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末世九

懷姣在欄桿隙里,看到那行人統一的黑防護服上印著十分眼的黑白骷髏頭。

好像那晚闖別墅的三個人，上就有這樣的印記。

拿著對講機的男人只抬了下手，后排就有人上前一步,從上解下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奇怪機。

那東西小巧,外觀有些像無人機，啟時,會有細微的械嗡鳴聲。

懷姣趴在樓上,正要仔細去看,旁的祁忍已經面驟變,陡然拽過他，翻躲到后的墻壁后面。

臺外，“嗡嗡”的機聲，已經升至二樓。

有墻壁阻隔，再高級的紅外熱像,也不能直接穿遮擋發現他們。但是眼前此景,顯然還是有些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臨近基地的唯一小鎮,除了沒有資之外，甚至還有不間斷巡邏的基地清掃隊。

他們來這里做什麼,又或者說基地清掃隊到底是什麼，懷姣在之前一點概念都沒有。

但是剛才臺聽到的簡單兩句話,已經揭開了答案。

被搜刮過多次,連一瓶水都找不到的荒蕪小鎮,除了偶爾會駐足的人類，還會有什麼。

他們口中輕松突吐出的：婊.子、報廢。

聽起來就讓人惡寒的詞,懷姣再蠢也能猜到其含義。

一墻之隔的臺外，探測儀的嗡鳴聲慢慢轉小，樓下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也隨著探測儀的方向逐漸遠去。

大概等了快半分鐘，等到整條街道盡頭都再也聽不到一聲響，祁忍才松開按住懷姣的手，緩慢站起。

“我們要離開這里嗎……？”懷姣小心問他。

祁忍微抿著，沒有去回答他的問題。

“走了。”

懷姣從地上爬起來，又問他：“去哪兒？”

“找車，走。”

“哦哦。”懷姣趕起跟上他。

……

小鎮就一條主街道和幾條小巷，那隊清掃隊的靜也并不收斂，但是要避開一隊數十人的異能者，和隨時可能出現在頭頂上方的紅外探測儀，就不那麼簡單了。

異能者升級之后的五要強于正常人太多，懷姣聽不見的靜和一些細微聲響，他們輕易就能捕捉到。

所以才要格外的小心。

有時明明隔著一整條巷子，就因為懷姣躲閃不及的一個腳步，隊伍末尾的覆面男人，猛地一轉頭，黑的視線直勾勾看向這邊。

下一秒，對方如同瞬移一般，已經出現在了他們剛剛呆的地方。

戴著防毒面罩的魁梧男人，腦袋微扭著，巡視了一圈。

懷姣讓祁忍單手挾在腋下，吊掛在那人頭頂上方的一條狹窄房檐上。額頭上的冷汗，順著他冰涼的臉頰，緩慢往下滾。

懷姣咬，臉頰輕微的意讓他的睫劇烈了。他腳下懸空著，屏息向旁的祁忍。

對方的面十分難看，薄抿的死，那只承擔兩人重量的手臂，此刻青筋鼓脹，手背骨骼清晰凸顯。

好在底下男人并沒有抬起頭，他環視一圈，見沒發現什麼，很快便轉離開。

待男人走遠，祁忍才挾著懷姣，從上面跳下來。

“你的手……”

“安靜點。”

懷姣想要去看祁忍手臂的作頓住，祁忍皺了皺眉，輕甩了下微有些臼的手腕，抬頭看向懷姣，“你小心一點，他們人多，我看不了你。”

“好……”

懷姣只能盡量更謹慎一點，寸步不離地牢牢跟在祁忍后。

剛才發生的一小段意外，耽誤了不的時間，兩人一路躲躲藏藏，再次回到小鎮口時，天已經微微暗了下來。

夕下，不遠的路標在昏黃的落日中，剪影被拉得很長。懷姣和祁忍俯躲在公路兩邊的灌木叢中，觀察了許久，沒有聽到任何空中探測儀或者清掃隊的靜，才起快步往那邊跑去。

然而還沒等跑到車前，前方的祁忍突然停下，懷姣沒剎住，蒙頭撞了上去。

“怎麼了？”懷姣了下腦袋，悶聲問道。

祁忍沒說話，只側開。

懷姣順著他的視線，蹙眉往前看，小鎮唯一的一條口，路標底下，他們開來的那輛汽車，仍然安穩停靠在路邊。

只目下移，灰的小轎車，前后四個胎都已經被暴力劃破，癟癟鑲嵌在柏油馬路上。

“他們發現了。”

