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塵元君其實才回來，還未來得及跟眾人代他在外的行程。

盛汐把還睡著的蕭離等人喊醒。歸長老問：“師弟，你昨日去哪兒了？”

“難得見合期修士出現，好似很熱鬧的樣子，過去瞧了眼。”鏡塵元君道。

歸長老倒吸一口涼氣：“這種熱鬧你也敢瞧？不怕被波及？”

鏡塵元君笑了笑：“只是遠遠看了眼，沒有靠近。”

盛汐不信，明明當時阻擋住黑男人的那名修士背影與師父一模一樣。

試探地問：“師父，那您都看到什麼啦？”

“沒看到什麼，倒是撿到幅畫。”鏡塵元君修長的手指一轉，便出現了一軸畫卷。

畫卷展開，里面畫著的是一個面容坑坑洼洼、門牙缺了半顆、滿臉麻子、瘌痢頭、塌鼻子，左右兩張臉不對稱、瞎了一只眼，且干枯瘦小的邋遢老頭。

——這正是盛汐在水月境中糊弄假溫哲明時畫的畫。

蕭離師兄弟三人互相幫對方護住眼睛，假裝自己不存在。

歸長老充滿困地打量著這畫：“看起來有靈力殘留，應該是用靈筆繪制而。這畫的是誰？”

鏡塵元君瞥了眼盛汐，勾了勾：“是小汐為我做的肖像畫。”

呂想震驚：“師父您怎麼知道的？”

盛汐同時反駁：“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

“這兒有你的落款。”鏡塵元君指向畫卷一側，的確寫著落款是“好大兒盛汐”。

盛汐：“……”這什麼坑爹的神筆！

“小汐，沒想到為師在你心中竟是這副形象。為師很心痛。”鏡塵元君說著心痛的話，勾著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手中的畫，好像還喜歡的。

溫哲明擔憂地上前，掐著盛汐的臉仔細檢查的眼睛，憂心忡忡：“雖然看不出什麼異樣，但小師妹應該瞎了。我這就去研究治療眼疾的丹藥。”

淵羨補充：“還有治腦子的。”

盛汐不服：“這不能怪我，當時那家伙著我畫畫，我擔心他萬一是師父的仇人，所以才隨便花了一幅。”

淵羨擰眉：“誰你？”

剛被傳送回宗門就遇上合期大能打架，整個問心宗都在末日將近的狀態，因此歸長老等人還沒問起盛汐等人去了哪里。

盛汐簡要把水月境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順帶檢查自己的須彌戒，驚訝地發現自己從里面拿到的東西全都在，竟然都是真的，而非幻覺。

言澈問：“師父，我一進水月境就渾不舒服，像進了別人的陣法一樣。水月境的本相是陣法嗎？”

“水月境的真正模樣，是一件與陣法差不多的法，名為水月鏡。”鏡塵元君緩緩道來。

水月鏡靈力富，這些年一直都在闕月門附近。年深日久之下，水月鏡吸引周圍靈氣不斷聚攏，逐漸在鏡面之上形了一個境世界。

這就是盛汐等人最初進的水月境，也是大部分修士認知中的水月境。

然而實際上，水月鏡中封印著合期修為的大能顧屹山，也就是追殺盛汐的黑男人。盛汐等人從幻境中蘇醒后的無垠湖泊便是鏡中世界。

隨著時間流逝、封印減弱，顧屹山的力量逐漸蘇醒，暗中將進水月境的修士拉鏡中世界，吞噬其靈力，不斷強大自。

但凡歷練都伴隨著危險，水月境中還有不元嬰期妖，因此即使有個別修士失蹤，也沒有引起別人懷疑。

淵羨不明白：“既然顧屹山的目的是想吞噬靈力，直接干小師妹等人的靈力便好，為何還為他們營造了一場幻境？”

“因為小汐的劍訣。”鏡塵元君說著向盛汐，“你知道你的劍訣什麼嗎？”

