
看樣子,定南侯是開竅了,學會了。
還好是定南侯不蠢,否則將來定南侯夫人久久不孕,鐘家人請他來看診,他該如何診斷?
夫妻倆不過好好夜,大羅神仙也生不出孩子來!
這邊胡醫離開定南侯府後,便去了國師府邸。
國師才昨日從宮中歸來,睡了一夜,早起閑在家中看書,胡醫來了之後,一邊替他換藥,一邊叮囑了許多話。
國師一一應下,手掌心上的傷口出來之後,十分刺目,尋常人看了都要避開。
紗布隔著藥裹在傷口上,國師嚨裡一點聲音都未發出。
胡醫不是沒見過鐵漢子,但是在他眼裡,形只影單的國師不該是這種人,他道:“若是您痛了,可出一兩聲發洩,平常疼的厲害了,也可做些舒心的事緩解一些。”
搖搖頭,國師只道:“無礙,不多疼。”
胡醫只是輕歎一聲。
半指長的傷口幾乎把掌心劃兩半,可見瓷片當時掌多深,虎口和與小手指平行的那,也都有細小的傷痕。
就這還不吭聲呢,當真是能忍。
包紮完傷口,胡醫臨行前到底是留下了一句話:“國師再當萬分小心,切莫不惜自己,沒有那麼多的事值當傷害自己的。”
國師是大業最尊貴的人,胡醫不相信有人能傷了他,這傷必是他自己弄出來的,若是無意之傷,不會傷的這麼深,唯有在緒極端的況下,人才會把自己傷的這麼重。
看著國師戴著銀面的臉,胡醫總是想像著,底下的臉應該永遠都是平靜沒有波瀾的,很難想像,他會把自己弄出這樣的傷痕。
國師只是淡聲道謝,便著人把胡醫送走了,其實他心裡是暖的。
回到室,國師坐在羅漢床上飲茶,一旁裝雜的笸籮裡,有一個破碎的風鈴,上面帶。
許是聞到了腥味,國師又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生辰八字已經看不清了,但是他仍舊記憶得清清楚楚,師弟比他小半個月。
他還記得十年前,二師弟跟在他屁後面的樣子,明明是同歲的兩個人,他文弱但高挑,師弟卻瘦小的像個垂髫。
國師也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弟看待,當然,如果他知道,國師的位置,是要靠親手殺掉兩個師弟才能取得,他應該不會親近他們二人,否則當年也就不會心,也就不會留下禍患。
當年他得知三師弟慘死後,二師弟驚恐地向他求饒,便心把人從房裡放了,還放了自己的,從師祖手上了師弟的示命風鈴,讓師弟拿上,連夜逃走。
帶走了師祖給他們的示命風鈴,逃出之後,他們這些上打了特殊印記的人,也就再不用命於人。
那時他自知一生要留在京城,還羨慕即將亡命天涯的二師弟。
不過後來當國師從師祖口中得知,老三死於老二之手,所有的也就一併消失了。
至於二師弟為何不向他下手,自然是因為天賦不敵,暗算他的計畫失敗了,才只得趁師祖第二考驗開始之前,先博得對手同,保命再說。
當然放人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國師要付出的代價便是可能會折壽,倘或他們此生不再相見,便可當借他壽的人已死,若是再相逢,便是命數相克,會折損壽。
師祖知道他放人的時候,反而沒有發怒,只說這是他命中該有的第二劫。
臨終前,師祖還說,他此生該曆三大劫,一劫喪父喪母,孤苦無依,遂本孤僻;二則被親友背叛,遂生薄涼。
第三條師祖未說,只說他是天生的護國者,歷經二劫,明智通達。若過了第三劫,才會明白世間普通人之間的小小。
唯有能辨大是大非,又能味人間真,既不會因利益熏心,又能諒黎民,方能為大業真正的國師。
這幾日,國師常常會想起蘇綠檀為救鐘延時候的義無反顧,這不是跟他一樣的使命,只是因為夫妻之。
國師從前雖有兄弟誼,卻因對方的辜負,到底淺薄,如今親眼見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一對,心中莫名有了暖意。
天下安定,國之本,說到底還是要小家安穩。
倘若人人之間,都是這般相互重,些爾虞我詐,江山自可千秋萬代。
至此,國師也知道自己命中一劫是什麼了。
其實當鐘延出事之後,他懷疑過是對方的來歷,不過第一次與師弟手的之後,便打消了懷疑,因為格變化太大,簡直判若兩人。
若非見到廬山真面目的那一刻,國師還不能相信,那就是他的師弟。
捲這場紛爭,似是命中註定,十年前折出去的壽,也是該還了。
長籲一口氣,國師心想,醫說的對,為了什麼事,都不值當傷了自己。
同時他也明白了師祖言的真諦,從今往後,他會做個合格的國師。
*
三月春暖花開,萬復蘇,梅子青青,小桃初發。
定南侯府,榮安堂窗下,炕桌上擺著幾樣吃食,一壺清水一壺酒。
纖纖素手擒金杯,弄水聲。
蘇綠檀抿了一小口酒,往裡夾了顆花生米,道:“這個季節,就該這樣過日子,不過老三他們夫妻倆沒工夫,不然咱們去園子裡多有趣。”
鐘延只好喝白開水,道:“你若想去,早說便是,今日我休息最後一天,下次再陪你,可要等一段時間了。”
放下筷子,蘇綠檀索用手抓花生米,道:“兩人玩多無趣,要人多才好。”
鐘延笑道:“這個也容易,我上陸清然,人不就有了?”
撇撇,蘇綠檀道:“還好意思說呢,人家為你的了傷,如今還沒恢復完全,就喊他來喝酒不好吧?”
“他是個酒囊,比我還喝,等他好了他來,正好你也盡興。”
蘇綠檀莞爾道:“他是酒囊,你是飯袋?”
鐘延揪了揪蘇綠檀的臉蛋,道:“酒囊飯袋?你膽子可真大,你可知你罵的是朝廷命。”
打開鐘延的手,蘇綠檀直起腰板道:“又不是頭一次說你了,從前我都不知這般比喻過你多次,你還不是心甘願的。”
鐘延哈哈大笑,瞇著眼道:“果真?”
“果真!”蘇綠檀低頭,繼續吃花生米,還呷了口酒,味無窮,毫沒察覺自己正被某人虎視眈眈。
夜裡,兩人洗漱完了,鐘延彎下腰去替蘇綠檀鞋。
蘇綠檀從前只與他調笑的時候,敢讓鐘延做這種事,平常哪裡敢,心中警鈴大作,道:“我自己來!”
著的腳腕,鐘延笑道:“夫人不是說,我從前常替你穿鞋,如今替你鞋怎麼不行了?”
蘇綠檀回憶了下,幾乎快不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了,愣愣地點著頭,道:“對對對,是了。不過夫君正在養傷,這等小事,我自己來。”
鐘延堅持替把鞋子掉,揚笑道:“如今也快好全了,個鞋勞累什麼?”
蘇綠檀有些忐忑地上了床,這樣靜謐曖昧的夜晚,他多一下,都遐思無限。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後面的戲份應該會非常了,他的作用也差不多結束了。
然後……應該明天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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