懷姣抬起頭，有些茫然地向眼前一無際的空曠道路：“我們，還能走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懷姣自己都覺得多余。

小鎮坐落在荒野，周圍除了黃土戈壁，只有一條筆直的泊油公路，沒有汽車，兩人只走在馬路上，跟.奔沒什麼區別。

而且‘他們發現了’。

明顯遭到人為破壞的車胎，以及后方高空中，逐漸傳來的“嗡嗡”聲。

都在告訴他們，小鎮里的清掃隊，已經猜到這里可能有人了。

……

“我真的希，這次能有稍微順眼一點的。”

“雖然我并不挑。”

“但是偶爾我也想睜開眼弄，就不至于連地方都搞錯。”

貓捉老鼠一般的游戲。

懷姣記不清他們在這里躲了多久，他的力早已在一整晚的躲藏中消耗殆盡。

到是清掃隊的人，數十個異能者，不不慢，不慌不忙地晃著手電，尋找著小鎮里的網之魚。

他們甚至還有空閑通過對講機互相調侃。

“我只希皮白一點，你們知道嗎，上次G200抓住的那個，白的要命，服一，那兒都是的……”

“而且很能吃，一次兩個不在話下。”

手電筒的束，從眼前晃過，懷姣了干的，等人走遠了，才敢緩出一口氣。

他努力屏蔽掉了那些異能者的惡心言語，裝做聽不見。

肚子“咕咕”了兩聲，又很快被他捂住。

懷姣很在副本中覺到和，這還是他之前有吃過兩口面包，墊了墊的況下。

而他旁的祁忍這一整天都沒有過進食。

懷姣好幾次想提醒他，他的背包里還有自己給他留的一小塊面包，但是周圍況迫，他們似乎連停頓下來吃口面包的功夫都沒有。

異能者似乎本不需要休息。

隨時可能會晃過來的手電筒燈，和探測儀嗡嗡的運轉聲，讓懷姣和祁忍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高度警惕，躲藏了一整晚。

直到天邊泛白，太升起。

沒找到人的基地清掃隊，似乎終于打算放棄了。

“也許那輛汽車只是恰巧拋錨在這里。”

領隊的高大男人，抬手收回即將沒電的探測，做了個手勢，數十個異能者瞬間歸隊。

“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響起，男人垂下頭，按住對講機：“G201，第三次清理，無任何發現，收隊。”

公路上，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逐步遠去。

……

懷姣簡直疲力竭，一個晚上沒有睡覺的他，在驟然放松下來后，什麼也不想做，只想隨便找個地方躺一會兒。

“對面的那條街上，好像有家修理店，我去看看……”祁忍代的話在瞥見懷姣蹲在地上也一垂一垂的腦袋后，收了回去。

他抿了抿，沒有再醒懷姣。

懷姣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他神好了許多，旁的祁忍幾乎在他醒來的瞬間也同時看了過來。

大概是過了頭，懷姣在這個時候甚至已經覺不到什麼，只是頭腦異常清醒，只想快點找到什麼辦法，趕跟主角離開這里。

懷姣總有種這個小鎮并不安全的奇怪覺。

事實也真如他想的那樣。

祁忍前面發現的修理店，門上上著鎖，祁忍從窗戶翻進去，仔細搜尋了許久，出來時卻兩手空空，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工。

沒有水，沒有食和工，甚至沒有車。

他們好像被困在了這里。

更恐怖的是，在他們只剛剛休息了沒多久，因為沒有進食，連力都沒有完全恢復的這麼一小會兒，小鎮的路口，遠的柏油道路上，再一次，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第二只基地清掃隊，來到了這里。

悉的黑白骷髏頭，悉的對講機“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G202，索諾爾小鎮，第四次清理……”

……

“咳咳、”