這是第二次聽鏡塵元君提到自己的劍訣了，盛汐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坦然道：“《青蒼訣》，據說是上古劍訣。”

其余人紛紛詫異，歸長老最為吃驚：“那不是錦婳仙尊的劍訣嗎？”

鏡塵元君微微頷首，彎起眉眼：“顧屹山就是被錦婳用《青蒼訣》封印水月鏡中的。”

盛汐倒吸一口涼氣，怪不得顧屹山追著打呢！

蕭離幽怨開口：“所以，小師妹，顧屹山其實是被你一劍劈醒，才會把境震塌是不是？”

盛汐堅決不背這個黑鍋：“你還從他那兒敲到了五千萬上品靈石呢。”

蕭離瞬間出笑意：“對哦，謝謝小師妹。”

呂想看了看自己兜里還在龍骨，真誠地說：“……我覺得該謝謝顧前輩。師父，現在這位前輩怎麼樣啦？”

鏡塵元君：“已被重新封印水月鏡中。”

言澈雙眼發：“他還做散財子不？我覺得我只要五百萬上品靈石要太了，下次應該多要點。”

因為時間原因，盛汐只說顧屹山在幻境中冒充溫哲明，讓畫師父的畫像，沒提他們四人薅大佬羊一事。

歸長老聽得一頭霧水：“你們在幻境中到底都遇上了什麼？呂想，你說。”

呂想乖乖全說了。

歸長老不敢相信，綠豆大的眼睛瞪得都快從眼窩里掉出來了：“你們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從合期修士手里騙東西？！”

蕭離甩鍋：“是小師妹先起的頭。”

盛汐辯解：“是他自愿給我們的。修仙人的事，能騙嗎？”

歸長老：“……”好像有點道理。

淵羨想不通：“顧屹山既然能為你們營造出問心宗的幻境，為什麼看不到師父的模樣，一定要你畫出來？”

盛汐也納悶，跟其余人一起向鏡塵元君。

鏡塵元君淡淡道：“顧屹山并不能直接讀取小汐等人的記憶，而是通過扭曲他們的知，讓他們將他當了哲明。他想知道我的模樣，要麼搜魂、要麼便是讓小汐畫出來。”

顧屹山當時還被困在水月鏡中，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盛汐等人上都有極品防，如果顧屹山強行搜魂，一旦被盛汐上的防反噬，顧屹山只會被傷得更重。

盛汐了自己空的手腕，有些不習慣，舉到鏡塵元君面前，出乖巧討好的笑：“師父父，你看我這里是不是了點東西？”

鏡塵元君含笑看了一眼，取出一枚金鑲玉的項圈：“拿去吧。”

盛汐開心得蹦迪：“謝謝師父父！按照先前的規律，這項圈是不是能抵大乘期全力一擊？”

“想得，與先前給你的鐲子一樣，還是抵合期的全力一擊。”

盛汐還有點失呢：“師父，您要努力呀。”

鏡塵元君不解：“為師努力什麼？”

當然是趕讓包養您的大乘期仙尊進階到渡劫期，這樣這個做徒弟的就能有低一階的護可以戴了。

盛汐正想說，被溫哲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

雖然他也懷疑師父被大乘期仙尊包養，但絕對不能說出來。

不過，小師妹說的不錯，師父是該努力了。不然萬一被大乘期仙尊拋棄，修為差距這麼大，連找人理論的機會都沒有。

溫哲明真誠勸導：“師父，業于勤,荒于嬉；行于思,毀于隨。活到老學到老，這個月的月考，您也來參加考核吧。”

鏡塵元君頷首：“好，為師會準時過去查看你們幾人的修煉況。”

溫哲明：“我是說您也參加考試。”

呂想驚異：“如果師父考試墊底，也會被拉去試藥嗎？”

溫哲明大義凜然：“我一視同仁。”

盛汐、言澈、蕭離：“好耶！”

鏡塵元君：“……”忽然想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