懷姣臉上抹著泥土，力支得厲害，幾乎全靠著祁忍的挾抱，才能勉力保持著行走。

“安靜。”祁忍再次警告他。

“來人了。再吵，我就把你丟出去。”

懷姣不敢出聲了，他甚至能約覺到，主角的緒似乎好像越來越焦躁。

其實也難免，接連出現的清掃隊，長久的和神繃，緒不穩才是正常。

柏油馬路上塵土飛揚，懷姣和祁忍屈躲在路邊一茂的灌木叢中。

他強忍住塵土灌鼻腔的意，咬住，怕自己不小心再次咳出聲來。兩人的視線同時盯著馬路對面的那隊人，因為距離上次清掃間隔時間很短，所以這隊人并沒有怎麼仔細搜查這里。

他們收隊很快，總共在小鎮上停留不到幾個小時。

懷姣蹲伏在灌木叢中，從枝條隙里，窺到那只隊伍走遠了，才稍稍放松了一點，哆嗦著已經有些僵直的小肚，手撐著膝蓋，晃悠悠站起。

“他們走了，我們是不是——”

懷姣后來仔細回想了想，其實當時他應該也是約約聽見了一些聲響的。

祁忍為異能者，自然聽覺只會比他更敏銳。

在他說完那半句話之時，公路盡頭，黃沙紛飛的塵土中，如同怪一般，純黑的重型裝甲車，巨型車碾著柏油道路，腳下地面都仿佛震了起來，震出“轟隆、轟隆”的巨大響。

懷姣只來得及變了下臉，甚至無法挪腳步，快速躲回去。

之后發生的事，像是電影鏡頭出現卡頓，一幀一幀，逐條慢放……從肩上猝然傳來的力道，到視線所及，灌木叢中，那一雙冷冰冰的狹長眼睛……

那一瞬間，懷姣失衡，腳跟絆在馬路邊沿——

他倉皇著手，卻什麼也沒能抓住。

畫面恢復正常，因為慣，他一下子滾到了馬路上。

“咳咳、咳咳……”

數十米之隔的不遠，囂張行駛的重型裝甲車，在路中央突然滾出的影前，緩慢停了下來。

懷姣埋著腦袋，孤零零趴在馬路地面上，腔鼻的灰塵讓他止不住地接連咳嗽。

頭頂日火辣，背對線，穩穩停住的巨大裝甲車上，有人踩著車轂，跳了下來。

黑皮靴踩在滿是灰塵的柏油地面，那人形異常高大，接近兩米。肩上扛著把黑步.槍，槍.印著古怪的涂印記。

裝著消音.的改裝槍口，“砰”的一聲，杵在懷姣眼前的地面上，揚起一小片塵土。

“就他？”

懷姣聽到一道極其年輕的聲音。

還有伴隨著過近距離下，無法忽略的濃重薄荷味。

他愣愣地抬起頭，看到面前擋住日的男人，頂著一頭漫里一樣，略微夸張的翹起銀發。

黑藍的金屬護目鏡，隨著男人作，推到頭頂，“治愈系異能？”

懷姣半仰著腦袋，無法回話，只傻瓜一樣，呆愣愣翹著張花貓般灰頭土面的小臉，著對方。

灰的眼睛，像是外國人。

而這個像是外國人的銀發男人，在懷姣還發愣的時候，毫不客氣，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腮幫。

“沒說是個妹妹啊？”略有遲疑的嘀咕聲。

懷姣垮下臉。“啪”的一下，拍開了對方的手。

“騙子。”

“啊？”

騙子。明明說好了不許再奇怪外號的。

……

浩浩，穩步前行的一整排改裝車輛，行駛在荒蕪曠野中。

懷姣坐在車隊末尾的越野車的后座，視線過眼前反的防彈玻璃窗，向了自己的頭頂。

代表炮灰的角名牌，那串模糊不清的人介紹，在剛才，已然發生了改變。

懷姣終于看到了自己頭頂上完整的字。

上面清楚寫著——

【懷姣，副本炮灰。】

【年齡：20歲】

【異能：無】

【懷家小爺，主角祁忍的無緣關系弟弟。

格刁蠻，頭腦蠢笨，自小欺辱主角。】

【于末世發后，被主角拋棄于索諾爾小鎮。】